真的只是“能吃”,味道并不好,还有点咸,但是云修然却整整吃了两大碗稀饭,是他平时食量的两倍。
简单吃完之后,清浅担心云修然吃得太撑,便想着将那叫花鸡再放一放,但是没想云修然先提出来,“苍姐姐,我们现在就去,我也没吃过,很期待。”
清浅闻言一愣,随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好。”
叫花鸡还是当清浅还是云清歌的时候,她的父亲瑞王所教的。在外行军打仗可没有时间拔鸡毛,当然他们也只是简单放个血,清理一下内脏,并没有那么多食材去鼓捣。
而在云修然还没有出生的之前,在清浅要求下,只要瑞王有空他便做给曾经的云清歌吃。等云修然出生后,等他再大点,云清歌已经学会了怎么做,于是便由她做给云修然吃。
只是真的过去太多年了,不过所幸手艺还没有拉下……
清浅将坑里面的叫花鸡挖了出来,然后一掌敲碎裹在外面的泥块,整个泥块裹着鸡毛直接掉落,露出嫩滑的鸡肉。清浅在一旁的水桶中净了下手,才扯了一个鸡腿给云修然,“来,尝尝。”
云修然笑着接过,然后放入口中,而这一口却让满怀期待的他很失落,但他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嗯,好吃。”
他的失落不是因为这叫花鸡不好吃,而是个记忆中的味道不一样。
清浅见此也给自己弄了一个鸡腿吃了起来,当她放入口中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等小然身子好之后,药材不能再放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人那么多年第一次在一起用膳,又或是云修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陪着,也没有多久,两人便将整只叫花鸡全部分食干净。
待两人收拾完、消食后,两人便进了房间,云修然便待在一旁看书,清浅则自己在研究围棋,只是偶尔会抬头看云修然一眼。
曾经的时候,都是清浅在一旁专心研究着兵书,而云修然在一旁捣蛋……
“姐姐,陪小然放纸鸢可好?”在那次变故没有发生之前,云修然天真无邪,他时常养着他那张可爱至极的小脸蛋,露出一口嫩白的牙齿,笑着对清浅撒娇道。
当然有的时候,云修然换牙齿的,这时候的云修然则会害羞地捂住嘴巴继续撒娇,不过就算他捂着嘴巴,说话依旧漏风。
而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清浅才起身朝着云修然走过去,此时的云修然似乎看得太入神了,也没发现清浅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看着云修然手上的《易经》,清浅神情有些惊讶。
周易一书,并非仅仅为占卜之书,乃是借占卜学修身。曾经她的教习先生就曾和她说过,就像他这样在整个京都为人称颂的大儒之人,《易经》一书对他而言也是太过晦涩难懂,想来必须是真正的帝才之人、或极其优秀的为官之才、将才才能将其研究透。
却没想到如今不过十三岁的修然却是在看这本书,且看他在宣纸上写满的一大堆东西,想来是有其自我的深刻见解。
清浅悠然一笑,瑞王府果然不会有平庸之人啊……
小然是瑞王府唯一嫡子,而按照礼制,以后是要继承瑞王府的。但是不管是她的爹娘还是她,都不愿意拘着他,一切只希望他能开开心心。所以在她离开边关的时候,小然其实刚识字不久。
在她离开后,虽然不知道中间经历什么变故,使得当年留在小然身边的人都失去了踪迹,可是按照云耀天的打算,小然身边一定不会有教习他的人。
因为他们巴不得小然目不识丁才好,这样瑞王府才真的能败落下去……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今的小然却依旧能够将深奥的经书策论,抽丝剥茧,剖析其中真意……
这样的天赋,却成了外人眼中的扶不起的阿斗,实在太过好笑了。
清浅收敛思绪,看着整安静看书的云修然,“中午了,休息下。”
听到清浅的声音,云修然猛然转头,他确实看得太入神了,“苍姐姐?”
“中午了,休息一下,别太累。”
她时常听说,瑞王府世子好书却不善读书;也常常听闻,瑞王府世子时常将自己关在房间,埋入书堆中一坐便是一整天,然后嘴里常常念叨着“人之初、性本善……”这类稚童识字之时才会朗读的书籍。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不管他人怎么说他、看他,不管处在怎样艰难的情况下,他都未曾放弃过自己……
看着这样的云修然,清浅的心中有数不尽的内疚还有心疼……
“嗯。”云修然微笑,将手上的《易经》合上,将自己写得东西全部收拾妥当,才起身。
看书、下棋、做膳、共餐……
时光易逝,在平静的时光中几乎度过了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