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已是正午。
班夫人接待了几位女眷,手脚忙了几遭,不知不觉也困上心头,于是乎,她吩咐了张妈妈暂时接管,自己则回房歇午觉。
午后的阳光霎是温暖,一照到人身上,使人恹恹欲睡。班夫人自打挨了榻,还未躺了半个多钟头,就呼呼睡去;如果不是梁姨妈携儿女突然到访,那这份舒服,一定会延续两个钟头左右。
却说这梁姨妈系班夫人亲阿姊,经人撮合,嫁入长安望族梁家为长媳,年岁上单长班夫人五岁半,自小眼高于顶、性子要强,无论当初在闺阁、还是而今在夫家,说话、做事雷厉风行、不容置喙。今乍然听得亲妹妹入了长安,她心中动了手足之情,免不得要登府看望一番。
不想这日府里宾客稠密,下人们跟着迎来送往,搬东挪西,渐渐也起了惫懒的心思。
梁姨妈打进府前后,并未享人迎接、受人尊敬,到底是管家多年,平日里早见惯了下人偷懒,当下她也不与谁计较,只怀着愤愤的心情入了内院,准备见了妹妹再发一顿牢骚。
恰巧卢妈妈那会子办好手上的差事,路经东院,撞见了正迷路的梁姨妈。
当时阳光刺目,微风不起。
绕了半天路的梁姨妈心里正聚气,猛然间望到了卢妈妈,误以为是府里的老妈子,因而七吆八喝的冲着卢妈妈呼喊。卢妈妈倒是早认出了梁姨妈,于是带着笑脸,迎了上去。
“唉!我打听一下呀,你们夫人的院子究竟在哪边?快些领我过去,我可是你们夫人的亲姐姐!”
卢妈妈已经凑到跟前,又见梁姨妈不识得自己,于是咧嘴一笑道:“姐儿不认识我了?”
梁姨妈闻言,稍稍移了一下视线。毕竟已经出阁多载,对于当年在张府干活的老妈子,她只是模糊有些影响,因此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才大致也觉察出对方是谁,可依旧不敢张口确认。
“也难怪姐儿不敢认我,当年我只是府里管茶房的妈妈,没机会凑到姐儿跟前去露头露脸!”
“哎呦,刚才离得远远的,乍一看,我还当是府里打杂的老婆子呢?原来是卢妈妈您哪!怪不得我想,方才问您话时,怎生看着那么眼熟呢?”听完卢妈妈自报家门,梁姨妈的口吻突然变得亲热起来,“卢妈妈,您可是咱们张府的老人了,凭你看,这些年,我对你们家夫人如何?”
卢妈妈听了这无头无脑的话,低眉想了一会儿,方道:“姐儿出了名的厉害,当年未出阁时,咱们张府不论大事、小事,可全仰赖您给管着;就连后来我们夫人择婿,那也是姐儿您给拿的主意。再说了,姐儿自嫁人这麽些年,从未遗忘过我们夫人,逢年过节,总差人送些厚礼过来。依我看,姐儿对我们夫人,那是掏心掏肺的好!”
梁姨妈听了很是受用,心里惬意的不得了,“果然还是卢妈妈你看得明白!”
卢妈妈笑了一笑,正准备张嘴接话,又听梁姨妈道:“可惜了,我这个当姐姐的诚心诚意待她,她倒好,挈家带口的入了长安,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弄得我这个亲姐姐反像个外人似的!”
“姐儿说这话,那可是冤枉夫人了!”
梁姨妈听出其中有故事,拉着卢氏让她说仔细些。
于是两人且走且谈,等卢妈妈解释完了,两人也差不多到了班夫人的院落。且说班夫人这院落小小巧巧,进深约有五十米,东西宽约四十米;院外槐杨环绕,院内兰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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