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然后提起葯箱准备离开。
“政叔”邾竹妤挡在他面前。
“别为难我邾小姐,你背负不起两条性命的。”
“但是我更不能失去他呀!”她对杨文政哭喊着。
“你若照我的话做,他就不会有事的。”杨文政缓缓的安慰她“快去照顾他吧,记住千万别乱移动他,除非他完全退烧,脱离危险性才行知道吗?”杨文政最后交代说完后便闪过她离去。
他会不断发热出汗,情况若没转好,半个小时后帮他注射五c.c,千万不要随便移动他。
邾竹妤走回陆掌身边,脑中回响的全是杨文政告诉自己的话。她不断替他擦汗,仔细的关照他的伤口,又密切的注意他一切的变化,然后不停的向天祈祷,并拚命的告诉自己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且不停止的继续走着,而她的动作、思想也不停的反覆着,然后突然间她发现他额头的汗不再冒了,而且温度也渐渐的退了下来,天呀!她整个人霎时松了一口气,虚脱的跌落到地板。
“感谢你,天上的众神。”邾竹妤悲喜交集的喃喃自语,发出来的声音却氤哑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现在的她只要设法将他移到床上,让他能舒适的躺着便可以了。她凝望他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最后一次以毛巾抹净他的脸颊时在心里忖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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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竹妤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但再次醒来却是被身边的说话声所惊醒,即使对方极为努力的压低声音以免吵醒她。
“她一定累惨了。”一个压低沙哑的声音说。
“照顾你这棵大树不累才怪。”另一个同样压低的声音挪谕的说。
她一古脑的爬起身,想起自己因为照顾陆峰到半夜,疲惫不支的暂时趴在床边合一下眼,怎知自己竟然会不知不觉的睡着,她迅速的看向陆峰躺卧的方向。
“你醒了?我刚刚正在和政叔讨论要怎么样在不吵醒你的情况下,帮你移到床上来睡。”他正看着她,以虽然有些虚弱却十分清醒的声音告诉她。
“你醒了?!”即使她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议,邾竹妤还是以最迅速的动作趋近他,紧张又激动的询问“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痛不痛、麻不麻?还会不会有头昏目眩,全身发热的感觉?”
“政叔你说她有没有资格当医生?”陆峰不答反倒侧转过头,以戏谑的口吻问着站立在床边,一脸疲惫不堪却又满脸充满兴味笑容的杨文政。
“当然有,你的命不就是她救的吗?”他笑道。
“政叔?”邾竹妤此时才发现杨文政的存在“政叔他现在怎么样了?体内的毒素是不是还在?需不需要将他送到医院去做精密的诊断与治疗?你”“没事了,有你这位无师自通的女神医在,我是死不了的。”陆峰笑容满面的打断她的话,心底深处里对她的爱意挡不住的溢了出来,一波波、一阵阵推溢着,终于溢满了他整颗心、整个人。
“政叔?”邾竹妤一脸担忧的望向杨文政。
“你做得很好,他已经没事了。”杨文政笑着对她保证道。
“好了,确定我没事了你是不是可以好好休息了呢?你看你自己,两个大黑眼圈,眉头又皱得几乎可以夹死蚂蚁。”他突然拉住她轻斥道,而杨文政则识相的摸摸鼻子悄声离去。
“我没事。”她对他展露笑容,喜不自胜的品尝着杨文政那句“他已经没事了”
“没事才怪!”他对她大皱眉头,拉住她的手开始使劲想将她拉上床。
“你在干什么?”她发觉到他怪异的举动了。
“你看起来很累。”陆峰没头没尾的告诉她。
“我看起来很累?”邾竹妤重复他的话,一副不懂的样子。
“需要马上上床睡觉。”他一本正经的告诉她。
“喔,那那我回家去睡。”她望着他已无大碍的脸色,几经考量后缓缓的点头,她自己知道他说得很对,她是真的快累垮了,而且也非常需要好好睡一觉。
“等一下。”陆峰迅速拉回突然挣脱转身要走的她。
“做什么?”邾竹妤莫名其妙的问。他不是要她回家睡觉吗?怎么又拉住她?“你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是想喝水还是想上厕所?”
陆峰眼珠子一吊翻了个大白眼,他又不是摔断手、跌断腿的,他只不过被一条小蛇吻了一下,难道连喝水、上厕所这种事都不会吗?她也未免太小题大作、太夸张了吧!
“要睡觉在这里睡就好了,你发什么神经要大老远、千里迢迢的回家睡?”他没好气的告诉她,又忍不住大皱眉头的瞪着她轻斥道:“你不知道你看起来就像随时会昏倒的样子?”
“我没这么虚弱,更何况生病的人是你不是我。”她拧眉反驳。
“这里睡。”陆峰温柔却霸道的说,原本拉住她手臂的手瞬间移至她的腰间,紧紧的因住不让她走,对一个病人来说,他的力气实在是大得可疑。
“这里?”她左右环顾房内一圈,除了眼前这张被他占领的床之外,就只剩两张小沙发和一张小茶几,他不会要她在那沙发上屈就一晚吧?或者他根本要她睡地板?
“睡床上。”他似乎看出她眼中的疑虑,有些无奈的开口告诉她。
“床上?那你要睡哪里?”她瞠目结舌的惊叫“你没必要为了让我睡这里而爬到二楼回房睡,这样的话,那不如让我去睡那里就好了。”
她真的很天真。陆峰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笑容“我没有那么努力,打算爬到二楼去睡。”他告诉她。
“那”她还是不懂,如果他不打算回二楼的房间睡,又要她睡这里、睡床上,那么他的意思不会是.
“不要。”她杏眼遽然暴睁大声的朝他叫道,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够令人侧目了,更何况是睡在同一张床上“我要回家睡。”她坚持的说。
“你不怕我晚上会突然发病?”他突然变得虚弱无力、脸色苍白、可怜兮兮的说。
“政叔说没事了。”她的声音有丝不确定。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为了留下她,陆峰自我诅咒的说。
“你别乱说话。”
“留下来陪我。”他软言要求。
邾竹妤挣扎的摇头“不行。”
“如果你是担心我会有什么举动的话,那你大可放心,别忘记我是病人,没那个多余的力气办事的。”他忍不住挪谕她说,见她羞赧却又恶狠狠怒视他的眼,他强忍住笑容一本正经的发誓“那我在这里发誓,如果我今晚对你有任何越雷池一步的话,就让我毒发身亡”
“你发神经呀?”她激动得打断他。
“愿意留下来了?”他凝视她。
“我我到沙发上去睡。”她叹了一口气软心肠的说。
“行,如果你睡沙发的话,明天早上铁定会全身酸痛直不了身。”他想也不想的拒绝她的决议,还有效率的提出反对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工作忙的时候曾经睡过沙发。”这是亲身经历过的教训,所以他说起话来当然是义正辞严,一丝不苟。
“那那我睡地板好了。”她看着稍小的单人沙发半晌,不由得同意他的说法,那沙发睡起来她明天铁定会痛苦一天,所以她将目光放在光洁的木质地板,很高兴自己的洁癖将它弄得一尘不染,现在要睡地板也不会觉得它肮脏、恶心难过。
“那结果还是一样。”他不快的说。
“别告诉我你以前忙的时候连地板也睡。”她抬起头皱着眉望向他。
“呃,不是,那次情况比较特殊,因为一时太过激动之下才”老天!他在说什么?
邾竹妤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激动跟睡地板有什么关系?”
“这个”要怎么告诉她,他之所以会有睡地板的痛苦经验是被激情所害?
“别想骗我了,沙发是因为小睡起来不舒服才会让身体酸痛,地板这么宽敞平坦,睡起来怎么会让人感到酸痛呢?”见他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邾竹妤一脸不受骗的表情说,转身就打算席地而眠。
“相信我,地板硬邦邦的绝对不会让你睡得舒服的。”陆峰拉住她“更何况你现在不陪我,等到明天后侮来不及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若不舒服的话,明天谁能照顾我?你不会要我抱病反过来照顾你吧?”
他不无道理的话让她拧起了眉头,看看沙发、看看地板,她最后还是叹口气的说:“我看我还是回家睡好了,要不然你二楼的房间借我睡一晚好吗?”
“不行,不管你睡哪里都距离我太远了,如果我突然发病你还是没办法顾及到我。”他就事论事的告诉她。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她头痛的嘟嚷道。
“上床吧。”
“什么?”这三个字实在太暧昧了。
他拍拍双人床上的空位说:“上来睡吧,你只有睡在这里才能顾及到一切。”
“绝对不碰我?”瞪着温暖舒适,不断呼唤着她的床,邾竹妤要他保证。
“我又不是没碰过你”他调侃的声音止于她怒眼瞪视中“好,我发誓绝对不会让你看见我伸手碰你。”
“真的?”
“如果有违誓言就让我毒发身”
“我相信你。”她急忙瞪眼打断他的话。
她上床睡在边边,有种他一翻身她就会不可避免的掉下床的危险。
“没有第三人,甚至第四人要睡在这张床上,所以你可以睡过来一点,以免掉下床去。”陆峰看着地小心翼翼的举动忍不住戏谑的说。
“我这样子睡得很好。”她闷声的说。
“那至少可以面对我,而不是背对我吧?要不然说不一定连我病发了你都不知道。”
她咕哝一声翻过身面对他,然而他却正睁着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她,一点闭上眼睛睡觉的打算都没有。
“闭上眼睛睡觉。”邾竹妤对他命令道,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真的闭上了双眼。
她怎么忘了他是病人,最需要休息睡觉呢?邾竹妤在朦胧间想着,沾着枕头的脑袋逐渐沉落,然后深深的睡着了。
听见她平缓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陆峰睁开双眼静静的凝视她疲惫的睡脸,这个天真的小女人太信任他了,没有大野狼会眼睁睁的看着小红帽一蹦一跳的唱着歌走过眼前却不为所动的,除非那只大野狠又瞎又聋,就连味觉都有毛病,然而他除了被蛇吻了一下之外,全身上下健全得几乎可以活到百岁高龄,参加最健康的人瑞比赛,他没理由不碰她呀。
嘴角轻扬,他温柔的伸手将她揽人怀中,而她竟那么自然自动的在他怀中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攀附着他睡,唉,这个小女人真的太信任他了,信任到他连不交心都觉得对不起她,真是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