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婆听我述说完在冥物店里打探的情况,大为不满,我探听的不真不确,定是看见人家姑娘美貌,顿时心智糊涂。我辩她不过,便请她再去打探一下虚实,那冥物店里只有胜光姑娘一人,自己一个单身男子三番两次地前去,只怕会引起别人的心,有些问题也不好探个明白,胜光姑娘脸色苍白,好像有病的样子,她以看病的借口过去探察真是再好不过。不料祝道婆连连摇头,说:“这条老命虽不值钱,但还得留着照顾憨娃,怎能轻易犯险?那家冥物店明明透着诡异,祖孙三个只怕都不是好人,你看他们用死人魂魄作为药引,不是鬼魂也是妖孽,怎能斗得过?我看咱们还是安静度日才好,切莫再去沾惹他们。”原来那天晚上的经历着实吓坏了她,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我说你一个巫医平时招魂无数,怎么也相信鬼怪来了?那位姑娘天真无邪,一看就是个冰清玉洁的人间女子,那天晚上或许是你老眼昏花,偏那姑娘房中有一面镜子,你看见姑娘后,一个冷不防,忽然又看见了那面镜子,啊呀,一个老太婆出现了。俗话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不可自己惊吓自己。
我信口开河,极力撺掇祝道婆再到冥物店问个明白。
祝道婆所说的魂魄封印之事,对我来说是亲身经历,这时哪里还有怀疑?那股浓烈的臭气果然像极朱草嘉禾下面的尸臭味道。我前番打探,虽然已知道胜光姑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凡间女子,但对她祖父祖母的身份却更增疑心,这魂魄药引既然是从冥物店流出,这两人定非寻常之辈,若是祝道婆当时看见的婆婆并非太常,而只是这两人其中的一个所化,那事情可就遭透了。
祝道婆被我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踏入冥物店半步无计可施,一回头看见祝憨娃正在炕上呼呼大睡,这小子刚才还在外间吃饭,也不知啥时竟偷偷溜进了里屋。我灵机一动,要说服祝道婆挺身而出得着落在这脑筋不清的祝憨娃身上。
“憨娃该怎么办?唉,原来多聪明的孩子啊,竟被人吓成了神经分裂。你看他那睡相多难看,十足像个半傻子。”
我一提起她的独生儿子,道婆忍不住泪水涟涟。她抹了一把泪说有啥办法?都是这孩子自作孽,偏要去偷看人家大姑娘,才惹来滔天巨祸,能保住这条命就不错了,人家的孩子不连性命都丢掉了?
啊,对了道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连称奇怪。她和憨娃在地洞里埋掉赖阿飞的尸骨后,曾经替赖阿飞招过魂魄,祝家祖传茅山黑巫术,虽然比不上茅山正宗法术的精深繁复,但单论招魂引魄的造就却并不比茅山宗逊色。祝道婆在乡下以巫道行医生招引过无数魂魄,之前从未失手料却在小混混赖阿飞的魂魄上栽了个跟头。任凭她拼尽全身力气,却招不到赖阿飞的半点阴魂不然只须拷问这拘押来的魂魄,自然就能弄清楚他看到的情形何必祝道婆亲自去冒险犯难?
那晚祝道婆累得差点吐血,不得歇息了三天。她想破头脑也弄不明白,那小混混的魂魄为何会招之不来,后来她愈想愈怕,对对面的人家更加忌惮。她们黑巫术最怕的就是阴魂反噬,一旦出现这种反噬现象,黑巫就算侥幸不死,以后也要金盆洗手,终生不能再施巫术。
祝道婆的话更加印证的想法,当年我曾替长白参帮的司二爷招过魂魄,也是拘押不出,事后才知道是茅山四老的太冲先生(即道妖)搞的鬼。茅山宗术士修到上茅境界后,封印魂魄并不是什么难事,对茅山四老这样的大宗师来说更是举手之劳,简直是不屑而为的术法,那赖阿飞的魂魄无法拘押,恐怕也是遭到了他们的封印,他身化白骨,说不定也和那些陈年旧尸的魂魄一起,被熬炼成了药渣。
祝道婆不肯到冥物店冒。她把目光投到睡梦中地祝憨娃身上。柔声说。“憨娃虽然不争气。可总是我地儿子。要是能把他地病治好。我一把老骨头有什么舍不得地?可就算寻到了他地病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总是老天爷不愿意给我一个健康地儿子罢了。”
柔地看着炕上地儿子。眼前五大三粗地祝憨娃在她眼里竟如一个尚在襁褓中地婴儿。眼光里充满了怜惜和疼爱。这样地眼光我只在文小姐看我地眼中见到过。心中突然一痛。大声说“什么老天爷老地爷?咱们学道之人。只把他当个屁。憨娃地病不过是惊吓过度伤了元气。又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我出手救治。立马手到病除。”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不迭。自己地阳神真气不足。一旦被阴气销蚀殆尽只怕还有性命之忧。哪里还有修补他人元气地能力?祝道婆却是大喜过望。她耽于儿子病情。一听之下犹如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再也不肯放松。她中过我地真气轰击。知道我地术法修为远远在她之上。当下先生长先生短地对我大加恭维。我说完大话。后悔已来不及。又当不住祝道婆地再三恳求。只好吞吞吐吐地把自己地处境告诉了她。
“原先阳神充沛。自然能够修补元气。只是现下阴涨阳退。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祝道婆不肯相信。她想了想。咬牙道。原来先生不肯救治小儿。不过是埋怨老婆子不去那冥物店打探。罢了罢了。为了儿子。情愿和你做这个买卖。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只是一点。先生术法虽然高深。相貌却有点那个。那美貌姑娘若是看不中你。须怪不得老婆子办事不力。要是惹来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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