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林课长似乎很不满单秘书?”韩忍冬淡淡开口,当他的面质疑他管辖的人员,摆明是冲着他来。
“唉,现在年轻人就是这样,在家里一个个都是少爷小姐,被念了几句就摆臭脸,叫她泡茶还拖拖拉拉”
“这么说来是我的错了。”韩忍冬满脸歉意。“秘书课是以主管的左右手为目标训练每位秘书,单秘书当不了使唤的佣人,我深感抱歉。”
一席话说得林课长老脸赭红,祁书凯出面缓颊。“林课长,麻烦你打电话回我办公室通知一声,今晚的饭局帮我取消。”
等气冲冲的课长离开,祁书凯才打量身边的特助,颇感新奇。“正面冲突不是你的作风。”
“我绝不容许我训练的人才被当成泡茶小妹。”韩忍冬皱眉。她就这么天天被上司找麻烦吗?为何她从不对他提起?
“单秘书不是你训练的吧?至少她进公司时,你已经被调到融身边,她是尤姐训练的。”他的弟弟祁融学成归国,进入公司,为了让他快速进入状况,他将最得力的助手派过去协助。
“别挑语病,反正你懂我的意思。”他痹篇那双玩味的眼光。
“好,我懂。”祁书凯一笑,不介意他直率的回话。两人的关系是上司与下属,也是多年好友,情若兄弟。“听说你最近推掉不少应酬,下班就回家?”
“无聊的应酬太多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重要的饭局我当然不会缺席。”
“我知道,你懂分寸。”祁书凯望着走出茶水间的单莘语。“新部门就要成立了,最近会宣布消息,你准备好了吗?”
“随时等待你的指示。要调动的人员都已经同意,也知会了他们的主管。”
“包括这位单秘书吗?”
“她不是我需要的人。”韩忍冬连眼皮也没抽动一下。“二少也要到我的部门吗?”
一点旁敲侧击的机会都不给,更引人好奇啊。祁书凯温温微笑。“融太毛躁了,也缺乏实务经验,我打算把他放到各部门好好磨练一番。”
他顿了顿。“公司里的元老们曾随我父亲打天下,他们再优秀,终究年纪大了,也缺乏新视野。那年,我在总务部遇见你,就知道你会是我得力的助手。”
“那时我只是十七岁的工读生,你究竟怎么挑中我?”这点韩忍冬始终想不透。
“因为我们很相似,都有野心,还有等待时机成熟的耐性。”祁书凯眸光渐露犀利。“消息一宣布,老先生们免不了大惊小敝,你说该怎么办?”
“那就请他们戴好老花眼镜,看清楚我们两个年轻人能闯出什么名堂!”韩忍冬意气风发,两人相视而笑。
好耀眼!端着两杯咖啡的单莘语停步,望着神采飞扬的他。他在和副总裁谈什么呢?那自信神态,好迷人。
忽见小江匆匆奔进品管部,一见副总裁在场,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而他低声问了几句,眉头皱起,快步和小江离去。
祁书凯看见怔愣原地的她,招手示意她走近。“企划部那边有点事,忍冬过去处理了。”和善地微笑。“他似乎很欣赏你呢”
温文亲切的副总裁,套话很有一手,不过她当然什么也没透露。
下班前十分钟,接到同居人的内线电话,说今晚要加班。
单莘语没多问,企划部原本就忙碌,时常开夜车。小江想必也留下了,刚满二十的她不像一般年轻人贪玩,绝对配合公司要求,主管都对她称赞有加。
她一个人搭公车回去,却遇上塞车,回到同居的社区时,一楼灯火通明,传出孩子们的笑语声。
单莘语深吸口气,才踏入屋内。一楼画室坐满了小朋友,正在上陶艺课。
韩慈看见她,招呼道:“单小姐,回来了。”
“晚安。”单莘语礼貌地点头。
他的堂哥和他截然不同,沉默寡言,从不问她为何住进来。也许他已从堂弟那里得到解释,也许他是看出她每回和他相遇时的不自在,体贴地不追问。
她上了楼,将郁金香插入花瓶。一个人在家,也懒得弄晚餐了,随便吃了点水果果腹,陪兔子玩。
时钟慢慢地走,从八点到九点,再到十点。小兔玩累了,睡在沙发旁,她坐在地板上,报纸连广告栏都读完,不想看电视,只能发呆。
一个人的屋子,好安静,好寂寞
手机忽响,是没看过的号码。
“单小姐!”是海虹的王副经理,语气尴尬急促。“不好意思打搅你,我在加油站,加满油却发现皮夹掉了,一时连络不到朋友,翻到你的名片,能不能借几百块?”
单莘语招了计程车,将钱送去,王副经理感激不已,要送她回去,她婉拒了,就在街上慢慢走着。
偶尔在车流中看见银色车辆,她总会多留意几眼,接着便失笑,这一带和他住的社区是反方向,就算他已在回家路上,也不会经过这里。
他不曾加班到这么晚,是工作太多吗?想打电话给他,怕打搅他工作,又怕小江在他身边,万一发现她去电,又要追问不休。
小江很积极,和心上人共处,绝对会把握机会展开攻势。她虽然和他同居,其实个性内敛,连亲密的话语都很少出口
“不行,不能没信心!”她拍拍脸颊,自我激励。“他喜欢我,这是我的优势,不可以气馁!”
又发现一辆银色轿车在路边停下。对方和他的车同款,她多看了两眼,副驾驶座的车门开了,下车的年轻女郎竟是小江。
小江满面笑容,回头朝车里说了什么,对方的回答似乎令她不满意,她噘起红唇,又说了一会儿,最后放弃了,笑吟吟和驾驶挥手道别,转身进屋。
单莘语僵在路边。她认得那车牌
轿车从她面前驶过,过了路口,在路边停下,驾驶者探头出窗外,俊朗脸庞满是惊讶。
“小语!”韩忍冬下车,快步走向她。“你怎会在这里?”方才不经意一瞥后视镜,没想到看见路灯下眼熟的赫本头。
“我到这附近买东西。”单苹语咬唇。送晚归的女同事回家是他一向的绅士风度,她无须乱想。
“都这么晚了,要买东西可以等我回去,再陪你出门啊。”他挽着她回车上,很严肃。“你们课长老是那样找你麻烦吗?”
“他不只针对我,对副课长也是那样。”
“为什么没跟我提起?”
“跟你提也没用吧。”坐入车内,小江惯用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座椅有她留下的体温,强烈的不快令单莘语几乎想下车。
韩忍冬拧眉。“什么意思?”
“你没有处分他的权力,若他表现不好,公司自然会撤换他。副课长和我互相支持,也不怕他耍小动作。”
“至少你可以跟我吐苦水。”她一点也不想依赖他吗?
“你工作够忙了,我可以自己处理的事,不想让你心烦。”
“是你的事,我不会心烦。”他轻点她唇。“闭上眼,有小礼物给你。”
她听了,心头流过一阵温暖,没多问便闭上眼,窸?声响过后,有什么轻触她脸颊,丝滑的触感顽皮地擦过她唇,她睁眼,是一朵红玫瑰。
“为什么要送我花?”单莘语喉头梗住。一朵玫瑰的花语是,你是唯一
“为什么?”他重复她的疑问,显得不解。“你不喜欢吗?”
“当然喜欢。”送花有求爱的意味,他难道粗神经地毫无所觉?
“我每天都送花,同事有问起是谁送你的吗?”他没察觉她汹涌的心思,兴致勃勃地追问。
“当然有。”
“你怎么回答?说是神秘的爱慕者?”
爱慕者?一股怒气涌上,单莘语扯住他领带,狠狠吻住他。
这可恶的男人,占有她的爱情却不要她的爱情,还自称‘爱’慕者?他不要爱情,不要束缚,却哄她宠她如情人一般,甜蜜的举止背后,究竟存着什么样的心意?
半晌,胶着的唇分开,韩忍冬被吻得双唇发痛,愣愣看着首度主动的她。
她这才惊觉自己激动之下做了什么,脸蛋愧红。“对不起。”
“干么道歉?我喜欢你吻我啊。”他微笑,低沉的嗓音酥人心魂。“你看见我送小江回来,吃醋了?”
“一点点。”
“你刚才吻我的狠劲,不像只有一点点。”他以指轻划她红透的腮。“知道我加班时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你,想你现在在做什么,想你有没有好好吃晚餐,想你有没有想我”她的神态笑语萦绕心头,令他在工作时频频分心。
“天天见面有什么好想的?”她言不由衷,心头泛甜。
“想你会不会因为我太忙,没时间陪你,被别人拐跑了啊。”她若要离开他,他没有任何资格挽留,所以使小手段讨好她,加倍地甜言蜜语,怕她厌了他。
他的卑鄙,连自己都厌憎。
“是啊,你再这么天天加班冷落我,我就跟波比私奔去了。”胸口忽遭偷袭,她惊叫一声,两人打闹起来。
直到玩累了,他将她揽在怀里,一起看车外明灭的霓虹,她弯着心满意足的微笑,被他的体温与气息包围,暂时忘却恼人的香水味。
好喜欢他,好怕这样的喜欢,她离不开他。
把玩着手上玫瑰,她忽然想起白色郁金香的花语,是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