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的咳嗽,一声又一声,不曾间断。
众人围在病床旁,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那个咳到不行的女人。
“怎么咳成这样?咳久了会得内伤的,要不要再叫医生来看看?”泉母忧心不已。
“她得了重感冒,咳嗽是一定会的,医生说她不会有事,你们就甭再操心了。”泉媟娘挺个大肚子,将围在病床的众人赶开“倒是你们,围在这阻挡她呼吸新鲜空气,对她才更不好。”
“别说我们,你大着肚子,不留在家里,还跑到满是细菌的医院来,小心生病。”
“我没事。”泉媟娘挥挥手,一脸不在乎。
恍惚中,好似听见了亲人的声音,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彷佛就在她耳边,泉舞蝶无力地稍微掀开眼帘,纳入眼里的果然是她许久未见的家人们。
“你们怎么都出现了?”她虚弱地发出疑问,吸引大家的注意。
“你醒了。”泉媟娘第一个挨上前去“现在感觉如何?”
“好累好难过”
她怎么了?为什么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空了,她连要持续睁眼都觉困难,说不到几句话,眼皮又沉重的合上,停了几秒,才又费力掀起。
“你福大命大,要不是我们及早发现你,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哪还有什么感觉。”
疑惑的眼神飘向泉媟娘,表情充满困惑。
“你记得你和靳一起待的那座小岛吗?”泉媟娘见状,好心的替她解惑。
她轻轻点个头。
“你们遇上了暴风雨,海浪卷走了你们,你们在海中浮载了六个多小时,我们才救起你。”
经泉媟娘的描述,泉舞蝶隐约记起这事。
岛上刮着狂风、下着暴雨,她和拓跋靳虽躲在屋中,但海浪却卷上了岸,将整间屋子淹没,他们一时不察,被退出的海水冲出屋外,还来不及反应,另一波大浪又卷上,就这样,她与拓跋靳瞬间消失在岛上。
她看见拓跋靳奋力的挥舞着手臂,朝她的方向游来,她也想朝他游去,可是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却将她愈冲愈远,不晓得过了多久,拓跋靳终于游到了她的身边,他将游来的途中捉到的浮木让她攀住,防止她因体力流失而葬身在海中。
“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的。”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听到的一句话
“靳呢?”她抬起头,快速地搜寻眼前的每一张脸孔,却遍寻不着她最想见的那一张。
“靳呢?姐,靳人呢?”她拉住泉媟娘的手臂,着急的追问。
众人互觑了一眼,脸上皆流露出一抹哀恸的神情。
见状,泉舞蝶心一紧,隐约察觉得出事情不对劲。
扯紧了胸口,舔舔干燥的唇瓣,她极力压下不安的情绪,紧张地加大了询问的嗓音。
“告诉我,靳在哪?你们有救到他吗?”
她看向泉父,泉父别开头没回答;她再转头对上泉母,泉母低泣一声,开始流泪,此举代表何种意义,她实在不愿去面对。
“你们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他!”她挣扎着想下床,众人一拥而上的阻止她。
“走开!你们不要阻止我去找靳,走开咳咳咳!咳”见她再度咳个不停,泉媟娘忙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瞧,你自己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还管的了靳现在如何?”
“你告诉我!”她低吼,情绪太过激动,害她险些昏厥过去。
“舞蝶!”大家慌成一团。
“靳失踪了。”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划破吵杂,狠狠劈进泉舞蝶混沌的脑中。
她瞬间僵住,不予置信地望着出声之人。
“姐夫?你说靳他”
莫佾少脸色凝重“当时我们只找到你,并没找到靳。”
“他他就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你们怎么可能没看见他?”她颤着声,不敢相信拓跋靳失踪的消息。
“我们找到你时,你攀在一根浮木上,全身冰冷,早已不省人事多时,至于靳我们真的没看见。”
“没看见你们要派人去找啊!”她大喊,又引来一阵狂咳。
“我们当然有派人去找,直到现在还有大批人马在海面上搜寻,只要一有靳的消息,他们绝对会马上传达给我们知道。”
闻言,泉舞蝶本欲宽心,然而突然又觉不对,忙问:“从你们找到我到现在,已经经过多久时间了?”
莫佾少迟疑了会儿才回答:“三天。”
“三天!?”她倒抽口气“已经过了三天!?”
三天不闻拓跋靳的消息,这只代表一种可能性,就是他已经
不她不承认这个事实,只要没找到他的尸体,她就不相信他已经离开人世!
“再找不论要花多少金钱、多少人力,你们一定要找到他,绝不能放弃!”救援的黄金时间已过,可,她不会放弃的,她一定要找到他!
“没人会放弃他,你就先安心养病吧!”
泉舞蝶握紧了双拳,她不吵不闹,冷静的让人觉得好不可思议,彷佛一瞬间长大了,懂得唯有冷静才能处理事情,这异常的现象,惹来众人侧目。
她对拓跋靳有信心,她相信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她相信他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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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倩影伫立在窗棂旁,无语地凝视着一片黑绒的天空,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多久了?
从海上被救回来至今,已经过了多少日子?
泉舞蝶闭上眼,任由泪水直泄。
为什么老天要对她如此残忍?
在她与拓跋靳之间的误会冰释,在她终于了解拓跋靳对她的爱有多深之后,却让她失去了他,这叫她情何以堪?她又要如何度过未来没有他陪伴的每一天?
伤心排山倒海的朝她急涌而来,她承受不住地哭倒在窗棂上,心揪扯着,痛到她几乎无法呼吸。
脑海里净是拓跋靳的容颜,他的笑、他抿唇、他凝视着她时的深情黑眸,他的他的
她痛哭出声,再也无法往下想下去。
“靳”沙哑的对着天空低喊着心上人的名字,她唤过一声又一声“求求你回来,求求你回到我身边,不要丢下我一个,不要”
她宁可与他一块消失在汪洋大海里,也不愿一人独活于尘世啊!
她真的再也看不见他了吗?
他真的不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其实他只是躲起来吓她而已?
她真的只能在回忆里想他?
被了,够了!
她不能再想下去了,痛苦的事实就像成群的蚂蚁从她脑中爬过,让她又痛又痒又难受,她担心再往下想,她会被对拓跋靳无穷无尽的思念给缠绕住,一生一世无法挣脱,那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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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蝶?”泉媟娘唤了唤从会议开始至会议结束,皆处于出神状态的泉舞蝶。
“嗯?”美眸眨了眨,快速地转向她“怎么?”
“刚才开会的内容,你听进去了吗?”
泉舞蝶的模样让她心惊。
这阵子她冷静的有些过火,表面上看来正常,会说会笑,也会和人聊天,可,大家都看得出来,她不正常。
以前的她像团火,热情开朗;如今的她,却静得像摊死水,随时有枯竭之虞。
和人说话说到一半,她会无缘无故的恍神;做事做一半,她也会莫名其妙的发呆;睡觉睡到一半,她会突然惊醒,然后一个人缩在床角失神至天明。
她火爆的个性好像随着拓跋靳,一并沉入大海中,再也燃不起一丝一毫的火花
泉舞蝶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我的手听进去了。”
最近她发现自己有一个好本领,即使她开会或上课时,再怎么心不在焉,重点她却完全不会遗漏,只要给她一枝笔及一张纸,她就有法子把方才的内容巨细靡遗的全部记录下来,神奇到众人大呼不可思议的地步。
见状,泉媟娘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以后开会时,你的手来报到就行了。”
“哦,好。下次我再叫我的手自己来开会。”泉舞蝶煞有其事的点头同意。
“如果你的手不肯自己来,你提早跟我说,我会拿一把电锯去,保证不用一秒,就让它离开你身体,乖乖随我来开会。”
闻言,泉舞蝶愣了三秒,然后爆笑出声。
“天哪!姐,我现在才知道你也会搞笑耶!哈哈哈!”
泉媟娘耸耸肩,一脸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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