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前,很少有精通许多类巫术的巫师,更多的情况是,他们只会某一类巫术。”
“似乎是这样的。”俞绛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巫术情况,有些恼火地说。
“并不是他们不愿意学其他巫术,也未必是学不会。”裘泽说到这儿看了俞绛一眼,如果他不这样说的话,可能俞老大很快就会说出天才无所不能之类的话来。
“那是为什么?”俞绛悻悻地说。
“首先,巫师最初肯定会在他非常熟悉的东西间寻找沟通对象,因为如果他对这件东西很喜爱,甚至有深厚的感情,那么相对来说他就比较容易沟通到它的灵。其次,即便在不施展巫术的日常生活中,巫师最好也要多做一些功课来提升对灵的亲和度。比如苏忆蓝整天没事就一遍遍地写各种各样的对联,她写这些对联的时候并不是在进行巫术仪式,而是让她真正进行仪式时,能更快更好地与灵沟通。”
裘泽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或许他自己并不觉得,在这一刻他反倒有点像是个侃侃而谈的先生。
“所以学一个巫术就要在平时花很多工夫去维护?”
“维护,嗯,也可以这样说。如果学很多类巫术,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维持对这些不同灵的亲和度,最后反而会弄到哪个都不成。其实只专注于一类巫术,也不一定就会很单调的。”
“你讲的一类巫术,就是说和同一种灵沟通的巫术吗?”俞绛问。
“对的,你也知道和一种灵沟通所获得的巫术效果,和这件物体本身的特性息息相关。”
俞绛点头。比如说碟子巫术通常的效果是探听隐私,以及问卜未来。因为碟子是家家户户都会用到的东西,如果能知道所有人在餐桌上说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剩不下多少秘密了。所以通过碟子巫术就能收集到各种消息,同时消息多了,就会形成对未来的预判。当然这种预判和龟甲巫术的预测效果又有所不同。
“任何东西都有多面性,像一把剑,最大的特性是杀戮,但在某些时候又象征尊严或者权力,这些都可以看做是剑的特性,只不过有的特性比较显著,而有的则是弱化次要的。所以任何一类巫术,在巫术仪式稍作变动后,都会产生许多不同的效果。最容易掌握的当然是物体主要特性带来的巫术效果,但钻研得越深入,和灵的亲和度越高,就越容易发挥出其他的巫术效果来。”
“这么说,选一个特性多的东西来沟通灵,就很占便宜啰。让我想想选什么好呢”
俞绛的样子好像在百货公司的柜台前有一堆东西供她挑挑拣拣一样。
“还是从你最喜欢的东西里选吧,古董?”裘泽提醒她。
“怎么可能是古董。当然是”俞绛很大气地一挥手“这些!”
裘泽的眼睛跟着俞绛的手一转,她指的是那些?
“这些衣服?”俞绛挥手的方向就是沙发上那一堆堆的衣服。
“对啊,你不觉得这些要比任何古玩都可爱许多吗?”
裘泽摇头。
“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没情趣呢,”俞绛遗憾地摇头“说起来,最喜欢的还是包包,嗯,lv包,就是这个了。”
“lv包?lv包巫术?”裘泽忽然觉得有点晕。
“对,高贵的、华丽的、必杀的lv巫术,就是这样!”
“lv包巫术”裘泽吸了口凉气,愣愣地摸着耳朵,开始思考这其中的可行性。
“包是人的随身物,就这个大类而言,和碟子比也完全不逊色,构成一个巫术门类没问题。可是lv包只是包中的一小类。”
“一小类怎样?”俞绛不满意地说“你知不知道拥有一个lv包是多少女人的梦想,有了一个之后再想要一个又是多少女人的梦想,有了很多个之后再想要今年的新款又是多少女人的梦想?”
裘泽只能摸耳朵,他发现自己完全不能理解女人的这么多梦想。
“还有街上那些假包,在中国仿名牌包哪个最多,毫无疑问那就是lv,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这么说,lv包被关注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普通的包,那么灵的强度或许还不弱。”
“什么还不弱,一定是很强的,很强,明白不?”
裘泽立刻点头同意。他明确无误地感受到了俞绛爆发出来的气势,如果成千上万个女人把这样强的怨念是意念寄托在lv包上的话,显然它就够资格成为巫术对象了吧。
“这次试验就确定以lv包为对象了,第一步是什么?”俞绛问。
裘泽之前已经反复想过很多遍,当下毫不犹疑地说:“一件合适的巫术触媒。”
巫术触媒这个词是裘泽自己发明的,俞绛并不明白指的是什么。但是什么事情都要问徒弟的感觉让俞老大不爽,就斜着眼白他。
裘泽立刻开始解释:“巫术触媒就是进行巫术的一件凭依物,一个和沟通对象直接相关的祈祷物品。巫术仪式应该就是围绕着这件东西进行的,比如碟术需要一个碟子,镜术需要一面铜镜,苏忆蓝的对联巫术我感觉应该是那方古砚。”
“一个lv包?”俞绛明白了。
“最好是一个最能代表lv包的包。”
“简单。”俞绛跑进自己的卧室,一阵翻箱倒柜之后拎着一个包走出来。
“路易威登是以旅行箱起家,那玩意儿我这里没有,而且现在绝大多数人也不熟悉。反倒是这个,speedy30,最最经典的枕头拎包,每年都会出,没什么比这款更能代表lv包了。”
这是一款帆布配皮的大容量拎包,周身布满了lv的经典图案。裘泽当然不会对这些大牌一无所知,虽然比不了俞绛对lv的熟悉,但也绝不陌生。他甚至还知道lv每年推出的speedy30都会稍作变化,图案上的大致格局是老花和棋盘格。这款是老花的,相对后来才出现的棋盘格要更老更经典,也更适合做lv巫术的触媒。
“接下来呢,我要对着这个包拜拜还是围着它跳舞?”俞绛的脑子里出现了她从各种影视或书籍里看来的巫师施行巫术时的景象:“最好别让我抽风似的口吐白沫。”
“也不用那么夸张。你先拿着包,然后全神贯注地把你对lv包的感情聚集起来,尽量放大,不要去想其他的东西。”
俞绛站到客厅正中,拎着这个lv包,很快又换成抱着,闭上眼睛,一脸的浓情蜜意。
裘泽则站在她身边,所有的精神都投注到自己的玄奥感触上去。
两个人就这么站了几分钟,俞绛睁开眼睛,问:“怎么样?”
裘泽有些迟疑地眨了眨眼睛,但最终还是把头点了下去。
“哈,你感觉到了?”俞绛兴奋地蹦起来。
“很微弱,若有若无的样子,如果我不像刚才那样留神的话,可能根本就感觉不到。”
“但还是有?”俞绛盯着裘泽问。
裘泽看着她,又点了点头,并且笑了:“比苏忆蓝启动对联巫术的最初一刻还要弱的巫术波动,但的确是有。我想我们的实验完全可以进行下去。”
俞绛嘿嘿笑了几声,忽然仰起头放开声音大笑起来,肆无忌惮地快活。裘泽在旁边听着,俞绛的笑滚滚而来,很快就把他的胸膛塞得满满,然后从心口炸开来,遍布全身。
等俞绛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满脸通红。她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对裘泽说:“让我们继续下去吧!”
“好的,我们至少可以确定,你刚才的那种心情,是巫术仪式中的一环,再不济也肯定是进行巫术仪式所必需的心情。但波动很微弱,说明距离完整的仪式动作还缺少很多。”
“那就一点点试啰,有效果的保留,没效果的剔除。”
“接下来试什么?”裘泽皱着眉头想下一招。
俞绛把裘泽刚才坐的椅子搬到面前,把包放上去。
“去去,不要站在我前面,站到后面去。”她挥手把裘泽赶开。
“你,真的要”
就看见俞绛对着椅子上的lv包恭恭敬敬拜了下去,就像庙里最虔诚的香客那样磕了三个头。
然后俞绛跳起来问裘泽:“怎样,怎样?”
“真的有呢,比刚才强一点。”
“哈,我就知道,不要小看那些古老传说哟,旧传统里可是有许多真知灼见的。”
“嗯,如果是把lv包作为偶像崇拜的话,那么拜包的动作就程度来说要比只在心里想更进一步,果然是有用的呀。”
一招得手,接下来俞绛就变本加厉。她先是对着包念“lv包我的爱,我的爱lv包,我崇拜你,你是我的偶像,你是我的神,我永远对你不离不弃”之类的蠢话,说到舌头瘫掉。然后又开始围着包跳乱七八糟的舞,开始时像蛤蟆一样地蹦,后来改成单脚跳,终于挂到沙发张牙舞爪地倒下来。而且倒到一半的时候乱挥动的手抓到了裘泽,所以连累他一起姿势难看地摔在地上。
俞绛不罢休地翻身起来,又开始仿照跳大神请lv之灵入体,足足跳了十多分钟,浑身大汗、腰酸腿麻,支撑不住,一屁股没腔调地坐倒在地上,觉得自己活像只口吐白沫的大闸蟹。可是裘泽还是很遗憾地冲她摇头。
“没有,连最早你什么动作都不做,只在心里想时的微波动都没有了。你刚才没有在心里保持那个,那个虔诚之心吗?”
俞绛把吐出来的舌头缩回去,说:“累成狗了,还保持个屁啊。歇一会儿,唉,歇一会儿。”
裘泽看着坐在地上呼呼喘气的俞老大,摸着耳朵说:“这样太盲目了,我看还得详细分析一下苏忆蓝进行对联巫术时的仪式。嗯,她出上联,别人对下联,她再加上横批,也就是说她其实在巫术仪式里完整地写了一副对联。”
俞绛撩起一只眼皮看他:“你想讲什么?”
“听说lv包都是手工制作的”
“不会吧,你叫我去做一个lv包?见鬼,我宁可继续跳大神。”俞绛叫起来。
“可是跳大神没用。”
“嘿!”俞绛瞪着裘泽“我怎么可能做出一个lv包,靠我一个人?花一个月?两个月?”
“哦。”裘泽也觉得这个提议有点不切实际。做一个包和写一副对联就难易程度而言,可要差得很远。
“怎么可能有一个巫术仪式的时间长达一个月以上的,而且我在此之间必须保持虔诚之心,并且时不时地对包拜几下,你当我是机器人?再说手工做一个lv包,前提必须有货真价实的lv包皮料和帆布,你让我从哪里去找来。从真的lv包上拆下来?要沟通lv包之灵就不可能去做任何破坏lv包的动作。”
“好吧,你是对的,我收回这个建议。”
“这倒不必,你的建议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俞绛回过气从地上站起来,用手在沙发上一阵扒拉,整出一片大点的空间,一屁股坐上去。
“从我所知道的一些从前的巫术仪式看,虽然极少有像对联巫术那样,完全重建一遍巫术对象的情况,但也都是和巫术对象有很深逻辑关系的,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去想。”俞绛说。
“嗯,重新做一个包不现实简化这个过程?”
“我们得抓住一些重点,关键点。”
“那么,lv包的特征是什么,最普遍的特征”裘泽一边说一边想着。
“一想到lv包就会想到的特征”俞绛说,她也在努力想。
“贵!”裘泽说“我一想到lv包就觉得贵,真的好贵。”
“切,那是物有所值,贵什么?”俞绛立刻反驳,坚决捍卫lv包的价值。
“怎么不贵,买一个没牌子的好品质类似包只要一百多块,而你这只包,得好几千吧?”
“五千七百元,中国的专卖店里都是这个价。法国好像是四百一十欧元。但我告诉你,它绝对值这个价。”俞绛气势汹汹地开始挥舞起手臂。
“等等。”虽然累坏了的俞绛只是坐在沙发上冲裘泽挥拳头,小男生还是向后退了一步“我只是讨论它的特征。”
“但你说贵,这个字有贬义,听起来它不值这个价似的,这完全是错误的。”
裘泽苦笑,不过他觉得俞绛这样的反应完全正确,要和lv包之灵沟通就该是这个态度,不是吗?
“那我换个词。昂贵,这样比较中性,或者奢侈?”
“这还差不多。那么让我们来想想怎么在巫术仪式里体现出这份昂贵。”
“进行仪式的时候得花很多钱?”裘泽犹豫着说出他的想法。
“怎么花法呢”俞绛忽地眼睛一亮“祭拜祖先的时候是要烧纸钱的,对不?”
裘泽点头。
“那我们就烧真钱啰。”
裘泽张大了嘴。
“对,就烧真钱。”俞绛向上弯起嘴角。
“烧人民币?那似乎是违法的。”
“管它呢,谁知道,还是你打算说出去?”
裘泽缩了缩脖子。
“再说未必就烧人民币。钱嘛有很多种,既然决定烧,就烧最牛的。”
“最牛的钱?美元?”裘泽在金融方面不太在行。
“笨蛋,你智商是怎么过七十的?就是最坚挺的,欧元,澳元!”俞绛教训他。
“烧烧多少?”裘泽愣愣地问。
“至少总得烧掉一个包的钱吧。对,一个包,四百欧元,这个整数应该恰恰好。用原产国通行的超坚挺货币,我有预感这是个正确的主意。而且在法国买一个speedy30算上退税的话,用不了四百欧元。所以烧掉四百块比买一个包更昂贵,哈,完全符合奢侈定义。”
“的确奢侈。”裘泽感叹。
“这就对了。”俞绛高兴地说。
俞绛当然没有欧元现金,她跑去楼下的银行换了两千。
“应该可以试两次了吧,”她恶狠狠地说“如果四百不行,就把剩下的全烧了试试。”
“太大方了吧。”俞绛还没开始点火,裘泽就开始肉痛了起来,尽管这不是他的钱。
“不成功就成仁,我的信用卡已经透支到底了。”
俞绛说完,闭上眼睛抱着包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再把包供到椅子上,拜了几拜。微弱的奇妙波动开始从她和包之间发散开来。
然后她用打火机点着了四张纸币,拿在手里又向着speedy30拜了两下,火光跳跃着,崭新的纸币在焰光里迅速卷曲焦黑,冒起一股青烟。
直到火焰快烧到手了,俞绛才把纸币扔到铜炉里。这是个很漂亮的清代双绳耳三足云纹香炉,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器皿来放燃烧的欧元。
俞绛目视着铜炉直到火光熄灭,然后她转头看裘泽。
裘泽的表情很奇妙,仿佛看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又是惊讶又是感叹,还有兴奋。
俞绛笑了,不用问她就知道自己干对了。
“很明显的波动,很强烈。”裘泽看着铜炉里的纸币灰烬说“而且这股波动直到现在还持续着。”
“这么说巫术仪式成功了?”
裘泽摇头:“还没有,我想如果真的成功了,你自己会有感觉的。但这必定是很重要的一步,在这段效果持续的时间里,你肯定还要干些什么,仪式才会完成。”
“还有其他环节?好吧,让我们再想想。”
时间在不停的实验中飞快过去,天色渐暗,俞绛打电话叫了晚餐外卖,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琢磨着。全力转动脑筋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我想到了。”裘泽忽然说,不过他很快纠正“我想到了一个方向。”
“快讲。”
“奢侈虽然是lv包的重要特征,但这个特征并不只属于lv包,任何顶级品牌的东西都是很昂贵的。我想我们必须再做些只属于lv包的事情。”
“噢,你真聪明。”俞绛很罕见地夸奖了自己的小徒弟,新方向的出现让她再一次进入了兴奋状态。
“必须献上只属于lv的祭奠,那是什么呢?”俞绛放下筷子,双手捂着脑袋使劲想。
“圣歌怎么样?”她猛地抬起头问。
“圣歌?”
“对,唱一首奉献给lv包的圣歌?就像许多人在教堂里唱的那样,我坚信传统必然有其道理。”
“可是哪有lv包圣歌这种歌。”
“编一个就行啰。让我想想。”
俞绛开始在心里回想着各种各样的旋律,她当然没有水平凭空谱出一首圣歌来,她打算找一首合适的曲子,换上自己编的歌词来充数。圣歌嘛,只要心诚就可以了,她这么认为。
“有了有了,我想到了,这首最合适不过。”她撂下吃了一大半的饭,数出四百欧元出来,准备新一轮。
以前几次烧钱时裘泽的感觉来看,烧一次钱产生的强烈波动持续不了几分钟就开始慢慢衰弱,这种lv包巫术,还真是贵啊。
前面的程序做完,俞绛张口就唱了起来。
“我爱lv,lv爱我,对我来说kelly包算什么;我爱lv,lv爱我,对我来说哇!”
裘泽正目瞪口呆地听着俞绛用我爱台妹改编成的lv包圣歌,一股明显比烧钱时更强的波动传了过来。可俞绛没唱几句就大叫一声停了下来。
“嘿,我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她冲着裘泽大喊。
裘泽不得不侧过脸,伸手往她右边脸颊上一抹——半颗饭粒。
俞绛当然对此毫不在意,继续大声说:“我感觉到了,巫术,我感觉到了!”
“这说明离成功已经很近了,不过那种感觉,是怎样的?”
俞绛张了张嘴,闭上,又张开,像一条鱼。只是鱼没有牙齿,齿缝里更不会嵌着一丝豆苗。
“说不出来,”她说“很古怪,我说不上来。”
“这么说你有一点感觉,但是仪式还没有完成。”
“对啊,我得把歌唱得完整一点,”俞绛说“刚才断了,重来重来。”
她说着,拿出最后的四百欧元,反复的实验已经把她的一点点财产耗完了。确切地说,就这点财产也是她借来的。
随着青烟再次冒起,俞绛开始歌唱。
“我爱lv,lv爱我,对我来说kelly包算什么;我爱lv,lv爱我,对我来说birkin包算什么。为了你我要卖掉八大山人石涛张大千;为了你我打算买五个大衣橱;为了你我要把专卖店当成自己家;为了你烧掉钞票我也乐意”
俞绛一口气唱了快两分钟的饶舌歌,她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一堆歌词,让裘泽超级佩服。
作为进行巫术的圣歌,竟然是一首rap,对比起回荡在教堂里那种古典神圣的圣歌,实在是太古怪了,那个lv包之灵还真是不挑剔呢。
然而巫术仪式终究还是没有完成。俞绛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对裘泽说:“只差一点,我能感觉得到,只差最后一点点,就能成功了。”
“可是钱已经花完了,看来今天也只能试验到这儿了。”俞绛一脸的不甘心。
裘泽小心地瞄了瞄她。
“想说什么就说呀,你有时候真的不像男人。”心情飞速跌落的俞老大歪着鼻子教训裘泽。
“我想说,其实我手头还蛮宽裕的,要不要”
“用不着,”俞绛有些恼火地打断他“钱嘛,我随便卖掉点小玩意儿就来了。前两天那个拍卖行老板还要我推荐点好东西给他呢。”
“可是等拍卖掉得有段时间。”
俞绛眼珠子一瞪:“我东西都放在他那里,问他拿点钱来,还能不乐意了?”
说完她捞起电话就打过去。
果然她说得一点没错,那位在电话另一头,好像还非常感谢的样子。
只是拍卖行老板在电话里还对俞绛说了另外一些事情,挂了电话俞绛看着裘泽,表情古怪。
“那个,你要查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了。”
“铜镜?”裘泽急忙问“把铜镜送去拍卖的人查到了?”
“一个你认识的人。”
“啊,是谁?”
“身上吊气球的白痴筋肉男。你星期一上学时自己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