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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月光却皎洁明亮。
透过重重叠叠的树桠,我看着躺在最高的枝干上,那个与夜色合为一体的身影,一动也不动。
“你是不是一生气就喜欢横在上面不下来?”我在树下寻了一处舒服的地方盘起身体,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又惬意。
没人回答我,我懒懒的再度开口。“哦,我忘了,你生不生气都喜欢横在上面。”
无妄崖顶虽因着结界的关系四季如春,却挡不住风雨。深夜微冷的风,吹在毛皮的感觉远不如日风的温暖和煦。
“红十三……”枝桠上沉默的家伙终于出声了。我心下暗爽,不由得眯起眼睛假装深沉。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那么毒舌的开导……”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被衣服蒙住了口鼻。
我冷冷哼了哼,眼睛也不睁开,反唇相讥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你那么白痴的开导。”
“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玄奕的声音似乎完全不受我的影响,却越来越轻,说到最后几个字,尾音似乎已消散在风里。
“不用客气,我接受你的感谢。”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睁开眼睛,瞅了瞅缝隙里被树枝的影子分割成无数块的破碎身影。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雪樱离开时,脸上明显轻松不少的笑容,她确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好孩子,一点点快乐就能让她开心很久。
雪樱在他眼里,是需要呵护保护照顾的小妹妹。他为了她的开心,可以那么温柔的感谢我。那么我呢?在他眼里的我,是不是就只是蛮横不服输毒舌又任性的小坏蛋?
我正想得出神,突然四肢离地,全身腾空而起,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始作俑者此刻已不在最高的树梢上摆造型,而换做斜倚着树干,坐在一根碗口细的枝桠上,一腿搭上树枝,一腿悬在空中,不停的摇摇晃晃,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哼着听不清的小曲。
“唔,其实你对雪樱很好。”沉默了好一阵子,我忍不住开口。“有哥哥照顾真好,我哥哥若是——。”
话未说完,我心里一沉,猛然顿住。哥哥们若是还在,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不用那么故作强势的保护自己和妹妹,不用在伤心的时候找个地方独自啜泣,不用像现在这么惹人讨厌?九哥还活着,我虽然开心,可心里总有说不清的感觉。他阴郁的眉眼和沉重的恨意,如同跗骨之魔,让他完全变了模样。还有十四妹,不知道她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竟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想到妹妹,我的心如被钝刀割过般的疼。我疼爱她,呵护她五百余年,极力想弥补她失去父兄缺失的亲情,不愿让她承受任何伤害和半点委屈。可是,不过短短两百年,再次相见,她已经与我疏离至此,眼神中竟无半分亲昵,这如何不令我心痛?
温暖的掌心轻拂过额头,玄奕云淡风轻的声音适时打断了我的自怨自艾。
“我对你也很好啊。”他闭着眼懒懒的说话,明显带着几分敷衍和痞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忽然眯着眼睛低头扫了我一眼,坏坏的笑着。“我可从来没有亲过别的姑娘哦,你是第一个哟~~”
我撇撇嘴,早知道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托词堵我的嘴。索性不理他,想换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胸腹处,却被他怀里的硬物硌的生疼。
“什么啊?痛死了。”我不满的将两只前爪伸进他衣襟下面,胡乱抓挠着想把硌痛我的东西刨出来。
“哎哎哎哎哎——你想投怀送抱吱一声就行,何必这么猴急~~”玄奕一手紧紧护住自己的前襟,一手左右抵挡我的魔爪,嘴上还不依不饶的占我便宜。
我才不管他说些什么,反正这里又没旁人,他不过耍些嘴皮子功夫,我懒得回嘴,只顾着埋头奋力刨他衣服下的东西。
在一人一狐大呼小叫的近身搏斗中,纤细的枝桠开始剧烈晃动。突然之间,玄奕身形一个不稳,朝后翻去,慌忙之中只用右脚勾住树枝,倒挂在半空中。我正滚在他身上一时没收住,顺势翻腾了一周半,在千钧一发之际,单爪勾住了他的衣襟,才止住自己下坠的趋势。
画面实在有些惨不忍睹,玄奕的外衫已经完全被扯开,腰带也险些被扯掉,头发因为刚才的混乱而七拱八翘,在倒挂状态下更显凌乱。我一只爪子紧紧攥着他垂下的衣襟,正当暗自庆幸的时候,从他松松垮垮的内衫中滑出个黑色物体,咚的一声正砸在我头上。我顿时眼冒金星,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恍惚中爪子一松,径直栽到地上。
跟我一起摔得四仰八叉的,还有那个打中我的元凶。我顾不得疼,咕噜一下翻过身,定神看着这个罪魁祸首,果然是雪樱交给玄奕又被他宝贝的不得了的那个木匣。此刻,巴掌大的匣子从高处跌落在地,已经完全摔成两半。
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被摔坏的匣子上。吸引我目光的,却是从匣子里滚落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