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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榴莲炖鸡胗(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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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错了没。”

    齐睿秋的身体微微发着抖,不知道是受惊还是受凉。

    “要听薛朔的话,知道吗。”薛朔的手扣在他齐睿秋后脑。

    “因为齐睿秋是个丑八怪,没有人要。”

    “只有薛朔才要。”

    “所以齐睿秋不可以不听薛朔的话……”

    “齐睿秋要是不听话,就会受到薛朔的惩罚。”

    “记住了吗?”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听在齐睿秋耳边却像禁锢灵魂的咒语一样,令他心神动荡。

    正要再说什么,薛朔已经将他按倒在池边,深褐色的眼瞳里没有温度:“不许你说。我不想听。”

    这个人,终于引发了他心底最深处的疯狂。

    薛朔狠狠咬在齐睿秋唇上,两人身躯紧紧贴合在一起。舌尖尝到一丝腥味,那是齐睿秋嘴唇破裂流出来的血。他恨不得把这个白痴揉碎在自己怀中,这么丑陋的人,这么卑微的人……也要抗拒他。

    不准,不允许。

    那之后薛朔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样子,仿佛把齐睿秋扔下水的不是他。

    他照例陪齐睿秋吃饭、健身,请来专业人士照看着齐睿秋,半点也看不出疯狂的迹象。只是,一入夜,他就会给齐睿秋戴上锁链。

    齐睿秋求他放手,薛朔只是笑笑:“傻。”他拉着他来到窗边,俯瞰着底下繁华的城市。

    “我能让你站在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高处,不仅仅是位置。”他只是对齐睿秋这么说。

    齐睿秋仍旧摇摇头:“你不懂的。”

    薛朔从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世上,虽说他不能翻手为云覆手雨,但也相差无几。

    只要你提出来,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他从后面搂住齐睿秋的腰,把他揽在怀中。齐睿秋在他精心饲养下,身子越来越好。从近乎病态的苍白瘦弱,变成现在的样子,脸颊上也开始透出健康的粉色来。

    灰兔子胖了点,现在变成白兔子了。

    薛朔非常非常满意,嘴唇贴在齐睿秋后颈上慢慢摩挲,时不时轻咬一口,恶劣地准备享受齐睿秋的慌乱。

    然而齐睿秋已经习惯了,薛朔怎么揉他,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习惯确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跟你说一件事。”薛朔拉着他坐下来,“你的身体已经不错了,明天,我会叫人带你去做手术。你老公我,要继续赚钱养家,不能陪你去了。”

    他在策划一件坏事。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收买了董事会里的其他董事,他们将会集体把他大哥撵下台去。正是忙的时候,就不能分心去照顾齐睿秋。

    齐睿秋自动忽略了薛朔的自称,淡淡道:“知道了。”

    薛朔很奇怪,齐睿秋居然没有表现出半点激动,相反冷冷淡淡的。

    这不像是一个即将迎来新生的人应该有的态度……

    算了。反正,他早晚会让齐睿秋亲口告诉他。

    玻璃桌上的手机发出一串铃声,来电显示“齐韵心”。

    薛朔不满地眯起眼睛。

    齐睿秋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娇柔的女声:“哥哥,是我。”

    “我……我在、在……”齐睿秋刚想说自己在哪里,薛朔就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齐睿秋将差点就要出口的惊叫吞回去,齐韵心怀疑道:“你怎么了哥?”

    “没、没什么……薛朔给我介绍了工作,我、我现在很好……你去忙吧。就这样。”齐睿秋手忙脚乱地结束了通话,因为薛朔的手已经从他腰上移到了胸口。

    “算你识相,没说不该说的话。”薛朔轻笑。

    齐睿秋很想问他为什么不待见自己的妹妹,看了看薛朔的脸色,他明智地决定还是算了。

    薛朔夸奖道:“很好,越来越懂事了。”轻哼着歌让手下准备下午茶,现在霸道总裁要投喂他的小白兔。

    就在他们喝着茶吃小点心的时候,齐韵心坐在化妆镜前,面容微微扭曲。

    薛朔离开了。带着她的丑哥哥。

    没有知会她一声。她试图联系哥哥十几次,竟只有一次回音。

    除了薛朔从中作梗,她想不到其他可能。

    介绍工作?真是可笑拙劣的理由!

    齐韵心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这种毫无来由的感觉,像浓重的阴云般压在她心头,导致一场戏她吃了三次ng,收场之后被尚若依大肆嘲讽。

    夜里,刘涟睁开眼,注视着落地窗外极远方,暗蓝天幕上闪烁的几颗星星。他手腕上和脚腕上都扣着锁链,背部则贴着男主火热的胸膛,强劲的心跳清晰传来,想无视都不行。

    系统从刘涟心口悄悄钻出来,趴在他头上感叹统生。

    刘涟明白它在想什么,不外乎就是关心宿主的情感生活。他冷冷道:“你别想了。”

    系统:“……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问题宿主。”它如果有实体,早就绑了刘涟送到男主嘴边去。

    谈个恋爱会死吗?!会吗?!

    “别人都喜欢和高富帅搞对象,就你!白送你你都不要!你犹豫个毛啊!”系统一屁股坐在刘涟头上,气道。

    刘涟忽略了系统的叽叽歪歪,他现在脑子非常乱……本来,他可以用更妥帖的语言来打太极,却鬼使神差地,突然间反骨就上来了,才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很好,男主瞬间黑化,把他整得够呛。

    其实客观来说,男主对他很好……不过。

    不过,再怎么好,他也只是一段数据……刘涟想。

    爱上数据,会很可悲吧。

    结局注定be,他何必让自己徒增伤痛?

    “你这个怂比。”系统总结道。

    刘涟一把抓住它往地上砸:“就你话多,闭嘴。”

    “住手!”祁双腰腹间陡然一凉,他慌忙按住青凤上人的手腕。

    触手一阵冰凉,竟不似活人……

    祁双骇得倒吸一口气。

    青凤上人挑眉,一抬手,不紧不慢地解开衣带。

    “师尊,师尊你听我说!”祁双突然吼道。

    “好。你要同为师说些什么?”青凤上人停下动作,他对小徒儿总是很有耐心。一直以来,他都巴不得祁双多跟他说话。

    祁双无奈扶额,长长呼出一口气,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尝试和青凤上人讲道理:“师尊,您别跟徒儿开玩笑了成吗?要双修您大可以去找别家仙子仙姑,跟我一个庸才较什么劲儿?”

    双修双修,修你个西瓜!

    青凤上人轻笑一声,双瞳却殊无笑意:“为师就要你。”

    他倏然变脸,祁双猝不及防被他大力按倒在床上,胸口上压着的手掌重如巨石。

    “乖孩子,听话。只要你同为师双修,进境必然一日千里,况且……”他柔声诱哄着奋力挣扎的小徒儿,“再也不必为病痛所苦。你是聪明孩子,应当知晓轻重。”

    祁双敏锐地发现了他话里有话,冷声问:“你说什么?什么病痛?”

    青凤上人嗤笑:“疯玩了几日便不记事了?”

    他五指张开,紧贴着小徒儿心口处白皙的肌肤,动作暧昧:“祁双,你以为,只要抵死不认,就可以摆脱’阴阳归心体‘的身份了?”

    “你这样的绝品炉鼎,万万人中也未必出得了一个。”青凤上人悠然道,怜悯地看着祁双发白的双唇,惨淡得好似暴雨摧折过的花瓣。

    “不知何人为你下了禁制……保得你这十几年平安。真是高明的手段……差点连为师都要看走眼了。”他唇边带着淡淡笑意,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笑,竟无端有种邪气艳魅。此时他还穿着玄沧门的道袍,乍一看清冷禁欲,天人风姿,然其衣襟大敞,露出结实精悍的身躯,又隐隐透着一股邪肆的妖异。

    “可惜无论再怎么高明,这禁制也终有失去效用之日。”青凤上人感受到从温暖身躯里传来的清晰心跳,就在他的手掌下。

    就如同,掌控了祁双的性命般快意。

    “若是不出所料,你这些日子,必然时常身体疼痛酥软,服下灵丹也无法止痛。严重时,你甚至无力走动。这都是炉鼎长成时免不了的。”

    “无需害怕……双修过后便好了。你我本就是师徒,双修乃是天经地义。”

    “你这个……禽兽!”祁双咬着牙,心寒齿冷。

    青凤上人抬头,展颜一笑,双唇轻轻印在祁双心口。

    “面对你,为师确实禽兽。”他喃喃道。小徒儿是个绝品炉鼎不错,但他不仅仅看中这一点。更深一层的缘由,他不打算告诉他。说了又能如何?祁双难道就会乖乖听话,从此不再和他对着干了?

    当然不可能。

    祁双冷笑道:“你最好杀了我——若我不死,必要你身败名裂!”

    青凤上人无所谓,反倒愈发怜爱困兽犹斗的小徒儿:“双儿,你尽管去,同掌门告状也可,昭告天下也可,看看何人会信你的说辞。”

    他慢条斯理地一件件剥去祁双的衣衫,现出温热柔韧的肢体。

    祁双竭力抗拒,铁青着脸厉声吼道:“启用五感封闭!快点!”

    青凤上人微微蹙眉,不明白祁双在说什么,大约是封禁五感的术法?可是他根本不可能会这样的禁术!

    桌上的玉罐剧烈晃动,一阵脆响后玉屑飞溅,一只柔软的淡灰色小动物发出尖利的叫声,朝祁□□扑过来!

    青凤上人随手一挥,那只生物被劲风扫飞出去,啪叽一声贴在墙壁上,轻飘飘地滑落。

    “不要!”祁双脸色一变,挣脱青凤上人的禁锢,跑过去把它捡起来。

    “放下它,乖乖过来。否则,为师现在就弄死它。”青凤上人已然失去耐心,嗓音森冷。

    祁双背对着青凤上人,把手里的小东西往心口一按,它立刻消失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目光悲哀:“师尊……看在这一声师尊的份上……不要这样对待我。”

    “不行。”

    青凤上人将白发拨至肩后,无奈摇头:“不为你破身,日后发作时,会痛上百倍千倍……你受不得的。”

    祁双道:“可是,我不想。”

    “傻孩子。你这样,哪里有选择的余地?”青凤上人随意披着道袍,白发散落,走下床朝祁双走过来。

    “你可知你有多珍贵?阴阳归心之体,远胜其他,与之交合,不仅修为大进,更可滋养元神。谁不想要这样的炉鼎?”

    他轻叹着朝祁双伸出手,手掌干燥苍白,掌心里布满剑茧。

    还有最重要的事情,他并不打算告诉祁双。

    要如何开口,当年,他心冷如雪不问世事,一心只访仙问道。在他看来,世间万物有其规律,人可食鸡鸭猪羊,那么猛兽亦可食人。不过是一场轮回罢了。他的师尊天隐老人就曾评判他“天纵奇才,铁石心肠”。他并不在意师尊对他的看法,因为无关紧要。他的目标只有脱去肉体凡胎,超脱俗世而已。

    因此,哪怕是巨蟒在他面前生吞一个小孩儿,他也神色淡淡,转身欲走。

    那孩子被吞了一半,小脸酱紫,竭力朝他伸出手来,哭喊着“仙人救救我!”

    他敛眉驻足,清冷道:“世间万物自有规律,我若救了你,这蟒说不得便要饿死,亦是一条性命。”

    那孩子尖利的叱骂宛如利刃狠狠划过他心头:“我呸!什么仙人!你们这种……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伪君子——冷血的畜牲!”

    “见死不救……你也配升仙——你不得好死!爹——娘——”

    极为嘶哑绝望的稚气哭喊,渐渐减弱。

    冷血的畜牲……

    原来他在旁人眼中,是这样的么?

    恍惚间利剑出鞘,剑光如秋水,顷刻间斩杀了吞吃小孩的狂蟒。他只感到心头有热血一点点上涌,驱使他不顾脏污将孩子抱起来。脱险了的小家伙崩溃地伏在他胸口大哭,炽热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衣襟。

    长久以来封冻的心,开始融化。

    那之后,他本想送这个孩子回家,却发现一个村庄的人都葬身妖兽腹中。他遮住了孩子的眼睛,谎称受其双亲所托,将他带回玄沧门学艺,数年来守口如瓶,并不许他下山见父母,每一次都以“仙凡有别”搪塞过去。

    是的,他说了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欠了人情不好推辞,才收下这么一个庸才,连大弟子也这么认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苦心维护的假象。

    他也不在学艺上对祁双严苛,只放他玩耍,过得快快乐乐便好了。

    小东西在他的看护之下慢慢长大,性格古灵精怪,常常做出一些可笑又可爱的事情来。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这孩子身上的不同寻常之处——他是个极为罕见的,被下了禁制的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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