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流泪。
雪莉无措地看着我一个人无故地狂笑。
后来,听说他在日本的总部工作,做一个正正常常地养家的男人,季子作家庭妇女。像很多养家的日本男人一样,正正常常地生活着。
我平静地听着有关于他俩美满婚姻的种种传言,俨然成了公司的佳话。心不再痛,因为它早已不在我的胸膛里了,至于它在哪个地方碎得像垃圾一样无人收拾,我不想去怜惜。它自找的。
我活得像十六世纪的修道士,禁欲而沉寂,认真且近乎于执着地处理每一份工作,公司每一个人都认为我大概想爬到藤田的位子而这样无节制地工作着。藤田看我的眼光越来越欣赏,他快到退任了,而我又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看到我如此卖力而听话,他脸上增光不少。
原来的公寓被我退掉了,我搬到离公司不远的一所小鲍寓里,每天都倒头就睡,什么都不会去想,什么都不敢去想。
只是,在梦中,会冷得直哆嗦。醒来,却是满头大汗。
这时,我想我也应该结婚了。
可我不知道能跟谁?
一年又是如此滑过。
天好冷,十二月。
我一直避免这一个月份,不要问我为什么。
可惜时间永远不是个凡人能痹篇的。十二月准时到来,五号当然也不例外。那天我不想喝醉的,但我还是醉了,也许醉了比较好过一点,这一天就这样溜过也就算了,我可以不用从密密封锁的回忆中不自觉得翻出那个早应该忘却的人的影象。
但我醉得太厉害了,从那个酒吧中跌跌撞撞出来时,眼睛中看人都会变成三个叠影,不过脑袋还算比较有点理智,这个样子绝不能开车回去,我晃了晃有点重的头,想在路边举手叫一辆出租车。
还未等我举手,一辆粉色的小车悄然停在我身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是雪莉。
奇怪,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总会有她出现。
我逐渐迷糊的脑子忽然出现这样一个想法,然后她扶我进了车子。
在进我公寓的电梯间里,我吻了她,虽然满嘴的酒气,可她没有拒绝。吻完了,我却大吐特吐,弄脏了自己也弄脏了她。她没有言语,把我搀进屋内,帮我更衣,煮解酒茶,洗澡,默默地做着,我默默地看着她替我干这干那,恍惚中似乎回到一年前的某个夜里,我好像也为某个人做过这些事,那个人,那个人,我的头又疼起来,疼得眼都发酸,发红。但我还是没有哭。
后来,雪莉守了我一夜,直到清晨才悄然离去。
翌日,我忽然交给雪莉一摞纸:“你写辞呈吧!”
她看着我,惊讶得脸色发白,随即,我把另一样东西扔给她,一只宝蓝色的丝绒盒子。
里面是一只钻戒。
她的脸由白转粉,即而转红,那样子妩媚极了。
我微笑着看着她,我好久没有微笑了,但这次是为她,一个女人,一个默默关心我的女人。被爱才是幸福的,我这样想着。
竟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
如果那个人就此消失,故事也算是圆满了吧?我这样想着。
可惜,命运之轮从不会照人设计的路线去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