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刘阳,被子路绑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的他,一边要继续忍受着体内那麻痒刺痛的痛苦,一边还要为子路那明显不安好心的狰狞笑容而感到一阵阵心惊。
“大哥,快回来救我啊!”在子路一步步的逼近中,刘阳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大声喊出了心里话,然后在一声较之前所有经历过的惨叫更凄厉的惨叫中,没了声响。
一群在外头偷偷观察情况的家人们,都不禁双手合十,为他们可怜的二少爷刘阳祈祷起来。
要知道,不是他们狠心见死不救,而是之前去救人的“前车”有着太过恐怖的下场,为了福临山庄的日常工作可以维持下去,所有人都是有心无力的。
好不容易从子路的手中解脱,刘阳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的长璃居。尽管内力深厚,有独门功法护体,他还是被折腾得全身衣裳都汗湿了,不得不先去沐浴一下,再出来处理其他事情。
子路整个人躺倒在地板上,盯着屋顶,回忆往事。在他的手边,那黑色的棒子已经比原来的短了一截,切口处是恍若流质的黑色汁液,刚流到地上就凝结起来,变成一种奇怪的形状。
子路的手受了伤,左手腕边上有一道两寸长的口子,异样鲜红的血液正一滴一滴地渗出,如珍珠般挂在伤口上。
一只出来觅食的蚂蚁爬过他的手边,被鲜美的味道吸引,忍不住吞食起滴落在地上的一颗血珠。估计它认为这是不可多得的美食,吃了个肚子圆滚滚的,然后往回走了。
子路压根没有注意到那倒霉的微小生灵,他躺够了,就起身认真收拾起那不起眼的黑色棒子,然后用手帕擦了血迹,将帕子放在灯上烧了。
当天傍晚,负责打扫房间的妇人看见了一个诡异无比的画面——在子路的药房里面,死了满地的蚂蚁、飞蛾、蝙蝠、老鼠等等,看得见脸面的,全部都是双目圆瞪,口吐白沫,浑身泛青,毛发等全部脱落下来。
那妇人胆子小,惊叫一声,当场昏厥过去。
子路听到报告,匆匆赶回来,将围在现场的所有人赶走,一个人在房间里神神秘秘做了半天,末了还命人将房间封了,说是不到一个月时间不许再启动。
众家人议论了一下,最终还是因了子路特殊的身份而消失了声音。那间古怪的药房,也就成了福临山庄的一处禁地。
刘戚和刘阳对于这种现象却是再熟悉不过。刘戚是见多识广,而刘阳则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相同的事情,因而二话不说就冲过去找了子路。
“你”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正是子路在重新包头巾的时候。
那一头碧色的长发,流动着温柔的光芒,映着夕阳的光辉,简直像是透明的,美丽得不像是凡间的事物。
“坐吧。我早就知道你会来的。”子路若无旁人地包好头发,一丝不苟地包着,即使现在正值热夏,依然没有丝毫影响他的样子。
子路的头发大家一早就知道了。“碧发神医”一进福临山庄的门,那一头美丽的碧色长发就是一种标志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去联想这样的一头头发,究竟怎么来的。
“你想的没错,我和你一样,身蕴剧毒。”他收拾好了,就坐在桌边,端起茶水来,自在地喝着。
“可是”刘阳的蓝眼睛满是疑问,话在嘴边,就是问不出来。
“为什么我的眼睛很正常,还是普通的黑色,对吧!”子路自问自答“曾经,我还很小的时候,也和你现在一样,因为浑身的毒素,所以眼睛也变成了幽深的蓝色,一度被当成了怪物。”
“怪物”刘阳可以想象那样的场面——一个瘦弱的小孩子,因了自己并不想要的蓝色眼睛而被恐惧的人群排斥、虐待。他为自己庆幸,自己并没有成为他人苛责的对象。在福临山庄,所有人只是为他担忧,替他烦恼着。
“很不可理解我为什么会变成剧毒之身吧!”子路自嘲笑着“我现在想想,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即使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愿意变成这个样子。为了小师妹黎亦,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不知道为什么,刘阳突然想起了那个置身于蛇群之中,一身异服的姑娘。记忆中,那个姑娘似乎就是称自己为“黎亦”这两个黎亦,会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黎亦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会要子路做出这样冒险的举动,又是一个费解的谜。
“往事不堪回首啊!我因祸得福习得高深医术,将全身毒素逼入头发中,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子路呵呵笑了起来“我给你喂药,其实是变相地给自己找解毒的法子呢!”
刘阳呼吸一滞,瞪了一脸悠闲的子路一眼。敢情,他竟然不是子路想拼命救治的对象,而是成了子路的实验材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