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快递您好!”徐季甄礼貌地接起电话。
“小姐,我要送一份文件到文昌街。”
“好,马上派人去取件,谢谢!”
币上电话,徐季甄马上安排外务去客户那里收取资料。
“记着,文件不能弄湿弄脏,骑车注意安全,走这条小巷最快。
她指着密密麻麻的地图向快递人员交代着,员工点头离去。
毕业后的徐季甄思索着该做什么样的工作、该如何赚钱。自己最熟悉的就是这城市穿插交错的大小巷弄,她先从一间快递公司的会计做起,很快的她知道了经营诀窍,不久便找之前跟她一起“闯荡”的朋友们成立快递公司。
这些人跟她一样,对这城市的一花一草最为熟悉,季甄念了很多书,也认真地学了经营之道,她把朋友都找回来,大家一起打拼。
然而,她心中有另一个理由,始终没有对人说。
一年多前,仲子玺隐瞒大少爷的身分,跟她住在小小的顶楼小屋,兼着差当快递。
对季甄而言,这些都已过去,她知道仲子玺始终属于另一个世界,她拥有这些回忆,就够了。
她用她的方式,怀念着仲子玺。而此刻刚到桃园机场的仲子玺,却打算真真实实地走入她的世界。
“甄真快递”是徐季甄成立的公司,她用不同的经营方式在快递市场找到了立足之地。她不只是送一般的公司文件,更强调“社区服务”什么都能送。
忘记带便当的学生,妈妈会叫甄真快递帮忙代送;行动不便的老人家,也会叫他们代买便当。由于他们速度快、收费合理,很快地季甄的公司便赚了钱。
“把盈余六成做银行定存、两成再投入当资本,剩下的两成都给员工分红。”徐季甄宣布她的决定。“不过表现不好的同事,就抱歉罗!不可以分红。”
她忙着公司的大小事情,赏罚分明,一步步把原本一间小小的快递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
“季甄,我们生意越做越大,要不要多找些员工?”这日,她的同事们问着。
“我也有这个打算。”季甄点点头。“不然大家这么累,外送很危险。”
季甄说着,突然一个声音,穿过她的小小办公室。
“那么,我来应征。”
她陡然回首,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仲子玺直挺地站在门口,行李放在脚边,双目直视。
季甄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脸上浮现漠然的表情,而仲子玺却迈步向前。
“季甄,我回来了。”
徐季甄看着他走过来,没有说话。
“之前,都是我的错。”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继续说着:“再给我一次机会。”
季甄没有听清楚他说些什么,她只知道,这仲家大少对她而言已是一份回忆,一份不可能成真的回忆。
“你的错?”她喃喃地说着:“你没有错,只是我们不适合。”
“这三个字我不会再让谁说一遍。”他突然收起方才的语气,用一种谁也无法违背的口吻说出这句话。这三个字,他不准谁再提起。
“季甄,给我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好吗?”
后方的员工不知道突然闯进办公室的是什么样的人,只有季甄少数的知心好友认出他是之前她口中的那位大少爷。
一位好友走近问道:“季甄,他是不是那位”
“我的前男友。”回过神的季甄,马上接下话。
仲子玺却面不改色地说道:“对,但现在是老公。”
季甄能够感受仲子玺话语间的铿锵有力,也能感受到他说这话时夹杂着对她的多少依恋,一年过去了,纵然这份爱没有改变,但他的身分,一样不会变,他依然是仲家大少,依然是自己高不可攀的回忆。
“你回去吧!”她不要两人再痛苦一次。
“我回来,是因为我的家在这里。”
“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你要面对现实。”
“我不是正在面对吗?不肯面对的,是你。”
他站在“甄真快递”的办公室里,伟岸的身躯依然,双眼闪着如同以往炽热的火焰,坚定地说道:“季甄,我的一切不重要,我们的爱,才重要。”
办公室里气氛诡谲,大家用不同的眼光看着仲子玺,不知道的人好奇地低声问着,哪来的男人这样跟季甄说话,知情的人不晓得是该劝季甄、还是该赶人走。
仲子玺压根下管这些异样目光,他外套一脱,马上声明“我体力佳、骑车技术好,老板娘现在不是正在找人吗?请给我这个‘外地人’一个机会吧!”
“你别闹了,仲子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美国是什么身分地位。
“明天几点上班?分配哪条路线给我?”
他自顾自地说着,不管季甄信不信、答不答应,他就是要在“甄真快递”当外送员。
在他的回忆里,那些当“快递’的日子,有着季甄的身影,那是季甄帮他找的“工作”他知道“快递”对他们而言,有着别人不知道的意义。
现在季甄成立了公司,自己怎么可以缺席?
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一次他已经准备好,他不但不会在“甄真快递”缺席,更不会在她的生命中只当一回过客。
他要用一切方法,弥补曾犯下的错,找回他们俩的爱。
仲子玺除了贴身衣物,当真什么都没带,他用身上仅剩的一点钱,在季甄家隔壁租了间更小包破的房间住下。
他每天到季甄的公司报到,一大早就可以看见他站在她办公室门口。
“季甄,我身上的钱只够我付半个月的房租,如果你不录用我,我真的会露宿街头。”
徐季甄没看他一眼,只当他在胡闹。仲家大楼,当她没见过吗?
“你不要再胡闹了,快回美国吧!”
“我连房租都付不出来,怎会有钱买机票回去?”
“仲子玺,别人不晓得你的家世,我怎会不知道?”徐季甄被他“无理取闹”的态度弄得有些光火。“你要是愿意,连架飞机都买得起。”
“我要飞机做什么?我要豪宅做什么?”他语气陡降。“没有你,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
低哑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季甄不是没有被这样的仲子玺感动过。但感动之后呢?两人之间如天地的差别就可以因此化解?仲子玺这“一时兴起”的念头又能持续多久?
她不给他答案,仲子玺依然等待。
傍晚,季甄回到住处。
她回家的路径不得不经过仲子玺房门口,她从仲子玺没关的房门后,瞥见他爬上爬下地不知道在修理什么。
“你在做什么?”
“热水器坏了,我在看看哪儿出问题。”
“怎不找师傅来修?”
仲子玺头也不回,继续查看着。“我没有钱,自己修就好。”
“你当真什么钱都没带?’
仲子玺拆开了热水器,检查里头的线路。
“你过什么生活,我就过什么生活。”
他说得毫不迟疑,徐季甄讷讷地站在房门口,视线忍不住往房里飘去。
他盖的棉被又薄又旧,房里只有一张斑驳的木桌椅,连衣橱都是铁架加塑胶套拼凑起来的大卖场便宜货,她不知道仲子玺为何要这样做,如果用他的身分来衡量,这里简直是难民营。
“子玺,你’
习你喊我粽子就好。”他一个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她说道:“我什么都没带,但是带了我最宝贵的一样东西。”
只见他放下手中热水器的零件,伸手往他的行李箱摸去。
徐季甄注意到了,他把他那个“最宝贵”的东西拿出来前,特地将手往衣服上擦了擦,好似怕弄脏了这个东西。
她看见一本书,用一层层柔软干净的毛巾包好,仲子玺小心翼翼地打开后,她看见自己的日记本。
“我的日记。”她深吸了一口气,在仲子玺心中,这是他“最宝贵”的东西。
“我都看过了。”他拿着她的日记本。
“以后你爱喊我粽子便喊,不要再顾虑我的身分。我什么都不是,就只是你的老公。”
“偷看偷看别人的日记是不对的。”
季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话开始断续,她大口呼吸,匝力要平稳气息,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快要压抑不住心头的澎湃情绪。
自己被感动了吗?愿意再和他重头来过吗?
她找不到答案,思绪紊乱。自己仍爱着他,也就是这样,她不愿意两个人再一次面对那如天地般的差异,让他为难,也让自己痛苦。
但仲子玺双手捧着她的日记,眼神是那样的真诚,全然没有仲家大少的那份傲气,自己该如何面对?
“季甄,我不求什么,只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现在或许觉得这样很好玩、很新奇,但一个月、两个月过后,你不会习惯这种平民百姓的生活,我们之间还是有跨越不了的鸿沟。”
她受过伤的心仍筑着一道围墙,仲子玺不怪她,他知道这一切是他造成的。
他将日记交到她手上,淡淡地说道:“不管是一个月还是一年,我部等。我等你一个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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