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皇帝不是专情之人,此刻她实在不晓得该拿什么话安慰主子。最后,她默默跪下,跟着沉下脸来一言不发,只专心专意给政君的裙带缲花边儿。
未几,从外面慌慌走进来一个宫女。
那宫女身条中等,相貌一般,可偏偏让珮儿觉得脸熟得很。珮儿眨着眼睛细细分辨;少时,她喜得一个机灵,连蹦带跳似的立马站了起来,“娘娘,去温室殿请陛下夜饮的宫女回来了!”
政君又何尝没看见有人走进来?可过去二十年间,她等候过好多次,期盼过好多次,心底的希望早被无情的结果一点点消磨到底。眼下,她并未急于询问奴婢元帝是否答应自己的邀请。她只是不急不躁地转过身去,拿眉笔朝眉间细细描了几下,装出一副不渴望、不殷切的姿态。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那奴婢看上去并不机灵,甚至于有些笨拙,因为她跪下去的同时,行礼的动作有些歪歪扭扭。
政君端端正正跪在梳妆台前,面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起伏变化。她直直对着铜镜,扫了一眼镜中的宫女,又不悲不喜的转过头来,斜眼横了俯首跪拜的宫女一眼,而后才直接问道:“陛下,他可答应?”
“回禀皇后娘娘,奴婢到温室殿的时候,卫婕妤与窦美人正随侍在陛下身侧,奴婢委实不好进去打搅陛下的兴致,只能转托刘舍人进去回个话!”
“哦,此刻卫婕妤与窦美人也在温室殿陪驾?那你的确去得不是时候!不过也没关系,刘舍人侍候陛下多年,最是个办事办老了的机灵人,他不会不明白本宫今日之举,意在何为?本宫相信,他一定会寻个适当的机会,进温室殿求知陛下的意思!”
寝殿处处铺着镂金雕玉的汉白玉砖;这种汉白玉砖一精致,二华美,缺点就是它不耐寒。那鲁钝宫女跪着回话的间隙,忽觉着膝盖上有些冰凉。于是,她带着五分害怕、五分小心,担惊受怕地揉了揉膝盖。
“本宫派你去请驾,一是看你稳重,二是看你老实;你老老实实同本宫说,在你将回椒房殿的时候,刘舍人是如何交代你向本宫回话的?”
“刘舍人让奴婢转告皇后娘娘,今个儿是望日,月圆人和,合该皇后娘娘心想事成!”宫女一字一字回完了话,心里突然产生莫名的喜悦。她满带高兴地看着高高在上的政君,似是在期望政君一刻高兴过后,自己也能同享元帝的雨露恩泽一般。
“果然如此,本宫”还未说完,政君的声音便开始呜咽起来。她回溯起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夜,那些日她不得召见,那些夜她独守空房。伤感的念头一闪而过,她心里又对未来多了几许瞻望。
“本宫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本宫定会好好酬答刘舍人!”
小宫女怀着满满的期待盯住王政君,仿佛是想要回属于自己的奖赏。可离得不远的珮儿冲她挤了一下眼,又摆了一下手,她霍然明白过来,那是提示自己早些退下去。她顿悟了,原来自己只是白白跑了一趟腿,到头来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心中莫大的落差使她很不满意,可她对这不公正的待遇毫无办法,只能不甘心地直立起来,等扭转过身后,她便阴着脸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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