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问话的却是齐媛,顾盼间眉心一朵镶金花钿在微弱的天光下不时划过一道道流金般的光芒,余人亦是一脸的茫然,唯有阿妩似明白了什么,迟疑着开口道:“你是说会因天气之变而影响人心?”
章敏之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听闻最近京城雨水不丰亦不均,偏郊处几个村庄多日未见雨水,饮水要kao其他地方去提,至于庄稼农田自不用说了,虽旱不死人,但到底不好。眼下来了这么一场雷雨,瞧这势头,似乎所覆之地颇广,说不定解了那几个村庄的干旱也说不定,你说皇上的龙心是不是大悦呢?!这不是天助你是什么?”
她的话令齐媛和常笑连连点头,阿妩虽先前多少猜到了一点,但直到她把话说全,才真正清楚了她话中的意思,常笑攀着章敏之的手娇笑道:“章姐姐你真聪明,什么都知道。”
“这算不得什么,我也是偶尔听说了村庄干旱的事,才有此一说的,只是准与不准就不知道了。”章敏之浅声说着。
雨在晚膳时分便停了,虽只不过下了一个多时辰,却令京中各条河道的水重新涨满,而章敏之的话也成了真,那几个受干旱困扰的村庄,因为这场及时雨而得到了缓解。
在其后的数天里,宫中没有任何消息传到储秀宫,也没有旨意说重新开始剩下两场的比试,本该因秀女入住而备受瞩目的储秀宫似一下子被遗忘了一般,倒是那些落选的秀女,三三两两收拾了包袱行李,哭哭啼啼的出了宫门被遣送回家中,只有一个人被留了下来,那就是赵吟容,只是她的日子却是不大好过,而她也一直到现在才知道德妃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所谓“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扰了赵秀女清静”竟然是将她软禁在房中,原本与她一起住的那名秀女已经被迁了出去,只剩下她一人。
这无人说话,无处可走的苦恼自不用说,赵吟容苦苦忍耐,指望着皇帝快些处理阿妩的事,也好将她从这牢宠中放出去。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她的乞求,在她被软禁的第五日,皇帝终于下旨召见她和阿妩,另,剩下两场的比试也再次开始,只是这一次负责的人由德妃换成了一名贵嫔。
阿妩跟着皇上派来传旨的小太监往养心殿行去,在出储秀宫宫门的时候,遇到了同样由小太监引路的赵吟容。
赵吟容狠狠地瞪了阿妩一眼,压低了声道:“哼,我看你这次还能耍什么花样,五天的时间,说不定皇上已经派人去查过你的底了!”
阿妩低头瞧着自己因为走动而在裙下时隐时现的鞋尖,并没有去回答赵吟容的话,甚至连看一眼都不曾,事到临头,她的心反而静了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答应老爷替小姐进宫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赵吟容独自说了一阵,始终不见阿妩答话,顿觉无趣,心想阿妩反正也活不久了,自己不用再多浪费口舌,便止了口不说,快步跟上前面的太监。
赵吟容身形肥胖,平日里甚少走动,而储秀宫与养心殿相隔又不近,这一路走下来,已是汗湿重衫,鬓边的碎发全沾在了油光发亮的大脸上,反观阿妩除了鼻尖上有点汗外,其余地方皆是清清爽爽。
养心殿位于乾清宫西侧,是一座独立的院落,工字形殿,前殿面阔三间,黄琉璃瓦歇山顶,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屋顶,显得格外辉煌,耀的人眼睛生疼,阿妩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望,低垂了头随引路太监跨过门槛,越过一根又一根的红色大圆柱。
待得停下之后,阿妩微一抬眼便跪在了地上,朝坐在上位的几人叩首:“奴婢见过皇上,见过德妃娘娘,见过”另有一年轻美貌的宫装女子坐在上面,瞧服饰珠翠比之德妃不逞多让,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不时流lou出一丝骄纵。
“这位是燕妃娘娘。”德妃倒是善解人意的点出了宫装女子的身份,阿妩与赵吟容分别参拜,由于无人叫起,所以她们只得继续跪在金砖上,膝盖处渗进一丝一丝的凉意。
“这位就是赵秀女?”听皇帝的口气似有几分吃惊,想必是因为赵吟容的身形吧。
“正是!”德妃声音则落,便听得燕妃掩口笑道:“这位赵秀女的身形可真丰满,怕是前朝的杨贵妃见了也要甘拜下风吧!”赵吟容最恨别人说她的身形,可偏偏眼前这个身份高她许多,她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出,只能暗自在心中不痛快。
皇帝朗声一笑,抚着颔下花白的胡子朝赵吟容说道:“你说的事,朕都听德妃说了,怎么,你旁边的这位不是曲定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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