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年代虚假悲欢——评重庆孤男寡女
开始时一切都没有预兆,手握方向盘的醉酒男人,心存狐疑却无法果断的美丽女人,身披冷冷的月色,在嘈杂的都市里无声舞动,用沧桑的心拥抱热情。在观者漠然的目光中,那些敷粉的笑容终于灰暗,月光鞭打着我们历百劫而不死的肉身,每一块伤疤都触目惊心。不垢不净的城市里光影闪烁,鬼影绰绰,那是我们的天堂,也是我们的地狱,更是我们苦难
深重、罪孽深重的人间。
故事开始于一场误会,当然不仅仅是误会,城市里有多少扇窗子,我们就有多少迷失自己的可能。站在车站出口处沮丧的安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迎接的将是一场什么样的遭遇,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谁,就象曼哈顿夜色中惆怅的盖茨比,眺望灯火,却又怕被灯火灼伤,他以一种柔软但坚定姿态活着,抗拒、躲避、挣扎,然后顺从,世界如此孔武有力,我们注定要被征服,象所有失去理想的理想主义者一样,安生在故事的最后实现了现实主义的复归,站着、等待、心静如水,如果强奸不可避免,让我们学会伪装高潮。
玫瑰水手笔下的困境有一种温和的锋芒:突然有那么一天,当我们盘点自我的历史,发现生活空空荡荡,一览无余,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期待,曾经的理想都变成虚妄,如何去追寻生存的意义,如果去发现那把不存在的椅子,这成了失忆时代的最大理想。在杜拉斯的"成长的焦虑"和奥威尔的"迷失之境"中,主人公或者厌倦,或者释然,而重庆孤男寡女显然还没有做最后的结案陈辞,安生还在路上,举着那块木牌。
而失忆最终不可避免,安生的失忆更象是一则耐心寻味的寓言,在那些刻意想不起的年代里,我们曾经以怎样的姿态参与生活?谁证明我们曾经拥有过那些珍珠?古萍跳下去了,大傻和扁脑壳也跳下去了,人世的无间苦,涅磐乐,正如我好朋友商略的一句诗:那些人一生下来就是死者。还有青春,那一幕幕不停回放的老胶片,在边防哨所,在夜间穿行的列车上,在灯红酒绿的都市里,象一枚椅子上图钉,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刻给你疼痛的狙击。
一、关于爱情
我以为重庆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而安生们的爱情明显具有一种强烈的嘲讽意味。老唐在结婚前夜死去,狂欢的婚礼或者葬礼上,哭哭笑笑的表情如此生动。阳阳迷恋肉体,余利渴望真情,而妖妖,她什么都不要。女人们经行在贪婪的男性世界,抗拒或主动都显得那么无奈,在这个意义上重庆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的作品,它提出的质疑是:谁主宰着这世界最柔软的部分?小说中的一个细节或许能够说明问题:老唐死后,代书话在痛哭之余仍然没忘记富康车的钥匙,主人公安生的反应是:这不结了,还哭个屁呀!
安生显然是有爱情抗体的,当爱情成了免疫力低下的标志,他选择以放纵来对抗爱情。没有柔情蜜意,只有快意恩仇,没有死生承诺,只有肉欲的狂...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