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再遭到无妄之灾。
礼明诡谲地笑着说道:“这点你完全无法控制,我要不要守承诺,只有我能决定。”
“这完全不公平。”李薇严厉抗议。
“我从没说过这是公平的游戏,除非你想在一星期内看到黎家倒下,否则你最好让我满意。”礼明冷酷的声音,令她不寒而僳。
“也许,你愿意从现在开始”礼明特意将尾音拉长。“我说过,唐家做生意习惯先收订金,算一算时间,其实也差不多了。”说完,他起身离开座椅,走向她。
“现在?”李薇愕然的注视他渐渐逼近,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
礼明点点头,双手握在身后,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这里?”她不敢置信地问。
礼明再度肯定地点头。看到她为黎家伸张正义的模样,恨不得把她捉起来猛摇,摇掉她那牺牲奉献的情操。让她感觉到羞辱,会令他好过一点儿。
“现在是白天那。”
李薇望向窗外开始西沉的夕阳。
“正确的说法是黄昏。”礼明的眼神闪闪发亮,不是兴奋,而是残忍。
“这是办公室”
“你刚刚已经关上门,我的房间隔音设备好得很。”
不待她再开口,祖明伸出双手,开始解开她的丝质衬衫钮扣,直到敞开到腰际。李薇仍是呆若木鸡的站着,礼明冷笑一声,一抽手将衬衫下摆拉出。
李薇紧咬下唇。“这完全是道德沦丧的行为。”
“为什么?是因为在办公室;还是因为是白天?”礼明对李薇的指控感到好笑。她衣衫不整地站在办公室内,态度却恍若女皇一般不可侵犯。
“都不是。而是你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简直把我当成一个一个工具。”她强迫自己忽略他炽热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流转,也不去感触他轻如羽毛的触摸。
“这我不否认,你本来就是唐家的生产工具。”礼明大方地承认,两手伸到她的背后意欲解开胸衣扣。
“礼明,之前我提过,我真的没办法生下小孩之后又离开他。”眼见他真的打算在这里剥光她,李薇态度不再那么强硬,语气带着恳求。
听见她又拿这问题当挡箭牌,礼明的神色冷若严冬。“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反正小孩一定是唐家的,如果你想要回到黎飞身边,你就要放弃,如果你舍不得,你可以留下来,就这么简单的两条路。”他的手爱怜地抚触她脊背中间的凹穴,从颈部到腰际的优美曲线。
李薇打了个冷颤,刹那间,恍若回到唐家大厅那一幕,她觉得自己的力量微薄得很。
“礼明,真的不要这样对我,至少不要在这里,求求你。”李薇颤巍巍地说,她的眼泪已经快要夺眶而出,她无法忍受在办公室与他发生关系。
感觉她像个
礼明闻言,双手停住。眼神定焦在她身后的一尊银色雕塑上,不忍见她的脆弱,更不愿让自己心软。
他何尝愿意这样对她呢?这些年来,复仇一直是他的目标。见到她之后,决心一寸寸地瓦解,若不是黎飞那通电话,他到现在还是一个傻子;傻乎乎地相信她会重新选择他。
她仍然是一个善于欺骗的女人。
可是,他仍然无法强占她
他放开了手,转身背对她。李薇深深地吸气,打住满眶的泪水,她已经一个人坚强这么久了,不能在这时候敲碎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堡。她泪眼迷蒙地整理衣着,转身意欲离开。礼明的声音又传来。
“薇,时间差不多了。”
李薇沉默半晌,声音闷闷地传出。“我知道。”
说完,快步开门离开,好像背后有猛兽在追赶。
一抹夕阳馀晖斜照过来,礼明痛苦地闭上眼睛。
为什么复仇的滋味不如他想象的甜美呢?
星期日下午,李薇穿着一身轻便的居家服,待在起居室内,手中拿着一本商业杂志,脑中却思考着如何进行自己的计划。
前天见识到礼明的残酷后,她也明了他无意放掉黎家,他的复仇是全面的。为了避免黎家受伤,她必须再做一次努力。
她想趁礼明出门的时候,偷偷闯入他的书房,找找看是否有任何重要的资料可以协助黎家兄弟脱困,诸如他的资金来源、收购思丝企业股票的情况等。再来就是销毁他们的结婚证书,让他们的婚姻无效。礼明不是说过不想让自己的小孩成为私生子吗?如果无法证明他们的婚姻存在,他们可能还要再补一次婚礼,届时,再设法联系上礼明的美国女友,让她赶来阻止这件事。
李薇眼睛盯住杂志,看了两个多小时却没翻过一页。
现在已经下午了,礼明似乎仍无意出门,中餐直接送到他书房内。他在忙什么?忙着明天股市一开盘,继续围剿思丝企业吗?
李薇的心愈来愈急,她一定要获得足够的资讯并尽快通知黎伟。
好半晌,李薇听到书房开启的声音,她赶紧低下头,视线却不时瞄向门口,如果礼明要出门势必从这边经过。他高大的身影窜入门边时,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装做全神贯注状紧盯书上的一串文字。
她听到他的足音在门口停了下来。
这两天来,随着股市休市,思丝企业暂获缓刑,他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威胁她,只是,那股无形的压力仍然存在。李薇虽然不大会算受孕期,但基本常识告诉她,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他会命令她今晚过去吗?李薇的心跳都升窜到喉头了。
礼明不发一语地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李薇,她的侧影美得令人屏息。左侧的头发被她塞在耳后,右侧头发则大波浪的垂放,被阳光染成红金色,衬托她娇小可人的脸庞。
为什么她看起来就是不像善于攻心计的女人呢?礼明不只一次自问。
这笔运筹商场,识人是最基本的能力。一笔动辄上千万元的投资,他会因为合伙对象的面垦杯无法信任而取消,事后的推论常常证明他的判断正确。奇怪的是,这项天赋一碰到李薇就自动失能了。
真的是爱情让人盲目吗?如果是,那是不是表示他仍深爱着她,即使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他。
看到她安静恬然地坐起居室内,像是一位等待丈夫回家的痴心女人,让他更加、心痛。他们的关系严重陷入胶着;她对黎飞的爱强得令他嫉妒,而她的挣扎与痛苦除了加深他的爱之外,完全无法抚平他的伤口。
也许,爱一个人就是要原谅她的背叛。
他的复仇将两人之间的爱恨缠绕得更复杂,现在理也理不清,他纵使想放手,也不知从何着手。
礼明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李薇强迫自己端坐在长椅上,直到引擎声渐渐远离。
现在不到下午三点,这时候管家会小憩一会儿,她大约有半小时的时间。她蹑手蹑脚地溜到书房内,悄声地关上门。
礼明的书房对她而言是个禁地,她从未进来过。基于时差关系,他常在半夜时刻独自一人在里面处理美国的事业。她原本以为书房会如同唐氏集团办公室一样,摆设高科技的视讯设备,还有冷冰冰的效率与光可鉴人的明亮。
但是触目所及,则完全不同。
整个设计装潢以原木为主,两面高高落地的书架,摆满专业用书;从财务到行销市场分析。偌大的l型书桌,重视操作功能性与舒适度。右侧桌面上有电脑、影印机及传真机。面对门口的正向桌面则散落一叠文件。
这间书房的温馨与礼明冷冰冰的态度全然不同,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复杂难懂的人。
李薇收起混乱的思绪,开始猜测礼明会将重要的文件放在哪里?书房内并没有保险箱,她快速地翻开墙上几幅水墨画,也找不到暗隔。
她心急的像个旋转陀螺,在书房内转圈,到处翻找。良心天使一直苛责自己,怎么可以沦落到成为窃贼,恶魔使者则安慰自己,非常时期使用非常手段,为了不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害,这是必要的。
只剩下书桌了。李薇仔细地倾听书房外是否有响声,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走到书桌前。桌面上的资料都是英文合约及投资企划案,每天快递来台让礼明核示的文件。她稍微审视过去,并未发现与思丝企业有相关。
她坐在椅子内,打开中间大抽屉,赫然发现两大叠的台币及美钞。这是家用支出吗?他连放在保险箱都懒,还是他视之为零头?.
右侧三个抽屉不是审阅完的文件,不然就是待审的资料。唐氏集团经营的事业体从石油到连锁卖场都有,足迹遍及世界各大洲,这几年礼明果然充分发挥经营的专才,将唐家企业扩展了近乎五倍。
他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将唐家推入世界舞台?还是为了扩大版图,让唐家子弟有更多的分家资产?虽然他提过分家的念头,但是,他真的舍得将一手拉拔大的成就拱手让人吗?
李薇不这么认为。从以前到现在,礼明的最爱就是唐家,宾士可以替换红色跑车,女朋友可以换成金发外国人,但唐家是无法更替的。奇怪的是,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李薇从未看过礼明打电话给美国女友,也没有看过她的照片,礼明真可以对一个论及婚嫁的女友冷淡至此?
打开最下面的抽屉,一个精致小巧的木盒被放在里边,李薇的直觉发出警铃,这斑驳老旧的木盒放的是私人物品,她的心狂跳起来,将它拿到桌上,眼角不时瞄向门口。
木盒并未上锁,但李薇还是觉得怪异,不知道她是否会一不小心打开了潘朵拉的盒子,释放出什么惊人的东西。
木盒盖一开,李薇整个人就愣住了,两只结婚戒指闪闪发光放在最上层他们的结婚戒指,当年她将它拔下交给了唐夫人。
一股莫名的冲动,李薇拾起较小巧的婚戒,套在指上。
仍是合手的。
婚戒下压着一张黏贴过的文件背面,显然是撕过后又被黏起来的。她颤抖的手翻过微薄的纸张,看到她只有一面之缘的结婚证书,上面有她和礼明的签名,她看到自己洋洋洒洒的字迹,当初签名时喜悦的心情与快乐又回来了。
历经多年的岁月,纸张有些泛黄,不再那么色泽鲜明,但仍揪住李薇的心。从黏贴的痕迹可以看出纸张曾被撕得粉碎,而后又一片一片被接合。
当初头也不回离开唐家大宅时,她心中只挂念着母亲,虽然她知道是自己的错,但她从未想过礼明会受到伤害。她一直认为,唐家产业可以弥补礼明所有的损失,她的离去对他而言只是阵痛。
也许,她离去后的情况未如她想象中的轻易。
她慢慢地拾起当年的回忆,想象礼明兴匆匆回到家后,面对没有她的房间。唐夫人可能交给他她戴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戒指,以及一张她亲笔签名的收据。
李薇打开木盒内对折的收据,上面端写着三十万元美金及她潦草的签名。
唐夫人会对儿子说什么?唐夫人会提到李薇母亲的事吗?应该不会,否则礼明不会至今只字未提小为了让礼明忘记她,唐夫人应该会将她说得不堪,就像礼明现在对她的印象一样她是一个爱慕虚荣,为了金钱处心积虑策划一切的女人。
李薇拿起一叠上有折痕的照片,主角都是她,还有学长。
一些原本平常的举动与笑容,在镜头的特写下,连李薇也觉得暧昧。原来,这是唐夫人辅助的工具。
这木盒装的都是她背叛礼明的证据。礼明会将数十万美金随意放在抽屉,将动辄上千万元的投资案摆在桌面,却用一个木盒保留她的背叛。
李薇的胃扭绞成一团。她的确是打开了一个仇恨的盒子。
她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礼明愤恨的目光,撕裂结婚证书的手,以及揉捏照片的动作。
一滴无声的泪缓缓淌下,滑过她发烫的脸颊。
五年前,她离开唐家时未流下一滴眼泪,母亲去世时嘴角挂着的微笑让她觉得心酸及欣慰,她也没有掉泪。从此之后,即使是商场的竞争及挫折,也未能让她动容。
也许,这眼泪早该流了。也许,当初应该在母亲去世后再回去找礼明,祈求他的谅解。或许,当初她真的应该和礼明一起度过难关,而不是片面决定两人未来。
她也许有悔恨与自责的心,但她从未有悔过的行为表现。
礼明再度出现时,只有冷硬的态度与坚决的复仇,她从没想过这些改变是经年累月的恨造成的。也许,还夹杂着对她的爱与脆弱。
泪水滴在李薇的手背上,她拿起盒底的录音带。
这是盒内最后一个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