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早已毫无价值,后宫俗妃们也统统抛之脑后。
日夜美人入怀,南王只叹人生苦短。她是如鱼得水,能超控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没有什么能比这更惬意。五百年人间苦难,如今她倒是得到补偿。他宠她,即使她心情不好时,想杀几个人玩玩,他也随她。然他后宫那十个俗妃也不是好惹之色。
那场家庭歌宴,偏巧冒出个中医,非要替她拿脉报平安。
“南王,恕在下直言,羽妃入殿前早怀有三月身孕。且她妖气沉重,不是”话未完,中医已倒在血泊之中,拿剑的正是南王。
“今日你们可有听到什么?”他冷眼横扫过在场的每一位佳人。她们吓得煞白,哆嗦着不敢多言半字。
她冷笑几声,得意离席。
“我可留你这孩子,但你要为我办件事。”那夜,他找到她。
“要我如何?”
“帮我打天下!用你的狐媚之计。”他冷笑着。
权与色之间,永远没有情意只有交易。
她迷惑的男人,效忠于他,更效忠于她。却不料在她生产之际,妖术暂失。十几个俗妃对她拳打脚踢,然后让人把血淋林的她拖到深山掩埋。而那个男人,聪明的不知躲在何方。
如果这世界有一百种痛苦,她怕是尝过一百零一种。
窒息而后生!
深泥里,她剧痛中惊醒,超常的求生意识让她从泥土里爬出。当时她并不知是姜黎暗中帮她一把,不然她早死在泥地深处,而这世间不会有无名。当她重见天日那刻,肚里的孩子也呱呱落地。
和普通婴儿没有区别,只是那双黑眼眸里居然透着淡蓝,那是神族的象征。尽管那道蓝瞬间即逝,似被深深隐藏。
“聪明的孩子,懂得隐藏本性!”她笑了,那是五百年来透出的第一抹微笑。
她在他额间印下一吻,封住孩子的灵力,并施个小小的迷惑咒,放到一大户凡人家的门口。由于迷惑咒的缘故,大凡见到这婴儿的人,都会爱如自己的性命。
之后三年,她毫无顾忌施展自己魅力,把南王完全掌控于手,而他那所谓后宫的十几个俗妃,非死即疯。她的妖气引来同类的注意。表面是南王策划那几场暴乱,实则是她背后操控。
她知神族派战神无彦,于是她把屠杀变得更疯狂。可无论她多么残忍,自始自终,她都没有见到无彦的影子
妖魔溃,城池封。
无彦以一把万灵剑为引,划地为城,神界封,从此百万妖魔不可踏出城池半步。而凡人却一如既往,可自由出入,于他们而言,封城前后毫无感觉。
后来她才知,无彦一直在她入睡后出现,而她一直不能从梦中醒来
“你若想活,必须最强!”她望着六岁的他,厉声道“杀了他!这个城池,本该是你的!”
狩猎那日天降暴雨,山洪发,天地裂,一切似乎早在那女人的算计里。狩猎队伍走散,最后只剩南王和他。南王突然拽他上自己的马,他下意识地反抗,用那女人给的匕首,刺入他的心脏。
南王惊讶之余,突然狂笑,策马急驰。而后他看到,路在他们身后分分倒塌,而他的坐骑,那匹黑马在凄厉长啸中随着山洪跌入深崖。
“带着我的人头回去,不然那女人不会相信!”
他撑到安全地段,终于倒下!这是他死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那年他六岁,提着南王的人头,在那个女人不可抗拒的权威下,坐上统治者宝座。那以后,每每遇到风雨之夜,他总是无法入眠,疯痴入狂,杀戮无性。
一直梦中看客的轻羽,似听到南王死前心底的狂喊:“羽姬,你要我死,我便要你儿子痛过一生!”
风雨夜,他如兽疯狂,千年隐痛,原是那男人临死前种下的魔咒!
“你是不是很想忘记那段记忆?”
她读懂他心里的痛。如果杀戮前没有那场风雨,你可会好过一点?她修补这段记忆,在他的梦里。
弑父夺位不可更改,至少她可做道蓝天,减少他的不安。
那日没有山洪没有暴雨,只有蓝天和白云。南王不曾伸手拉他上马,不曾关爱过他对于一个深深仇恨的敌人,杀夺怕是来得更干脆点!如果觉得是天经地义,便不会有不安。如果过往不再重现,一切终将随时间流逝而被遗忘。
从此你的梦里,对南王不会再有遗憾。所有真实记忆,百年千年后,当无物所思,无梦相扰,自会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