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日,却是银楼的首饰打好了,秦凤仪给媳妇送去。
让秦凤仪唯一不大喜欢的就是,每回去瞧媳妇,总得先过大舅兄这关。
今次亦不例外。
秦凤仪抱着个红木匣子,笑嘻嘻地,“大哥,阿镜在吗?”
李钊真想说不在,奈何他妹在家。因为这姓秦的总过来,她妹现在都少出门了,就等着姓秦的来约似的。
不过,李钊是要一并去妹妹院里的。
去就去呗,秦凤仪半点儿不怕大舅兄去,反正他与媳妇做啥,大舅兄都要在一畔守着的。久而久之,秦凤仪都习惯啦。他现在都能将大舅兄视若无睹了。
李镜正在屋里看书,见秦凤仪来了,未语先笑,起身相迎。秦凤仪一手托着匣子,一面摆手,“坐着坐着。”把匣子放他媳妇手里,然后,一脸献宝的得意样,“阿镜,你生辰快到了,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生辰礼。”
李镜生辰在五月,其实李镜不大喜欢自己这生辰,民间的说法,五月是恶月。但看秦凤仪特意为她庆生,李镜笑,“什么东西?”
“打开来看。”秦凤仪一脸期待。
李镜打开匣盖,见是一套金嵌红宝的首饰,不由有些呆。秦凤仪虽则时常送她东西,可这样贵重,李镜有些犹豫要不要收。秦凤仪已是迫不及待的呱啦呱啦说起来,“那天我去银楼,看他们摆的都是一些俗货,想来阿镜你也不喜欢。我想了好几天想出的花样子叫他们照着样式来打的。”拿起一支芙蓉花钗给媳妇瞧,“现下市面上的芙蓉钗多是以黄金为瓣,何其笨重。我叫他们用以金为枝脉,直接嵌红宝磨出的花瓣,这花瓣也是有讲究的,既不能太紧凑,紧凑太过就成一团失了这花钗的灵秀。也不能太稀疏,稀疏则不成个样子。中间花蕊用的是黄晶,正合你戴。你看,这步摇、镯子、戒子、项链,都是我想出的样式。世上仅此一套!还剩了些料,给你磨了些花扣。阿镜,喜不喜欢?”
秦凤仪一幅就等着被夸奖的神色了,李镜笑,“很喜欢。”眼中却是忽就滚下泪来,她紧紧握住秦凤仪的手,哽咽难以抑制,以至浑身颤抖。秦凤仪听到李镜哽咽问他,“告诉我,你在梦里,是如何早逝的?”
好在,李家姑娘这样的门第出身,秦家夫妻又巴望着儿子凭这幅好相貌得个好媳妇。故而,秦凤仪这总往李家跑,秦老爷也不说他,秦太太又同儿子打听了一番与李姑娘的进展。秦凤仪一幅坦荡样,还说他娘,“娘你就别想了,我跟阿镜现在是兄妹。”
秦太太笑眯眯地,“不想不想。既是结拜做兄妹,他们毕竟是自京城来了,人生地不熟。你做兄长得,便要细致些,别成天大咧咧的。要是瞧着他们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咱们不是外处。”
“娘,我晓得。”
秦凤仪高高兴兴回自己院睡觉去了,第二天精神抖擞的同他爹去铺子里学做事。
李家兄妹亦是一大早出门,去了御史府。
李家兄妹对平家人自是不陌生,平珍因是平郡王的老来子,再加上他为人不拘一格,故而,与李家兄妹关系不错。让李镜吃惊的是,怎么平郡王府的小郡主也来了?李镜反应极快,惊容也只是一闪而过,笑着行一礼,道,“不知道郡主也来了。”
宝郡主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生得极是俏丽多姿,尤其一双眼睛,有若春水盈盈,娇憨动人处,远胜李镜。见李镜施礼,这少女连忙上前扶起李镜,笑如莺歌 ,道,“镜姐姐何必如此多礼,咱们又不是外人。小叔过来做官,我出生到现在,还从没来过扬州,李太白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都说这里繁华绮丽,不逊于京城。我借小叔的光,一道过来瞧瞧。开始我娘还不放心,后来知道镜姐姐和钊哥哥也在扬州,就同意我过来了。”
李镜笑道,“我们是前些天知道珍舅舅要来扬州任御史的,提前打听说珍舅舅得过两天才能到。昨儿得了消息,说珍舅舅已是到了扬州,得信儿时已是过晌,想着珍舅舅远来,舟车劳顿,便未过来打扰。”
平珍道,“我是不耐烦接官的那一套,便提前下船,让随扈其后,我带着阿宝先来。”
宝郡主道,“我昨儿就想去找姐姐,偏生刚来,还要收拾屋子打扫庭院,各样杂事,便没去得。今儿姐姐和钊哥哥来了,镜姐姐,我可就靠你做向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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