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来的,珍贵至极。为了讨这药,他没少被那老家伙使唤
在乌山。
“给我。”凌子墨一把夺过药碗,喝了一口,然后俯下头,嘴对嘴的喂给白芷,暧昧的气息围绕在两人之间,看得众人一脸呆滞。
张唯心忍不住闭上了眼,心说,这要是让皇上看到了,没准得气疯了。不过皇上现在在哪儿呢?此时他才想起似乎光顾着白芷,把当今圣上给忘了。
瞥了一眼依然躺在地上的文倾澜,他忽然很庆幸这时的他是昏迷的。
文倾澜终于被安置在床榻上。李洞察等白芷服完药,又在她身上刺了几针,眼看着她沉沉睡去,才站了起来,径直走到文倾澜面前。
“喂,小子,起来,别蒜了。”一只大手在文倾澜身上重重拍去,‘啪啪’的,大巴掌扇出跟不要钱似的。
文倾澜悠悠的醒来,觉得身上下哪都疼,尤其是后腰和**,都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灾难。刚才那一刻,他真的昏过去了,然后什么都不记得,只隐隐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犹如飞在空中的纸片。接着,一阵重击,他倏地醒过来,身体却又变得出奇的沉重。
这就是死吗?死时身子会变轻?他在张唯心的扶持下坐起来,脑子依然觉得晕晕的。也就是刚才那一刻,他忽然体会到原来死真的是冰凉的。
“喂,那小子的奴才,你带着人出去,子有事跟小子说。”李洞察单手一指喝道。
那小子的奴才?是指他?张唯心不由对他怒目而视。但接收到文倾澜对他的暗示,只好把人都叫了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天底下有哪件事是我不能听的。”凌子墨根本不肯走,一抬腿直接踹出张唯心,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们两人都在也好,现在我老人家的话,都听清楚了。”李洞察抖了抖身子,似一点都没觉察到自己有多脏,身子抖动之下,地上竟落了一圈黑棕色的虱子,一只只跳,跳,跳,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凌子墨迅速蹦出老远,老怕地上那东西会突然喜欢上他。
“白芷的身体只是暂时稳住,若要她活蹦乱跳起来,必须消除她的记忆。”
“师傅的意思是要她回到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吗?”
“孺子可教也。”李洞察高兴的在凌子墨身上拍了一下,立刻看到他苦的咧起了嘴。
“她会忘记我吗?”文倾澜悠悠地声音道。
“肯定不会记得。”李洞察嘿嘿笑了一下,伸手点指他“并且以后绝不能再出现在她面前,再唤起她的记忆。”
“如果不这样做呢?”让他与她同死他能忍受,但这一刻,知道她会不记得他,他的心反倒不安起来。难道他又要像以前一样被思念彻底淹没吗?
“不这样?”李洞察冷哼了一声“那现在你就可以躺进棺材去了。”
一想起门外那巨大的棺木,文倾澜迅速的摇摇头,他想活,也想让白芷活。
为了让白芷活命,他迫不得已接受了在她的记忆里抹去他,整颗心都被苦涩填满了,痛苦的不能呼吸。或许他根本连不接受都不行,李洞察早在跟他说明之前就已经抹掉了她的记忆。这还是在他临离开之前,才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告诉他的。
李洞察走了,是带着白芷一起走的,她一走,他的心瞬间被掏空了。望着她远去的影子,他竟然无力追出去。或许再见她已不知何年了。
凌子墨从后面绕过来,满脸不屑地抛过来一个黄澄澄的卷轴“这个还给你,既然死不了,这破玩意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这是前几日写好的即位诏书,今天一早就扔给他,没想到这小子又给扔回来了。文倾澜顺势接住,满心的不悦,大齐的江山在他眼里居然是破玩意,那他这个大齐皇帝又该是什么呢?
但对于这个,他永远都不会得到答案了,凌子墨也走了,走的很迅速,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院子里有很多人,张唯心正指挥着侍卫拆着白灯笼和挂的挽联,乌杂杂的,到处都是人声,但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很寂寞,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一个。
他举起手中的诏书狠狠撕得粉碎,看着黄纸黄绫漫天飞舞,他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或许他应该庆幸没有向天下昭告他的死讯,不然这会儿还真没法交待他为什么还活着。
他就像做了一个梦,梦醒了,徒留下深深地遗憾。
还有一身的跳蚤。
一身的瘙痒。
该死的,李洞察那老家伙到底几年没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