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莫明的忧伤

。”

    “子捷，不该是这样的，不能是这样的。杜德跃对安蓝什么也没有做，她还是好好的，冰清玉洁，你不用为了她”

    “你知道什么？是我亲眼看见的，难道还会有假吗？”徐子捷的脸庞稍稍抬起，隐约可以看见两行晶亮的泪水从他黑色刘海遮盖下的眼睛里淌过。

    “可是我问了杜德跃，他说是误会。”我仍旧能清楚的记得杜德跃说这句话时无奈的脸庞，一晃一晃的，有着最明亮的忧伤。

    “别告诉我你会相信他的话，真愚蠢。”

    “我相信！”tt我的回答比我的脑子转的还快。

    “你凭什么相信？”笔直的剑峰下面，两道深沉的目光望过来，里面含着嘲笑，不耻。

    “我凭我跟他相处了这么久的时光，我凭我对他为人的知晓，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当保！”我全身虚脱般的滩在了椅子上，我已经被刚刚突如其来的惊吓整的没一点力气。可是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聚集了仅剩的一点点力气，高昂着头说的正气禀然。

    “‘我凭我跟他相处了这么久的时光，我凭我对他为人的知晓，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当保！’哈，真好笑啊，林菁，你还不是一般的幼稚。论相处的时间，我会比你少吗？我们兄弟相处7年多！论对他为人的了解，我会比你差吗？我是看着他的改变他的堕落！说人格当保，你对前因后果一无所知，整个故事的经过对你来说就是一个谜，你凭什么用你的人格来当保？荒谬！可笑！”徐子捷说话的声音沉着而冗长，他的头低低的，透过掉下来的刘海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满是掩藏不住的忧伤。

    “一种直觉告诉我应该相信他，所以我就相信他了。”是吧，我是对杜德跃还不够了解，我是对正个过程一无所知，可那又怎么样？我忘不了杜德跃在听到我说相信他时高兴而又难过的表情，那是怎样也不可能装出来的，绝对是发自他内心的真实情感。

    “很好，你相信他那你就去喜欢他啊。”冷不丁徐子捷一声咆哮丢过来，吓得我一哆嗦。这个家伙，肯定是吃醋来着。哼，喜欢我却又不肯承认，一点也不诚实，真不可爱！

    “你去问安蓝好不好？她是当事人，事情怎么样她最清楚了。”

    “不行，林菁，你只要敢对安蓝提起只字片语，我绝不原谅你。她那时喝醉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永远不会让她知道的！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伤害，很深的伤害”

    “那子捷，即使你不相信杜德跃，也应该相信我啊，我不会骗你的。你给他一次机会，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嘛，好不好？”^(oo)^也算是给我们爱情重生的一次机会吧，我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绝不！”两个字，却代表着决裂和崩溃。

    “你”我气恼地，火气像是坐上了火箭一般腾地冒了出来“徐子捷！你这个懦夫，你总是掩盖问题逃避问题，因为你不敢去面对，你怕受到打击怕心里承受不了。就因为你的懦弱，很多人都因此受到了伤害。你不给杜德跃解释的机会，丝毫不给；你也不给我们爱情复活的机会，你真残忍。你永远躲在你自认为很安全的龟壳里朝这个世界探头探脑，碰到了事情就只会一味的把头缩进去。好吧，你躲吧，最好是永远缩在里面不要出来。”

    我站起了身，支撑着自己说完最后一堆代表诀别的话：“因为你的懦弱你失去了兄弟情，又因为你的懦弱你失去了爱情，更因为你的懦弱你失去了你的亲情！你就等着失去一切吧，你宁愿失去所有，也只愿守着你的安蓝就好，守着那点微薄的感情。像你这么懦弱的人，我林菁就是再喜欢也不会去奢求了。”我眼角流下了一滴泪，那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滴也是最后一滴为徐子捷流的眼泪。

    我多么希望徐子捷现在能说点什么，能用他明亮的眼睛望着我说他错了说他其实是喜欢我的，可是他没有。他现在耷拉着脑袋，甚至连望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失望的潮水翻江倒海地朝我涌了过来，漫住了我的呼吸，我捂住胸口，想把难过拧成一团从心口里揪出来，然后远远的抛开，再也不要有！

    “对于今天的事，我真的感到很难过也很愧疚，我会去道歉的。子捷哦不，徐子捷，这是我最后一次干出这么傻的事情了。我相信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了，因为从今天起，我长大了，彻底长大了，是你让我学会如何长大的。”我两只脚就像绑了两个大沙袋那样沉重，走一步都像是承载了几个世界那样沉重。但我终究还是迈开了这沉重的步子，缓缓走过了徐子捷身边，走到了病房的门口。现在我要去为我做的事情道歉！

    子捷，菁菁会做出这么傻的行为是因为菁菁太爱你，可是你却不要菁菁的爱，你把菁菁的爱踩在了脚底，一次次的践踏。爱一个人真的太累也太苦，菁菁已经累了，心力交瘁，菁菁决定去找一个爱菁菁的人，这样菁菁才不会再受伤害

    安蓝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它那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像两尾俏皮可爱的鱼儿。她轻轻的拢了拢散落在她额前的秀发，看着我温柔的笑：“你别这么说，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向你道歉真的对不起了。”我别别扭扭的靠在门边上，相对于安蓝的落落大方来说，我显得不那么可爱。

    “都说了不怪你了，你也不是有意的啊，更何况咳，咳”安蓝捂住嘴轻声咳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皱起了眉头。“更何况你是因为喜欢子捷，因为你太喜欢他了我相信他会谅解你的。”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了。”我扯起了嘴皮，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以后以后子捷就拜托你来照顾了，我再也不能为他做任何事了。”

    “为什么？”安蓝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她着急地坐了起来。因为身体的波动，牵连了她一连串的咳嗽声。我赶紧快步跑过去，将她的身子轻轻扶起，垫高了枕头。她的手突然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腕，透过雪白的肌肤，我可以看见里面碧绿的青筋，攀蔓枝延。“不要啊，子捷他喜欢你，他真的好喜欢你的，只是他比较内向和自闭。我相信只要你努力，他是会接受你的。”

    “不要！我已经累了，再也支持不住了。”我虚脱般的垂下眼睑，身体垮了下去。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啊？我已经那么努力了，对徐子捷付出那么多了，难道这还都不够么？

    “不要这样，林菁，算我求你了。自从子捷认识你以后，他脸上才又重新露出笑容，那种真挚的纯美的笑容。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他那样笑过了，从他妈妈去世后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子捷他没有妈妈。”安蓝深深的望了我一眼，流露出疼惜的神情“一场无情的车祸，使子捷从失去了母亲。那天是子捷的生日，雨下的很大很大。因为子捷贪玩，对一套新型的变形金刚留连忘返，和阿姨走丢了。阿姨为了找他，才这一切都是个意外，真的不能怪子捷的可是叔叔，他太爱阿姨了，所以他把所有的过错都追究到了子捷的身上林菁，你该知道的，失去了母爱的滋味很不好受，可是子捷却连父爱也失去了。这么多年来，子捷他一直活得很痛苦也很孤独，可是你一来，就带给了他阳光，带给了他快乐。你不知道，每当他谈到你，就会露出绚丽灿烂的笑容，那种只在阿姨面前才会绽放的笑容”

    我一直静静的听着，安蓝说的都是我知道的。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也很喜欢很喜欢子捷啊，可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子捷他虽然喜欢我，可是他却不肯接受我。他太懦弱，而他的懦弱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菁”安蓝说着说着，细声抽泣起来，她的胸部一起一浮的颤栗着。“只有你才能拯救子捷，你救救他好不好？他冰冷的心已被你融化了一角，只要你再努力一点，就能”

    我打断安蓝，轻轻的话炸在她的耳边也炸在了我的心间：“安蓝你喜欢他吧？”

    “我我”安蓝震惊的望着我，也许她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一句话。“没没有啊”“别对我撒谎，也别在我面前装！”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激动，声音放小一点，再小一点。“你要是不喜欢子捷为什么那么在乎他那么关心他？”

    “我们我们只是兄妹情，我们都把彼此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

    “哈”第一次在心里伤心的时候我却露出虚伪的笑容，然后我终于明白杜德跃在笑着的时候心里是多么多么的难过和痛苦。“安蓝，你真不诚实，你和徐子捷一样都不诚实。你们懦弱，只有我勇敢，只有我敢爱敢恨。你们怕受伤，但是我不怕，爱了就爱了，受伤了就自己舔伤口，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我真的不骗你”我再次打断了安蓝的话，尖酸的说：“是啊，你们都不骗人的，那就是我眼睛花了，看不清这个世界。可是安蓝我告诉你，躲躲闪闪真的不是个好样，躲躲闪闪永远躲不来爱情。”

    “我林菁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安蓝泪花闪烁，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

    “好了，歉我已经道了，话我也说完了。你，你们，都好自为之吧。”功成圆满，我将全身而退。我真该为自己的冷静和沉着拍手叫好啊，没想到我林菁也会有这么成熟稳重的一面，看来我还是真的长大了。接下来要去干吗呢？恩要跑酒吧里去喝的酩酊大醉然后痛哭一场，也好哀悼一下自己灭亡的爱情。

    哎，放轻松点，放轻松点，没什么好伤心的，也千万别流泪，不就是失恋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敢流泪我真瞧不起你。这么想着，我涌到眼眶中的泪就真这么退回去了。只是我的心里很痛，一直痛，看来想要止痛是需要时间的治疗吧。

    “不要走，林菁！我喜欢的是另一个男孩，不是子捷，不是子捷”安蓝看着我挪动了脚步，马上着急起来。她的手伸向我，牵引在旁边的吊瓶开始摇晃起来，看着纯纯的药水在玻璃瓶中荡来荡去，我的忧伤也随着它在心口荡来荡去。

    我停住了脚步看着安蓝，突然对她涌出一股怜悯之情。这个可怜的女孩，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不惜牺牲一切，而且还在恳求情敌的驻留。压仰在她心中的疼何止我心中的千倍万倍？

    “怎么了？难道你不相信我？我喜欢的他就是”安蓝张开着嘴巴想向我证实一切，可是她的话说到了一半便马上住了嘴，眼光闪烁局促，惊恐不安。

    “他是谁？”我的口气咄咄逼人。？—？

    “没有，没有，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安蓝迅速的扯过盖在她身上的白色薄毯子，遮住了她的半边脸。

    “你喜欢的就是子捷！不用对我说谎，我是自动放弃他的，不存在着让不让，你也不必感到抱歉。如果我不愿放弃他，就是十个安蓝你，也动摇不了我的决心。”我凄凉的看着安蓝笑，故做轻松的样子。“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我喜欢的是德跃！”安蓝急急的声音飘荡过来，很轻很细的声音，却像一道响重的雷声，轰隆隆的直往我脑子里灌。

    “我喜欢的是德跃！”安蓝望着我又重复了一遍，两朵霞云飞上了她的脸颊，娇羞动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这这不可能。那子捷呢？你对子捷是什么感情”

    “我说了，我们只是兄妹情。我一直喜欢的都是德跃，从初中分班认识后开始，我就彻底为他沦陷了。”安蓝绞着手中的毯子，眼层垂下去，弯翘的睫毛上开出了一朵灿烂缤纷的爱情花。

    “子捷他知道吗？”我急急的问。

    “不知道！”安蓝头一底，几屡青丝滑落下来，遮住了她的眉目。

    “那杜德跃呢？”

    “也不知道！”安蓝的头一直没有抬起过，接着说“我曾经有过表白的，可是那时他喝醉了酒，也许他一直就不会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子捷会跟杜德跃闹翻吗？为什么他们会在一夜之间化友为敌吗？那都是因为你！”我管不了自己的嘴巴，突然把那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给抖了出来。糟了子捷他不让我说的，说了真会伤害安蓝吗？不说出来会比较好吗？

    “为什么？”安蓝攸地抬起了头，嘴唇发白。“为什么是因为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林菁，你告诉我啊！”说出来吧，已经都说出来了，我挣扎着。心直口快的性格，话已经冒出了嘴边：“子捷生日那天晚上，你和杜德跃都喝醉了然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是说子捷说他亲眼看到杜德跃轻薄了你！哎呀，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啦，大概事情就是这样的。”

    “没有啊，我没印象啊，这不可能！”当安蓝听到轻薄两个字，脸迅速红成了苹果。

    “你是不可能知道的，因为当时，你喝醉了。”我叹了口气，说“事情的经过我也不知道，可是安蓝，问题就出在这里，子捷他一口咬定杜德跃轻薄了你，所以为了你，他们关系破裂。现在子捷谁的话都不信，也不给杜德跃解释的机会没有人帮得了他们了，没有人。”

    “不，我没醉，当时我没醉。”安蓝扬着脖子看我，脸色越来越红。“杜德跃他什么都没有做那天，是子捷15岁的生日，为了庆生，我们喝了些酒。其实我一点都没醉，我在装醉。林菁我知道你会因此而看不起我，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喜欢德跃，但是羞涩和矜持使我丢不下自尊。你知道的，德跃他一向就不看重感情，他把感情当游戏来着。喜欢上一个坏男孩是我自己的错，我无法宣泄我的感情，我便装醉向他表白我以为这样至少会保持自己的尊严。德跃他确实有动过我他醉了，醉得很厉害，他把我当作了别的女孩。可是后来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在最后一刻他清醒了过来，冲出了房间那天以后德跃他离开了我和子捷。我以为是我的表白让他感到为难感到困扰，所以他才会选择逃离林菁，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任何人这件事的，它是我这辈子最深的痛！”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她小巧的鼻子滑下，浸湿了薄毯。眼泪一直流一直流，没有节制，被她紧紧抓紧的白毯子皱折出层层叠叠，就像他们三个人的故事，一层又一层。

    我兴奋起来，抓紧了安蓝的手：“太好了，安蓝你去解释，你去替杜德跃作解释好不好？”这样的话，杜德跃和子捷之间就不存在着误会了，那么子捷也不必扛上责任的包袱，他可以接受我，我们又能在一起。哇哈哈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开不了口。”安蓝激动的摇晃着脑袋，含满泪水的眼睛全是无奈。“林菁你放过我好不好？求你放过我”

    我吼：“安蓝你真自私，事情都是因你而起的，也只有你可以解决，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求你了林菁我很痛苦，我真的很痛苦，你不要逼我”安蓝抓紧了我的胳膊，哭红的双眼还在掉着泪，她那种绝望的哀伤的歇斯底里的忧伤表情把我的心都揪痛了。

    “算了。”我说“即使你化解了他们之间的误会又能怎么样呢？我已经对子捷失望了，对我们的爱情放弃了”一声长叹后，我甩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