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飞速的流逝,我和月儿不可避免的长大。六岁,一个无忧无虑懵懂的年纪,在这六年里,母亲的心伤一直在被无形的治愈,至少在我们看来,她的笑容和温和明显比悲痛时多了许多,至于让她有所转变的缘由,我们或许有一些,但更多的还是来自那名犹如父亲一般,给予我们和母亲无微关照的圣鼎师,儒风。”
“母亲想起过往时,是他在母亲身旁关心她,安慰她;母亲饱受噩梦折磨时时,是他利用炼丹知识替母亲调理身体,在这种潜移默化的感化下,母亲的心病康复迅速,但是对他的歉意和愧疚也就越发巨大,直到有一天,母亲将有关父亲的一切都全盘脱出, 并问他愿不愿意再娶自己时得到了他的答复,他愿意,毫不犹豫的愿意。”
“我从未见过母亲那般开心幸福,也是在那日,我们第一次听到了母亲的歌声,很美,真的很美……哪怕她已经六年不曾开口,哪怕我们并不知道她那歌声中表达的深层含义,却依旧令我们失神沉醉,呵呵……”
忽而,雷云儿的语气陡转,一声冷笑惊醒了沉入讲述中的沐辰,墨卿和叶双双,她们知道,新的转折来了,否则历史就不该是现在这样,雷云儿也不会在这里跟他们讲述这件事情。
“成婚的日子来的很快,那天来了许许多多的达官贵人,从未出过家族大门的我们一个都不认识,只知道那一天母亲没有靠近过我们,每当我们想去找她时,都会被侍女以各种借口转移注意力,现在想想,应该是母亲不想让他人知道我们的存在,这无论对她还是对儒风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听到这里,如果说刚才叶双双和墨卿还对雷云儿抱有一丝不悦,那么将她的故事听到这里后时,剩下的只有同情,明明雷神殿主犯下的错误,却将所有的罪孽和负担全都留给了孩子和母亲,这种人竟然也配称霸一方,何其悲哀。
“不过接下来却出现了让我和月儿永生都无法忘记的几幕之一,那个他,被我们背地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做了一件对于我们来说巍峨如山的事情,她在与母亲行礼之前喊住了被侍女支开的我们,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浮现在母亲脸上的惊慌和失措,哪怕它隔着红巾也能清晰看见,可是我们年少,年少就意味着不会想太多。此刻想想,如果当时我们懂事一些,之后的事情或许就不会留给他那么巨大的伤害。”
“应了他的呼唤,早就想接触他们的我们几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他们身边,我下意识的拉着母亲的手,而月儿则拉着他的手,月儿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感觉却是刺骨的冰冷以及剧烈的颤抖,母亲在恐惧。”
“小时候的母亲暴动让我记忆犹新,或许是出于惧意,又或许出于担忧,我松开了母亲的手,在松开母亲手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一样,心中的天真随之消散,我似乎懂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懂,总之心情十分复杂,现在回味,那或许就是成熟吧。”
自嘲的笑了笑,雷云儿抽了口气,“就在我松开母亲手的那一瞬,儒风开口了,而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将让我当场愣住,他说‘趁着今天大喜的日子,我想借此机会跟大家坦白一件事情’说完他便一手一个将我和月儿抱在了怀里,欢庆道,‘其实我和洛歆六年前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而她们就是我们的孩子。’”
“如果换做往常,说这种话不但伤害他自己,也会伤害母亲乃至是母亲家族的名誉,未婚生子,并且一跨便是六年,这种事情无论放在哪个年代都是不被允许的。可是他却敢于承认,并且还具有一套说服众人的言论,很显然,他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做出了这种选择。他说‘大家都知道,儒某是一名鼎师,为了研制新的丹药,会经常出门搜寻药草,六年前我无意间创造了一纸丹方,觉得大为可行,但是需要的药草太过珍贵,炼制的环境也极为苛刻,为了完成我创造的丹药,我不得不暂时离开罗威皇朝,可我不知道会离开多久,又怕洛歆被你们这些劲敌抢走,于是……呵呵,不说大家都明白,就是这么回事,今天讲出来只是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也请大家能够看在儒某职业的特殊性上,原谅儒某投机取巧这么一次。’”
“这个解释不可谓不完善,至少配合当年大家都看好并且认可他们的前提下是很容易就会被人接受,至于他们为什么两个黑发为什么会生出两名金发金瞳的女儿,大家鲜有多想,更多的则是沉寂在一片恭喜声中。”
“母亲无疑是震惊的,她本以为他是想借由这个当众的机会报复她,不想得到的结果竟会天差地别。母亲又哭了,流下的却是幸福的泪水,折磨她这么多年的心魔在这一刻消除的一干二净,这个男人用他的行动给予了母亲接纳一切重新生活的信心,她暗自下定决心,要用毕生的一切去珍惜眼前这个男人,就像当时的我们一样,认准了命运。”
“可那是命运的终点吗?不是,那是地狱的起点。谁又能想到,在他们满怀希望完成婚礼的最后一刻,一个如同天神般的男人带着足以推翻整个罗威皇朝的势力从天而降,打破了整个婚礼的喜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便将母亲和我们从他的手中抢走。”
“没错,他就是我的父亲,已经成为雷神殿主的父亲,也是在这时,我见到了让我永生难忘的第二幕,他被父亲亲带来的长老压制在地上,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懊恼,而人们再怎么反应迟钝,也在看到父亲的那一瞬间猜测到了事情的全部,因为我们的瞳孔和发色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