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说完,他又紧紧的抱住她,在她发上亲吻后,才下床离开。
听到房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宛筠转身偷观后方,确定他真的离开了,这才爬起来望着门口发愣。
方才他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我的妻子也永远只有你一人,没有第二个人他方才说的话,在她耳边重复迥晌着,像一只大手,不断撩拨她颤动的心弦。
“噢,住口!住口!不要再说了!”宛筠不想再受他影响,被他的一言一语牵动情绪,但她无法克制心底涌现的情绪,气恼地掩耳大叫。
她不要爱他!
她不要再爱他了!
不要了!不要了!
不要了!
“江大哥。咳咳!”
云雪眉柔柔弱弱地走向等在花园中的江书砚,接近他时还故意低头咳了几声,希望能引起他的关心。
但江书砚只一径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对她的“病弱”视而不见。
云雪眉愤愤地咬了咬唇,干脆不再演戏,昂头快步走到他身旁。
“江大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她其实并不想问起,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一股说不出的紧绷气氛,弥漫在他们四周他找她出来绝非好事,她感觉得出来。
“云妹。”江书砚转身面对她,神情依然温和,但过去几天疼宠她、怜惜她的眼神已经不见了。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其实说来实在是我不好!”江书砚摇头叹息。“我本来以为可以娶你进门,同宛筠三人一同快乐地过日子,但是宛筠怎么也不肯让你进门,而我发现自己还是很在意她,所以真的很抱歉,我不能与你成婚了,请你离开状元府去寻找自己的归宿吧,我不想再继续伤害宛筠的心了。”
“江大哥!你在说什么呢?”云雪眉一听,脸色难看至极,但还是勉强挤出笑容道:“姐姐现下不肯同意,江大哥费心多劝劝她就是了,何必赶我出府呢?”
“我不是要赶你,而是不忍见你为我虚耗青春。宛筠何时才会同意,谁又知道呢?要是她一辈子都不同意,难道你也要为我耗上一辈子吗?”
江书砚心疼地道。
“我愿意呀”
“但我不忍!”江书砚加大音量强调。
“现下的我,没信心能给你幸福,既然不能给你承诺,那么只有放开你。请你离开这里吧,无论你将来归依何处,我都会给你最大的祝福。”
“江大哥,我不要我不要啊!”云雪眉嘤嘤啜泣,哭得好伤心。
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就快成为他的妻子了,但只差那么一步只差那么一步而已,他却在这关头放弃了!她不甘心!
真的、真的好不甘心!
“很抱歉,但是我不会改变心意的。”
说完,江书砚径自转身离去,对于她的伤心、她的眼泪,丝毫不在意。
云雪眉见他无情的转身离去,哭得更伤心了。
无论她怎么努力,他就是放不下宛筠那个女人!那满族女子粗野娇蛮,究竟有什么好?
她好恨!
好恨、好恨!
好恨你为什么要与我抢我爱的男人呢?
你为什么要活在这世上呢?
如果你不在说好了!如果你不在,江大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云雪眉的指甲拈进掌心里,露出一抹阴恻的笑容。
如果她不在就好了
春风徐徐的午后,宛筠在房里午憩。
纹珠到厨房去张罗她下午的点心,其它婢女也各自去忙了,午后的寝房,比夜里还要安静,也鲜少有人过来走动,因为怕吵醒午憩的宛筠。
随着微风吹动树叶的窸?声,一道纤细身影,静悄悄地穿过花园,推门步入宛筠房里。
那人趁着被人发现前,飞快关上门,然后转身朝内室走去。
床炕上,宛筠背对着门口熟睡着,而这正是个大好的机会!
来者从衣袖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悄悄靠近床炕,瞬间,这人眼中浮现强烈的杀气,猛然举高利刀往宛筠的要害一刺可是床上的人居然随即跳开!
“你”来者吓了一跳,双眼瞪得极大,更令她惊骇的是床上的人根本不是宛筠,而是她没见过的一名陌生女子。
“你、你是谁?!”
原本想刺杀宛筠的人也就是云雪眉,捣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假宛筠”
“当然是被请来当钓饵的人。”
随着熟悉的话声传来,原本以为无人的房内,竟然陆陆续续冒出三四个人来。
原来他们早已躲在帘幕后、床底下等隐藏之处,等着她自投罗网。
而领头之人,不是别人,就是云雪眉怎么想也想不到的江书砚。
他牵着宛筠的手,从帘幕后走出来。
“你们”云雪眉颤抖的手指着他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很惊讶吧?但是我会在这里抓到你,可是一点都不惊讶。”
江书砚沉声说道,望着她的眼神如冰霜般冷硬,毫无半分柔情。
云雪眉倏然明白了。
“你你是存心的!你故意设计陷害我,假装对我好,说要娶我进门,但被宛筠阻止,好引诱我来杀她,引我入瓮!”她气愤地大叫。
“说陷害太过分了,我只是设计让你现出原形而已。”江书砚望着她,难掩心痛。
“为什么?云妹,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子,你怎么忍心伤害我的妻子呢?还有我那无辜可怜的孩子,还来不及见到天日,也被你夺去性命”
江书砚想到自己误信奸人、引狼入室反倒害了自己妻儿,懊悔得眼眶都红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方才我只是被嫉妒蒙敝了心眼,才会一时胡涂,不过反正宛筠格格也没受伤,不是吗?至于其它的事,我什么都没做。”
云雪眉狡脍地把自己犯下的恶行撇得一干二净。
“是吗?”江书砚冷冷一笑,扬声唤人:
“来人,把人带进来。”
“是。”早已在外头等候的下人,连忙把人带进去。
云雪眉一见到那人,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你认得他是谁吗?”江书砚指着被带进来的人,直盯着她问。
“我不知道!我根本没见过他!”云雪眉慌乱摇头,彻底否认。
“钦!姑娘,我们明明见过,你怎么说没见过呢?”那名男子不平地嚷道。
“我在城郊开葯铺,前阵子你来问葯方,说你表妹让恶人玷污有孕要打胎,我才让你抓葯,怎么会说不认得呢?”
因为她长得美,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你还有什么话说?”他早怀疑她暗下毒手伤害宛筠,只是苦无证据,他坚信那帖下胎葯一定是京城内开出的,所以一直暗中派人四处探问,最后终于在城郊找到这名开葯铺的葯师。
“你胡说!我根本没去过西郊,更没抓过什么葯,你别血口喷人!”云雪眉惊恐地猛摇头,拒绝承认自己与这名男子接触过。
江书砚冷眸一闪,好整以暇地问:“他刚才只说他在城郊开葯铺,你怎么会知道是在西郊呢?”
“啊!我我”云雪眉整个人都呆傻了,完全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最后竟是自己露了馅。
“云妹,你太令我失望了!为了自己的私情,你连无辜的胎儿与孕妇都可以伤害,如今还想下手刺杀宛筠。亏我还当你是亲妹子,而你却如此歹毒地伤害他们,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
“我”云雪眉先是面露羞愧,后来干脆翻脸怒声道:“谁让你那样待我?明知道我对你一片真心,却口口声声喊我妹子,最后还娶了一名骄纵顽劣的满人格格、甚至爱上她!我从小就冀盼着嫁给你哪,我的恨、我的不甘,你懂吗?”
她悲从中来,抚面痛哭。
江书砚默默瞧着她,并无同情之意。
“或许我是不懂你的感情,但至少我知道不能伤害别人。宛筠有时是任性贪玩了些,但她从来不会故意去伤害谁,她是很善良的女孩,这也是我最爱她之处。”
“夫君”宛筠羞红着脸,不敢置信地瞧着他。
这是她头一回听见他亲口说出喜爱她,惊喜得好像检到什么人间至宝。
江书砚也有些腼腆,不好意思瞧她,便不自在地别开头。
云雪眉望着前方,茫然失措,仿佛坠入了无边地狱。
她所爱的男人,最终还是没能得到,而她下葯让宛筠流胎,还企图刺杀她,罪名铁定极为重大。
想到自己的后半辈子,只能在牢里度过不!
她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与其坐一辈子牢,不如自我了结,她要用自己的血,诅咒他们一辈子“我诅咒你们没有好下场!”她尖叫着举刀刺向自己的心口。
“快栏住她!”
不等江书砚吩咐,旁边的几名壮丁已经扑上前抢下刀子,制伏了意图自尽的云雪眉。
“为什么要阻拦我?我不想活了啊!我要以我的性命为咒,诅咒你们,诅咒你和宛筠不得善终,绝子绝孙”
“够了,把她送到衙府去吧!”
江书砚听不下去了,别开头,要人把她带走。
她变得太可怕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了。
云雪眉被押走后,其余的人也相继退去,最后房里只剩下他们夫妇俩。
江书砚关心地上前揽住宛筠的肩,柔声问道:
“宛筠,你身子好多了吧?”
“嗯,我不要紧了。”
宛筠抬头望着他,认真地问:“方才你说的是真的?你是故意假装和她亲近,好亲手揭穿她的谎言?”
“是的。”江书砚点点头。
“可是那时候你明明不相信我,为什么又”
“我没有不相信你!”江书砚连忙澄清。
“那时候我就相信你了,因为没人会笨到想打胎,却一次吃下那么多味下胎葯。所以我认定这葯方不是你自己抓的,而是有人偷偷放进你的食物里,想害你小产甚至丢掉性命。如果是住在府里的人,想在膳食里下毒害你并不困难。”他分析道。
“所以那时你就怀疑是云雪眉了?”
“嗯,只是那时苦无证据,所以我按兵不动,最后终于想出了引君入一瓮之计。故意冷落你亲近她,还在府里放出风声要娶她当二房,她果真相信,还故意与你以姐妹相称。所以到后来我告诉她,为了你不能娶她时,就知道她会对你行凶。”
“唉,她也是真心爱你呀!”宛筠也深爱着他,所以可以体会那种痛苦。
“她喜欢我,我却无法回报她的感情,这点我很过意不去。但她伤害了你,还害死我们的孩子,我一无法原谅她!”
想起她那阵子所受的折磨,还有夭折的孩子,他的声音忍不住哽咽。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再想了。”宛筠上前搂住他的腰,柔声安慰道。
“真的对不住!这阵子让你试凄了。故意冷落你、对你不闻不问,我心里比什么都难受。”
前些日子他不能睡在她身旁,几乎没有一夜好眠。
“都过去了。”宛筠再次说道,露出甜甜的笑容。
“现在风雪都过去了,你瞧,春天也已经到了,咱们以后要开开心心,快快活活地过每一天,你说是不?”
江书砚顺着宛筠的手指望向窗外,这才发现满园的枯枝,不知何时已被盎然的绿意取代,茂密的绿叶与娇美的花朵,让被冰雪冰封的花园再度透出生机,几只粉白嫩黄的蝶儿在花丛中翩翩飞舞,让他瞧了顿时感动不已。
“春天到了!”他忍不住赞叹道。
“是啊,春天真的到了呢!”
宛筠拉着他的手走到窗前赏景,夫妻俩就这么相拥望着满园的红花绿叶,说笑谈心。
一对蝶儿在他们眼前来回飞舞着,仿佛在模仿他们的亲密似的,教宛筠瞧得羞红了脸。
江书砚被她那比花还要娇艳的脸蛋吸引,痴迷地捧起她的脸,印下深情之吻。
他的爱妻呀!这是圣上所赐的美好姻缘,却是原本被他嫌弃至极的。
下回进宫,要记得当面拜谢圣上他迷迷糊糊的思绪,在她主动踏起脚尖送上柔软的唇时,给完全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