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刚走,兰采薇又将他叫了回来,屏退众人道:“你可有爷的消息?”
她本想忍着,但心中实在放不下。
突然听兰采薇这样问,福伯摸不准她的心思,抬眼看着她,模棱两可的道:“爷一切都好。”
兰采薇微微颔首“这宅子里的事情有我,你不用花心思你要时时关注爷的动向,一有消息就来回我。”
福伯笑着应下,心中很是高兴,为兰采薇“被休”之后还如此惦记自家爷而高兴。
自此以后,福伯但凡有黎天恒的消息,都会一时间告诉兰采薇。
兰采薇这边也开始虔诚的礼佛,每逢初一十五必是到附近的云青寺上香,还将家中后院的花厅改成了佛堂,早晚叩拜,更是专门拨了映月去看着长明灯。
这是她唯一能为黎天恒做的了。
熬到年节下,福伯传来的都是黎天恒一切安好的消息。兰采薇略微放松了一些,这才想起该准备查阅她名下产业的账册,便让福伯叫来蔡玉。
兰采薇“被休”之事,蔡玉早就听说了。他怕不方便,这几个月有事他都是找福伯,再由福伯传话于兰采薇。这一次不是兰采薇主动找他,他也是不会上门的。
看见端坐在厅堂之中的兰采薇,他心中暗暗吃惊,没有他预先想的那种弃妇的哀怨,有的只是淡然。
兰采薇粗粗的看过账册,见没有大问题,就照例让蔡玉先回去,然后将账册留下细细查看。
查完账册,已经是腊月二十了。
兰采薇没有心思过年,但见金枝几个小丫头一脸期盼,还是招呼几人贴对子置办年货。金枝心眼多,看兰采薇有了些许兴致,就事事都来兰采薇跟前回话。一来二去,倒真有几分过年的气氛。
“太太,有客人来了。”兰采薇正在做中饭,青竹就来报。家中没有厨娘,做饭这些事情都是几个小丫头轮流做,可几人水平有限,大多的时候还是兰采薇亲自掌勺。
“谁呀?”兰采薇的手中的勺子停在半空,心中很是惊讶。
她深入简出,就是周围的邻居她都不大来往,平日除了兰志康偶尔会过来之外,从没有人进过这院子。青竹是陪嫁丫头,若是来的是兰志康,她不会说是客人来了,肯定会说“二爷”来了。
“她没有报家门,奴婢也不好问,就将人请到前院花厅了。”
“太太去看看吧,这里有奴婢在。”烧火的张姑姑殷勤的接过兰采薇手中的勺子继续在锅中翻转起来。
兰采薇洗了手,又回房换了一件见客的衣服,这才跟着青竹去了花厅。路上,她教训青竹:“以后有人来,一定要问明白身份才能将人请进来”
到了花厅门口一看,里面坐着一个身着时下流行的狐皮滚边斗篷的女子,旁边立着一个小丫头。那个小丫头看见兰采薇站在门首,轻轻的附在那女子的耳边说了一句,那女子立时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
颀长丰盈的身材,鸦青的头发绾成松松的云髻,修长入鬓的细眉,大而明亮的眼睛,红艳艳的菱唇
看清楚她的长相,兰采薇脑中嗡了一下,与他记忆中的韩姨娘长得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除了兰志康新娶的平妻刘氏还有谁?
听说是一回事,见着又是另一回事。
兰采薇有些难以形容此刻的感受。
她定了定神,笑着迎了进去,微微福了福:“见过母亲。”
兰采薇打量她的时候,刘氏其实也在打量兰采薇。看清楚兰采薇与自己酷似的长相,刘氏心中涩涩的,压下那股悲愤一点一点的往上涌:原来自己真的是别人的替身
直到兰采薇与她行礼,她才回过神来,甜甜的笑着去扶兰采薇的手:“姑奶奶何须多礼。”
两人客气几句,这才各自落座。
兰采薇吩咐青竹上果品糕点。
刘氏环视花厅一番,笑道:“姑奶奶这里布置的真真是雅致。”
兰采薇笑笑,她搬来这里后时刻担心黎天恒的安危,根本无心整理屋子,刘氏却说这里布置雅致,无非是客气。
兰采薇不接话,刘氏也不在意,隔着小几拉了兰采薇的手,握在手里轻轻地拍了几下,面带戚色的道:“姑奶奶,听我一句劝,以前的事情咱们不去想了,咱们只想着以后的日子,啊?”
刘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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