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此番来到衡山,看我这南岳衡山山水如何?”
莫大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但两眼放光。
半边身子都靠在了莫小贝的肩膀上,却强打着精神和令狐冲说话。
令狐冲自然只是笑着夸赞。
“南岳衡山,五岳独秀,风景自然是极好的。”
一名弟子来到莫大身旁,双手捧着一把破胡琴,正是刚才莫大匆忙抛在屋后的。
莫大颤抖着一双枯瘦的手将胡琴接过,颤颤巍巍的将细剑又重新插进琴里。
“呵呵,既然风景独秀,贤侄可有长居于此地的想法?”
“你若是愿意来我衡山,我亲自去找你师父说,只要你来了衡山,这衡山派掌门的位置就交给你来做。”
莫大语出惊人。
众多的衡山弟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反应过来了似乎也都能接受。
令狐冲这一次救衡山派于生死之中,本就对衡山有再造之恩,他有这样的年轻功力又这样的强。
若真的有了这样的掌门,说不定将来衡山派能和少林武当掰掰腕子。
令狐冲尴尬的笑笑,他到底还是不够圆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拒绝。
“师伯说笑了。”
莫大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可不是在拿你寻开心,我说的是真心话,只可惜你未必看得上我们衡山派,你那师父岳不群也不肯轻易放手丢掉你这块宝贝疙瘩。”
莫大又低头看着孝顺的扶着自己的莫小贝,还是暗叹气。
小贝孝顺归孝顺,却也真是他们莫家的子孙,相貌平平无奇。
若是个男儿还则罢了,长得像自己,这一般有些穷酸下,但若学点音乐,性格潇洒一些,也算有两分气度。
可惜她是个女儿身,这样的相貌就实在过于普通了。
华山派岳夫人女中豪杰,功夫高,性格好,样貌也佳。
岳不群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也不过二三十岁的样子,风度翩翩,儒雅潇洒的样子。
他们俩生个女儿估计也是花容月貌。
想要从岳不群手里抢令狐冲,那可真是难上加难。
莫大向前走了两步,终于还是精疲力竭了。
一步也不想再向前挪,拍了拍莫小贝的肩膀,让莫小贝把自己放下来坐在台阶上。
刘正风忍着胸口的剧痛在弟子的搀扶下来到了莫大的跟前。
师兄弟俩,一个富态,一个穷酸,一个阳春白雪,一个下里巴人。
本来颇有隔阂的两人现在都毫不在意的坐在青石条上,都是伤痕累累。
“师兄,这,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一身伤……你从哪里来?”
莫大的两只鞋都已经张嘴了。
露出来脏兮兮的脚丫子。
隐隐约约也可以见到一些血迹,显然也是磨破了脚。
“我……从山东回来的。”
莫大便讲述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他本不想向刘正风表功,但还是觉得这中间有些蹊跷。
事情还是应该全都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我游山玩水一路到了山东地界,本想到那泰山脚下去晃荡晃荡,却在黄河边被拦住了。”
“天河帮帮主黄伯流莫名其妙的请我喝酒,我若不去,他还以为我怕了他。”
“只不过不是一路人到底也不想陪他多说废话,便在大街之上,顺便敬了他一杯酒便分开了。”
“我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哪曾想这只是开始?”
“过黄河之时,才发现我乘坐的渡船正是他们帮里派人买下的。为了不让我怀疑,还专门换上了一个普通的艄公。”
“到了那黄河中央,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几十条船将我团团围住。逼得我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几十条船上有着天河帮好几百号人。”
“莫非这天河帮也和鲁连荣联手了?”
刘正风皱着眉头大为诧异。
向来并不被他们怎么放在眼中的鲁连荣这一次可是大放异彩,实实在在的让他们整个衡山派自以为人杰的人都跌了跟头。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和谁联手?但我知道他们必然是受人所托,要与我为难。”
莫大继续讲述着。
“把我困在了船只中央,那黄伯流便要拉着我一块儿饮酒弹琴。”
刘正风心里笑了一下。
那天河帮帮主黄伯流年轻的时候是个打家劫舍的,粗人一个也懂得什么是弹琴吗?
看来也是真不懂才拉着师兄一块儿弹琴助兴。
师兄一开始操练他的胡琴儿,心酸的都要让人落下泪来,充满了凄苦之意。喝酒的时候听师兄拉琴,还不够败兴的呢。
“莫师伯怎么知道那黄伯流是受人所托?却不是今日这场阴谋的幕后黑手?”
令狐冲问道。
莫大道:“只因为我见他与我为难,却并不与我动手,只是想困住我,不让我去别处。”
“既是要与我为难,阻止我四处乱走,又并不是和我结仇的做法,也没有一上来便对我喊打喊杀。”
“那天河帮虽说门下弟子良莠不齐,但人多势众势力庞大,若他真是幕后黑手,大可将我围杀在黄河之上,却不会只是那般做态。”
令狐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幕后黑手可以排除一个了。
“我与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们越是要困住我,越说明外面有事发生,我越不能安心的待在那里,让他们阴谋成功。”
“我心里想着这是山东地界,也许他们是要对付泰山派,因为咱们五岳剑派是同盟关系,所以要把我困住。”
令狐冲赞叹了一句。
“是因为同气连枝一句话,只因为心头一个想法,师伯便从那龙潭虎穴中闯了出来,这一身伤势可见师伯之气节,令狐冲实在是敬佩万分。”
很多衡山派弟子也都感到与有荣焉。
莫大却嗤笑了一声。
“你们太高看我了。”
“这只是要对泰山派动手,我固然也想去帮忙,但我被那么多人困住,动弹不得,不去帮忙,也怪不得我。反而是在这里牵制了数百人,也算是对泰山派有功了。”
“心里这样想着,喝酒心安理得了起来。”
“只是他们那帮里确实大,大就杂,有人在汇报消息的时候,说话声音稍微大了一些,便被我听到了,到底说的什么,我也没有听清楚,但却不止一次听他们提到了咱们衡山。”
“也听到了……听到了师弟的名字……”
刘正风愣了一下。
心里憋了一句话。
师兄这也是担心我谋朝篡位,所以才风尘仆仆的赶来的嘛?
是不是以为这是我请的天河帮?
自嘲的笑了一下,倒真是阴差阳错,反而救了自己的性命。
刘正风感到心中有些酸涩。
却听莫大继续在那里娓娓道来。
“听他们提到了咱们,我心头就闪过一个念头,难怪要把我拦在此地。莫非是要对师弟动手?”
“有了这个想法,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喝酒再也喝不下去了。”
“便趁着夜间跳入黄河之中,又与几个水性好的好手搏杀了一番,用这一身伤势换了几条人命,闯出来一条路,一路往咱们衡山赶……”
“唉……”
莫大悠悠一叹,看着场中横七竖八的尸体
要看着许多挂彩的弟子以及身受重伤的刘正风。
“幸好是让我赶上了啊……”
一声长叹之中满含疲惫。
从那为啥之中闯出来落得这一身伤,带着一身伤痕累累披星戴月,从山东赶回衡山何止千里之遥。
原来……原来都是因为担心我吗?
刘正风心头一日又羞愧又愈发的酸涩。
低着头看着莫大那残破的鞋子,脏兮兮烂乎乎的脚,看着他那脏乱的衣服下摆腿上的几道伤痕……
一激动险些眼泪都涌了出来。
原来都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心里对师兄更有隔阂。
一直以来自以为八面玲珑,处事圆滑,却因为自己出手豪奢,家财万贯,又演奏着高雅的音乐,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师兄。
师兄虽不在意,却也有着自己的气节。
不肯接受自己的施舍,便让自己误会了,中间有很大的隔阂。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心中的贼作祟。
“师兄,我……”
刘正风有些哽咽。
但莫大却仍旧是一副不假辞色的样子。
刘正风在这一刻更加的了解他这个师兄了。
听得莫大讲述的众多衡山弟子也都人人在心中敬佩和感动。
多少也带了一些羞愧。
所以说都是江湖上的人一直在传莫大和刘正风不合。
但这样的消息传的满天,都是他们这些衡山派的,又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
对于这样的说法,他们以前也是有些信的。
不管心里偏向谁,但总是刘正风离得更近,莫大离得更远。
有所偏向自然也不足为奇。
到了此刻,才真正的理解了他们这个看起来穷酸落魄,闲云野鹤的掌门,原来这样的掌门是如此的重情重义。
是因为心头的一个猜测,千里救援。
精疲力竭之时,丝毫不计较自身的安危上前相助。
“莫三怎么会在这里?”
莫大问出来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莫三是自己一个村子里的,很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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