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忠的出现,让全营上下很是不自在,这个穿着蓝襟长褂的家伙每日板着个脸一到营里晃荡,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有些压抑的气氛,吴辰算是受不了了,当日加快了行军步伐,朝鲜原本就是屁大的地方,一日夜的功夫,仁川团便抵达了摩尼山下。
吴辰没有任何的花哨,直接下令攻山,五百人分为两队,向着山上猛扑,吴辰则气定神闲的在山下等候着消息,只是那马建忠阴魂不散的跟在他的身后,让他很是不舒服。
马建忠嘴角扬着一副不可捉摸的笑意,负着手,慢慢走到吴辰走边,他刚与几个教官用德语、俄语闲聊了一阵子,让吴辰很是紧张了一阵,可是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哇,要说能学好一门外语还当真重要的很,至少能知道这个老家伙是不是打算挖他的墙角。
“吴大人,你就是这样攻山的?”马建忠的话音中颇有些嘲讽的味道,他望了望那巍峨的摩尼山,最后将目光落在吴辰的身上。
吴辰没好气的道:“马先生以为,应当如何攻山?”
马建忠倒是说不出话了,反正他觉得不对劲,也似乎意识到吴辰这种粗劣的指挥方式有点问题,虽说山贼响马们武器不甚精良,可是据说人家至少两千来人,如此强攻,恐怕得不偿失,只是他毕竟不是领兵打仗的武夫,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马建忠冷笑一声,抿了抿嘴:“吴大人火气大了些,年轻人难免气盛,只是似吴大人这种行事无常的做法,难道不怕上头怪罪吗?”他故意苦笑着摇摇头:“马某的话或许说重了,不过这里没有外人,马某也是为了大人着想,中堂大人草创北洋,是打算用在刀刃上的,吴大人在朝鲜胡闹,似乎太过了一些。”
吴辰与马建忠对望一眼,朗声道:“吴某行事对的起自个儿的良心,我只是一介武夫,比不得你们有这么多花花肠子,朝廷既然委于在下官职,在下不敢懈怠,既然来了这朝鲜,谁敢犯我大清虎威,吴某自当维护朝廷尊严,倭人三番两次挑衅,难道我们还要做缩头乌龟不成?抱歉,我是个粗人,比不得你们深谋远虑!”
吴辰也是一肚子的火,对这个马建忠,他算是厌恶到了极点,若不是一时激动,他也不会说出这么一番失礼的话来,倒是马建忠似乎却没有生气,反而收起了冷笑,喟叹了口长气:“吴大人,你去过法兰西吗?”
马建忠眉头蹙紧,似乎在自言自语:“在巴黎,地上到处都是铁轨,无数的烟囱冒着白烟,空气中到处都是刺鼻的煤烟味,法兰西人坐拥弹丸之地,他们为什么在越南能够对我大清咄咄逼人?依仗的就是先进的机器和钢铁铸造的炮舰,日本人维新变法,举国同心,誓要与我大清争个你死我活,难道中堂大人会不知道?可是我大清南疆有法兰西人为患,倭人有英吉利人做靠山,现在绝不是开战的最佳时机,唯有徐徐图之”
吴辰听的好笑,马建忠是留过洋的,去过巴黎,从他的口中所描述的巴黎若是放在后世,那就是严重的环境污染了,可是在这个时代,却代表着一种文明,一种钢铁铸造出来的文明。他打断马建忠的话道:“朝廷一让在再让,只会助长贼势,徐徐图之嘿嘿,马先生,今日吴某原本是不想说的,既然你挑明了话,吴某也就给你说句心里话了,上面的那些人当真是不敢打吗?不过是抱着保大清不保中华的心思而已,台湾被日本人占去了无关紧要,越南丢了亦无妨,只要大清还在这些和他们有什么相干,吴某尽得是自己的责任,其余人怎么想和我没有干系。”
马建忠眸中闪露出一丝痛楚,吴辰方才的话似乎说到了他的痛处,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马某受教,吴大人好大的志气。”
吴辰不再理他,过了半晌,那山涧深处传来一两声零星的枪声,马建忠心里暗暗称奇,按道理山上的盗匪应当会出现大规模的抵抗才是,攻上山去的团勇应当会面临极大的阻力,怎么只是几声零星的枪响?他哪里知道隐藏在山中的山寨早已空空如也,除了一部分盗匪的亲眷之外,那些山贼早就跑去贵阳山了。
王秋、李宵二人各带一队人分两路上山,在山上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力,一直到发现了山贼们的山寨,那山寨附近只有零星的几个老弱残兵,放了几枪,便急匆匆的赶回山寨去报信。
不出片刻的功夫,整个山寨便是一阵哭声连绵不绝,这山寨既简陋又连绵不绝,除了边上围上一些简易的工事之外并没有过多的障碍,只是等团勇们鼓起勇气杀气腾腾的冲入山寨时,不由得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是的,没有敌人,除非这些抱着孩子嘶声痛哭的女人或者是那拄着拐杖气喘吁吁的糟老头子也算的话。几个年轻力壮衣衫褴褛的山贼已经放下了武器,可怜兮兮的望着这些杀气腾腾的团勇,努力的蠕动了口,干涩的大喊:“我们降了,请官老爷饶命,放过这些孩子!”
王秋、李宵两个面面相觑,同一个疑问浮上了脑门,这些山贼呢?两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片刻,便立即做了分工,李宵带人在这里搜查,并且清点战利品,而王秋则下山去报信,问问吴大少帅怎么处置这群孤儿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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