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一,吃饭么?都几点了,你还不走,我们不等你了哈!”
清晨的坝头村极为舒适,道道炊烟,阵阵狗吠,门前的水道中正流着一汪清澈的山泉水,张真一整晚都没睡着,脑中杂乱之极的思绪让自己难以入眠,随即大半夜借着淡黄色的蜡烛的火光,写了整整百多页表纸,铅笔的字迹,粗糙的烧灵用的纸张上,写满了张真一脑中的一些记忆,想必这个时代的任何东西都比不上这一摞粗糙的纸张上的内容。
他并不傻,相反,能读到留美博士的张真一反而很聪明,他知道自己身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用遍地黄金来形容也不为过,自己要想在这个时代中获得最大的利益,所凭借的正是脑中超越了这个时代整整二十多年的经历。
用一个粗糙的蛇皮袋装好这些纸张,锁紧家中最完好的一个大衣橱中,还没来得及漱口,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刚刚将单边的木门打开,他便听到外面几道声音正在叫自己。
“坑爹啊,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学生。”
随即反身跑进屋中,摸出一块没有表带的老旧手表来,只见被磨损得几乎看不清的表面上,那时针赫然已经指着七点钟的位置,农村的小学八点开始上课,要说一个小时还不晚,但是张真一却记得自己小时候整个坝头村的孩子都要到七八里外的白云小学上学,走都要走接近一个小时,自己还没刷牙洗脸吃饭,这恐怕没多少时间好剩了。
小小的身体中猛然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只见他迅速把自己打理好,随便摸了两个生红薯放进一根带的布包中,检查了一下里面的课本便上锁狂奔而去,整个过程竟然没有五分钟。
一路上,稀稀拉拉地吊着三两个小家伙,张真一几乎上忘记了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一个九岁的少年,他脑中不时地回想着小学中的班主任,那个一脸正经的段升明,还有教数学的王太,农家的小学在这个时候还没有英语一说,几乎上除了语文就是数学。
“真一,你也是刚出来啊,跑什么,又不晚。”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在身后的岔道上传来,少年转过身子,这才看到一个跟自己相仿的少年背着一个极为时髦的双肩书包,身上穿着一套看起来土的掉渣的草绿色警装,正一脸无所谓地朝着自己喊道。
这个时代能买的起这个书包和这一身尽管在张真一看来极为土俗的外套的家庭,还是极少的,这个家伙一看就知道是这个贫穷时代的富二代。
看着眼前极为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张真一在心中愤愤了几句,便记起这家伙正是自己小学的同桌,只不过脑中瞬间想到的却不是这家伙如何地霸道,在上课的时候不允许自己的手臂伸过桌子上的楚河汉界,晨读不允许大声背书等等事迹,而是想起来眼前这有些讨厌的家伙在明年也就是四年级的暑假中,跑到河里游泳被淹死的回忆。
“你这小屁孩,上辈子哥就是被你欺负了,才让老天收了你,不过这辈子老天待哥不薄,你这条命我就给你救回来了。”
暗暗在心中下定决心把眼前这小子的一条小命救回来,张真一便朝他笑骂起来。
“柴强,你叫个毛,你出门没看表啊,现在差不多都七点半了吧。”
少年不知愁滋味,少年不知活之艰,谈吐之间都是无知的天真和天真的童年,漫无目的的百无聊赖在八十年代末期的坝头村上空,飘荡着这个岁月里最为常见的同学答问。
“放假有哪些作业,我们对对,看看有没有忘记的。”
“作业?不好,老子刚刚回来,哪还记得什么作业。”
想着自己被老段抽大耳刮子的场景,还有壮年小王打暴栗的惨状,少年的身子不由得一阵哆嗦,随即眼中便露出一股子饿狼一般的神色,紧紧盯着身前的同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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