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战壕。在机枪手说处换弹的同时他就开始做出反应。
“咔”,他打开了枪架,弹壳立刻从枪膛中飞速滑出。
敌人刚刚发觉了火力的漏洞,从掩体中钻出,立刻被飞射而出的火舌压回了掩体里。
格雷一边开枪,一边大吼,“来个人做他的副射手,我的子弹马上要用完了!”
紧迫,紧迫!轻机枪的弹匣内只有120发子弹,一瞬间就能打出大半,如果打完子弹后还不能补上火力就会被敌人冲出来反击。
一个士兵反应过来,他也从单兵弹坑里钻了出来,冲向了机枪。
“趴低,趴低!”机枪手看到冲过来的士兵没有进战壕,只能出声提醒。
太晚了,敌人不会放过这种活靶子一样的目标。
敌人被压制不代表他们完全没有还击火力,相反,来进攻这片树林的d军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知道怎么去处理这种被压制的情况。
跑过来的士兵被击中了肚子,鲜血汩汩流出。他挣扎着,又往这边跑了两步,下一枪随之而至,这一次打中了胸膛!
“医务兵!医务兵!”机枪手显然与这个士兵关系不错,他含着泪,大声叫唤。
猛然,他又反应过来,哪儿来的医务兵?他们是来送死的,哪儿会有医务兵。
“啊!”他疯狂了,他终于装好了自己的子弹,机枪重新开火。
他是一名机枪手,他知道机枪的使命是压制住敌人的进攻,但他从未如此渴望自己的机枪是一把死神的镰刀!
“啊!”他喊叫着,声音嘶哑了,机枪仍然代替着他呼啸着。
格雷停火,没有看他一眼,起身离去,临走前找了一个士兵代替为了副射手。
他知道,那个士兵需要发泄,因此他告诉了临时找的副射手,打完这个弹链后,提醒机枪手要冷静,要保证完成自己的任务。
战斗已经开始了2个小时了,“马蜂”们损失过半了。他们本来就只有两个小队的兵力,只是靠着地形和重火力才堪堪守住了这里。但敌人有整整一个团的兵力涌进了树林,无论是人数还是火力,敌人都是他们的数倍。
格雷累了,他从战斗开始就一直不停地在战场里奔跑。机枪手死了,他要接替机枪手的位置,直到合适的人来接手,火力不足了,他要即时过去补足。他的身上携着大量的子弹和一挺轻机枪,腰上甚至还缠着重机枪的弹链。50多岁的人了,他的精力早就严重不足,这一次战斗,他仿佛透支了自己的生命。
敌人撤退了,下一次的进攻必然会更加激烈,他坐在弹坑里,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格雷掀起了自己的头盔,用旁边燃着的灌木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也不抽,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望着烟升起,一开始还是直线,慢慢地一弯,一绕,又消散,多像自己啊,这些烟。
下一波进攻,就会是最后一次了。敌人从来没有撤退过,这一次撤退,就是为了下一次最猛烈地进攻。
格雷突然一笑,自己等待这一刻太久了。第一次走入战场,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今天终于是圆满了。作为一个英雄,在沙场上战死,再好不过的结局了,比那些狗屁电视剧拍得好太多了。
格雷把烟含进嘴里,只吸了一口,又从嘴里拿出来,他躺到了地上,望向了天空。
战友们的脸像是幻灯片在天上放着,好像幻觉,又似真实。你们也来接我了吗,等一等,我马上来了。
格雷举起烟,“敬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