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在哭什么?”兴许是我的哭声有点吵,减弱固本止泻丸的药性,小昕提前醒了过来,弱弱地问我。
我抱起了小昕,仍是无法克制自己的难过,又是一阵哭嚎。
千年以来,小昕便没见过我这个样子,也静静地陪着我,不说话。任由我难过,任由我发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止住了哭声,只觉浑身无力,哀怨地看着小昕:“不准告诉任何人。”
小昕白了我一眼,问:“你到底在哭什么?”
“太久没哭了,眼睛涩,哭一下,润润眼睛。”我随便扯了个谎,仙界把一切情心称之为凡心,视为禁止,动了凡心,我又岂能更旁人说呢?宠物也不行。
“我好多了,你去休息会,我看你是哭得太用力了,怎么法力弱了那么多?!”小昕从我身上跳下去,甩了甩身子,很用力地证明自己已恢复得差不多了:“这里我来看着吧。”
我不再反驳,却是也累得很,便躺在了卧榻上,扯力施了个法,幻变出一个屏风,立在卧榻前。
“对了,下次哭记得把眼泪存着,你不晓得自己的眼泪多金贵。”小昕的声音从屏风偷过来,我没有琢磨,也没再回话,沉沉睡去。
嗯,仙家的眼泪多数都有他用,有的可以唤醒前世今生的因果,有的可以疗伤,稀奇八怪的。我的眼泪,目前还真没发现有什么用,哭的时候哪里还记得那么多。
这一睡,做了一连串的梦,梦里千落很宠溺地对我笑着,说:“月牙儿,你还是这样子好。”再看看自己,又变成了兔子,说不出话来。
再换一个场面,我看见千落在玄冰之境受那刺骨寒痛,极力忍耐,却终究挨不住跪下地,脸上尽是汗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到了地面,也变成了雪。我叫不得喊不得,再回头看看我自己,竟是无相。
后面,我又梦见了忘川的颜色变得跟血一样红,曼珠沙华的哀嚎前所未有的凌厉,奈何桥下波涛汹涌,小昕在我身边完全失去了反应,我叫它走,它不走,我想带它走,奈何脚步就是提不起来……
这一惊吓,便醒了过来。
撤了屏风,看见小昕极为担忧的眼神,勉强对它笑了笑,沉默。
但见曼珠沙华有些暗淡,心里便明白了几分。三界之中只有凡人才会衍生梦寐,仙家有仙气护体,通常梦魔入侵不得。
轻叹了一口气,问小昕:“我睡着的时候,曼珠沙华可又什么不妥?”
小昕想了一会儿,才说:“好像有那么点不妥,颜色在变暗。”
“我看到了。”过了半响,才跟小昕说:“它刚刚对我施法了。”
“怎么可能!”小昕惊诧,但一会儿就明白了我说的:“你是说?”
“嗯。”我点点头,很确定地说:“他必定是苏醒过了。”
仙载野史里说,在上万年前,有一位能了生死,度危厄的天神摩诃,最初彼岸花乃是天神摩诃精血所幻化出来的天界之花曼陀罗华,它与芬陀利华一样,是接引众生前往弥陀净土的接引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