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从未见我如此凶神恶煞,早已吓坏,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雨菡仔细地将地上的碎瓷片清理干净,上前劝解道:“公主莫急,奴婢陪同公主前往太妃处一望便知,到时亦可向云清问明事情始末。”
雨菡总在关键时刻沉着镇定,为我拨云见日。我嘱咐雨菡与风吟跟着我,便拔腿向太妃那里赶去。
春晖堂内灯火通明,值班太医王太医已经被请来,正在为太妃诊脉。云清见我到来,忙跪下向我请安:“叩见公主殿下!奴婢有负公主所托,未能照顾好太妃娘娘,请公主降罪。”说罢,她已经留下戚戚的泪水。
“起来,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并未看云清一眼,径直走到太妃榻前探视她的情况。只见太妃已陷入昏迷,面色青黑,我俯身伸手轻抚太妃另一只手,却触手冰凉。太妃的情况却如之前风吟禀报的,危在旦夕。
王太医尚在诊脉,神色凝重,我不便打扰,便退出,向云清示意一下,来到外堂。我们几人鱼贯而出,我坐在外堂软垫之上问道:“将太妃发病始末讲与我听,不许有遗漏。”因着明达的缘故,我对云清这自幼认识的侍女并不端任何架子,私下里对她如对雨菡一般,平时说话总以你我相称。虽然太妃的病事出突然,但病因尚未查明,我并不愿就此便与她生分了。
云清复又跪地:“启禀公主,今日太妃晚膳过后与奴婢闲聊了一会儿家常便就寝了。起先太妃睡得沉香,只是到了后半夜忽然被宜雨轩外异响惊醒。没过多久太妃忽然喊腹中绞痛难忍,不一会儿便上吐下泻,呼吸困难。奴婢对此束手无策,只得遣了清夏去请太医,遣了丰秋来禀告公主。”
此时王太医诊脉完毕,走出内室,我问道:“太妃现下如何?“
“启禀公主殿下,太妃脉象形浮无沉候,如寻至数拘不定,满指散乱不堪,恐有性命之虞。若如云清姑娘方才所说太妃之症状,似为中毒。只是臣愚钝,尚不能诊断出太妃所中何毒。”王太医诚惶诚恐地向我禀奏。
“要你这庸医何用!”我怒道,“雨菡,你遣人去请陈太医。风吟,你速去甘露殿将宜雨轩的一切禀告皇上和皇后。云清,速取绿豆煮汤,晾凉后喂太妃服下。切记,绿豆汤不可久沸,须取头沸色泽清绿的汤水喂太妃服下,才有解毒之功效。”
“如今宫门早已上锁……”雨菡小心地说道。
“拿本公主腰牌去,告诉侍卫,谁敢阻拦,本公主他日定会奏请皇上治其死罪!”我打断雨菡,神色具厉地做出回答。
“遵命!”雨菡、风吟、云清不敢含糊,立即领命离去。
我旋即转向王太医冷冷道:“太妃若有不测,你定逃不过延误治疗的罪责,本公主定要你为太妃陪葬!立即滚,别杵在本公主面前碍眼!”
王太医战战兢兢地退出,我则回到内室,坐在太妃榻边。感觉到太妃的体温正逐渐消散,我情急之下将太妃拥入怀中,以自身热量为其取暖。我无比焦急地等着云清的绿豆汤,也期盼着陈太医快点到来。我,绝不允许这个已经如同我母亲一般的人有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