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斐站在那里等着黑衣人并不是因为她有好心肠,真的会为了保全祖母而舍身取义。这个没怎么关心过自己的祖母是不值得依斐为她出生入死的,再说自己大仇未报,也并不想死。她这时在赌,赌这群黑衣人真正的用意。刚刚在慌乱的向前跑时,依斐就在反复的回忆着之前的那个黑衣人奇怪的举动,就在他接近轿子要举刀刺进轿子的那一刻,黑衣人的动作明显是错误的。正常来说要是真的想行刺,一般人都是举着刀就往轿子里面刺,哪有先跑到轿子旁边然后在慢慢举刀的,这不就给了侍卫时间来救老夫人吗?这些黑衣人个个都是功夫了得,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而且虽然明显感觉到侍卫难以抵挡这些黑衣人,但是却依旧打的热火朝天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情况。所以依斐推断这些黑衣人并不想取右相府众人的性命,只是要做样子给人看罢了。她不在乎为什么黑衣人要这么做。只要自己能在这样危急关头救下了老夫人,自己在右相府的地位必然会提升很多,自己的计划也就会更好的实现了。所以她愿意赌一把。
马上的黑衣人越来越近,但却是放慢了马行进的速度。依斐很清晰的感受到了,这就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黑衣人越来越近,来到了依斐的面前。依斐攥紧了手中的簪子,说不害怕是假的,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黑衣人勒住了马,目光炯炯的看着依斐,依斐也静静的看着黑衣人的眼睛,谁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注视着,似乎注视了很久,然后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依斐回头就见从长公主府那边有一匹马奔驰而来。依斐反应过来了,是援军到了。那两人这样对视就显得很奇怪了,依斐转头看向黑衣人,高高的举起手中的簪子,“你不要过来,我不怕你的。”
黑衣人看见依斐的反应没有动,依旧静静的看着依斐。依斐以为他没有反应过来,便又高声说,“我的救兵马上就来了,你不能伤害我了。”
黑衣人的眼中似乎有丝丝笑意,然后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向依斐挥来。依斐急忙躲闪,却依旧被刀划伤了胳膊。依斐心中不悦,我也给你做足戏了,你倒是掉头走就好了,为什么临走还要给我来一刀。愤怒看着要调转马头往回走的黑衣人,依斐挥动未受伤的手臂,将手中的簪子扔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不愧是习武之人,一下子就接住了依斐扔过去的簪子,然后眼中笑意更浓的看着依斐,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依斐愤怒的盯着那人离去,然后就听见后面传来了一句,“你没事吧。”
依斐回头去看,是肖臻逸。依斐似乎是瞬间反应过来为什么黑衣人要刺伤自己,来人是肖臻逸,功夫了得之人,若是肖臻逸去追他,他未必能够全身而退。而一个女子受了伤在这里,肖臻逸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必然不会去追捕他。不过依斐心中却暗自无奈,你是不知肖臻逸是出了名的难相处,他才不会为了一个小女子停下呢,今天下午在凉亭自己可是被晾在那里好久的。
但是等肖臻逸到了依斐跟前时,却是真的下了马,看着依斐留着血的胳膊问道,“伤的严重吗?”
在这一瞬间,这样的一句问话一下子击中了依斐的内心,似乎是回到了从前和肖臻逸一起玩耍受了伤时,肖臻逸在问婉琰“伤的如何?”泪水就这样留了出来,似乎是因为受伤,似乎是因为遇刺,似乎是因为自己不能告诉肖臻逸自己是楚婉琰,似乎是因为从前两人一起玩耍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似乎还有前一世的委屈这一世的恨,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依斐的眼泪像决堤似的洪水,哗哗的往外流。
肖臻逸确是愣住了,刚刚看着还算镇定呀,怎么哭成这样了?他倒是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自小就在军营中长大,除了婉琰很少接触女孩子。婉琰又是孤傲要强的性子,很少见她哭,所以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拿眼前的人怎么办才好呀。他愣愣的看着依斐半天,才勉强开口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你是自己回长公主府还是我骑马带你回去?”
依斐停止了哭泣,怔怔的看着肖臻逸,自己从前怎么没看出来肖臻逸是这样笨的?虽然心中盘算着好多句骂肖臻逸的话,但是自从重生之后压在心底的委屈与酸楚却是在刚刚的哭泣中释放了一些,心中竟是轻松了很多。依斐只好对肖臻逸道,“你骑马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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