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没什么人能做我的靶子,李小枪要靶子干吗,萨特拿着一支枪能干什么,干吗这么紧张?不愿意我牛逼,还是怕我牛逼,我对你并不重要,你的方式对我并不重要,你是上帝,我是李小枪,别这么神经兮兮的,宝贝,来剥削我吧。
别他妈和我提24小时之后的事情,在我的世界里尚未存在,我没必要对尚未存在的人们说什么,或者留什么,我是我的上帝。为躲在网络后面的kks干杯,不是上帝的人们都想扮演上帝。
第三节
是的,我早就该想到。
李小枪说是。
重要的不是他是kks,重要的是我不怪他。或者说,我理解他。你能明白那种理解的感觉吗?如果我的男人,也许我和李小枪会是战友,可惜我不是男的,所以我们爱恨纠缠,无休无止。我更希望他能尽快写他的东西,玩他的乐队,自得其乐。那时,李小枪的脸上有一种回光返照的幸福。他说那时侯,你夸kks的文笔好,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啊,因为你就是再夸我啊。你从来没说过我写东西好,而你说kks文笔好,反应快,有悟性。而且你还说你很想他。可是到了现实中,就全变了。我对你根本不重要。kks对你来说更重要。可悲的是,我就是kks。我之所以说1年后再去找你,是想做出点东西让你看,让你瞧得起我。我很想让kks更可信,但我没钱,我无法用kks的名义借你两千块钱,因此只能在你面前消失。
他说现在已经不相信我。已经想象不到和我一起去抢银行时我会不会把他出卖给警察。他说你太聪明太不坚定了,你什么都想要。你既想战死街头,又想去国贸买衣服,谁也不知道你下一步要干什么。其实我想的很简单,我觉得衣服是美丽的,我也是美丽的。战死街头是有勇气的,穿一条美丽的内裤也不防碍谈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思想。也许我的心中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互相抵触的思想,它们平等地存在在我的思想中,互相斗争,相安无事。那时李小枪已经和一个一直追求他的女孩好了,可他还是常常来找我。我并不在乎。他说他并不喜欢那个女孩,但他同情她。我们常常沉默,我们都更加孤独。
李小枪会指着正在放着rancid的收音机反问:“whatcanwedo?——说的正是咱们,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李小枪的病更加厉害。我已经无法控制。他的书包里总是放着一瓶啤酒,他总是在说,总有一天,我们将老死不相往来。
我明白。但我希望那一天越晚越好。
我希望那一天越快越好。李小枪咬牙切齿地说,好像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逐渐开始在网上和天津的诗人潭漪亲密起来,这个人是双鱼星座,有一种宽容性的敏感。潭漪一见到我就说:“今天你湿了吗?”我就会反问他:“今天你做了吗?”后来我一见他上qq,就劈头一句:“小逼!你来啦?”他就说:“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我不是女的,没那东西。”我发现一跟他吵架,我总是吵不过他。
我基本只有周末才去见巴拨。先去他公司找他,再一起回九江口。星期一我们在一起“进城”他去上班我回家。幸好只是周末,否则我肯定受不了一星期连接两天在亲友面前“失踪”没有电话,没有电视,没有一切可以和外界联系的方式,身边只有一个大活人。我看着这个大活人也觉得挺幸福的。巴拨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房东放在那里的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嵌着一面镜子,我常常站在镜子旁,向里面打量我的脸。我们写东西都是趴在床上写。我看了一些巴拨以前写的小说,对他说他和李旗的风格有些接近。巴拨说没有看过李旗的小说。我们有一次在三联书店看到了李旗发表在芙蓉上的小说,巴拨站在书店里把那篇小说看完了,然后说:“写得很好。”“你们风格相似,你有些地方写的比他好。”我说。巴拨在书店外面说有人给他算过命,他以后的老婆比他大三岁,长的也比他高。感觉像是他没有和别人结婚只是那些女人出现的时间问题。我装做若无其事地听着,但心里渐渐恼怒起来。那是下着细细的小雨的晚上,巴拨对我说,他以后会和一个比他大三岁,长的也比他高的女人结婚。
后来巴拨也见过李旗。他和李旗聊得很好。我也同时见到了李旗,我一脸幸福的笑容。
巴拨也为我的诗歌论坛了一个全新的主页,纯黑的底色,上面有一行小字“让诗歌给我的生命划上一道痕迹”我们经常在聊天室里见面。有时候我打一句“你有波涛汹涌的自由”巴拨就跟一句“你有一望无际的自由”我们盛赞崔恕的那首失恋:“把你的东西还给你/我只要一道痕迹”我拿着刀片,让巴拨在我身上划下一道痕迹。我已经戴上了陈葛给我的红色的小锁,那把锁在我脖子上挂了整个冬天。巴拨拿着刀片,他的手有些不稳定,我真希望能一刀见血,我渴望那种单纯的疼痛。他给我划了一刀,不怎么疼,一会才流出血来,现在结了一个小伤疤。我很坚决的在巴拨的背上划上一道伤痕。巴拨突然用他一贯有些悲观的口吻说:一刀划不出两道痕迹。我没说话,慢慢地用刀片划着他的后背。他的后背光滑干净,比我的后背还好看。巴拨给我讲他正在上学的弟弟,他说他弟弟比较神,在xìng交时定下两个小时,然后一边做一边看着表倒计时。我对这种行为大加赞赏,说这真是挑战人体极限云云,巴拨说不如在他弟弟来北京时让他和他弟弟一起和我做ài,你一定会很爽的。我说好好,真是太好了。我也想尝试一下。我不知道在另外两个身体撞击下我会不会像一滩泥一样软在床上,会不会彻底放纵自己,除了身体不想别的。我一直想找到这种感觉,但愿巴拨和他的弟弟会带给我。
那时我迷恋上了刀片,一块钱一片的纯钢刀片。我常常在去商店买烟、百事可乐和面包时顺便买上一片,拿回家把玩。有时候会在手腕上、大腿上和腹部轻轻地划一刀,见到血流出来就停止,血会慢慢地渗出来。我才不会像李小枪那么傻,我不想自杀。更不想用这种方式自杀。第二天起来时满屋满床的血水,淋漓尽致,滴答一路淌到客厅淌到楼下的住户家。
如果选择自杀,我想用更简洁实用的办法:比如说,跳楼。我希望找到一座干净美丽的高楼,必须符合两个条件,周围环境开阔和附近没有什么人,这样我就才能死的安详。我更希望找到这样的一座大楼,爬到楼顶,看看风景,唱唱歌,然后再爬下来。我家周围的一条开阔的大街上就有这么样的一些楼,它们集中在一个小区内,离河边很近。楼的颜色是淡黄色。我还曾经进去过。当时好象我上初三,心情郁闷,我随便走到一座楼的楼梯口,和这座楼的居民一起等电梯坐电梯。开电梯的大妈问了我一句:你找谁啊?你是几楼的?电梯里的人就都看着我,吓得我随口报了一层,就仓皇下了电梯。我站在楼梯口,窗户是钉死的,也许他们预料到会有人跳楼?
第四节
今天我收到但影的信。信封是蓝色的,他的字有些乱。除此之外还说什么呢?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了。但影,我的好人,我们就是两个无聊的人,两个傻逼。他们骂我们骂对了,存在存在虚无虚无,还说什么呢?我们活一天是一天,写一天是一天吧。
我的眼睛有点疼。网吧的网络又出问题了。我抽了挺多烟。有点烦。无聊最近没什么意思其实以前也没有什么意思。我记得,我刚上网时,刚上诗江湖时的兴奋感。没上学,也没工作,瞎混。你用了这个词:混。整宿整宿不睡觉。是啊是啊我们都痛苦。就是这个原因了。我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我明白你的感觉。真的明白。理解万岁。我只是觉得,咱们这样的人,死一个少一个。以后也会有但是不会太多了所以我们要珍惜。珍惜自己的敏感。我们这样的人
不会太多了。是的,一定要珍惜。是啊,不过我有预感。我们也许是非正常死亡。就像我吧。当然是非正常死亡。我觉得我不可能活太长。我也一样。现在的每一天就是过一天少一天了。我梦想着自杀。正如我在小说里写的一样。不是一首诗。我想。真的会是这样了。
我自杀的时候,会选择跳楼或悬崖。临死的时候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一个最没有力量的人,却在让大家有力量,一个最悲观的人,却在让大家前行。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有一个朋友。一个虚幻的人,我想很快就留不住他了。这个人对我说:我最佩服你的一点是:你在绝望中前行。你喜欢电影吗?喜欢。书,其次就是电影和音乐了。你走过五十公里吗?走过。在没有钱的情况下。你没有看过我的那首诗吗?比我还疯狂,走路在其次。最痛苦的应该是精神和心灵。是的,我也走过,没你的长,都是有原因的。我们现在经历着的,就已经像电影里的了。看过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吗?还有格斗俱乐部。听过,没看过。去看。找盘看。一定一定看。而且要一个人安静地看。会的。嗯。这是重要的。我们都没办法。今天很快就会过去。总有一天我们会选择死亡。找到一座美丽的大楼,然后跳下去。我早就想好了我希望那座大楼,是座干净的大楼,这样我才能死得安详。嗯。我也是。死,并不需要勇气。我给你背一句歌词。我站在高处的时候,有很强烈的往下跳的冲动,非常非常强的。我听着。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我们的。是疯狂还是死亡就看你的了。就是这句。后面的很对。是疯狂还是死亡就看我们的了。我不抽烟,我倒是挺想吸毒的,只可惜没有,我觉得我已经颓废的不需要烟来麻醉我了。是吗?烟也麻醉不了我。你有很深的仇恨吗?我现在还需要。因为我想要握住点东西。我们心中永远的恨,是那黑暗中的每一个可能。只要有黑暗就有恨。我知道,什么也握不住的时候,我们就该不在场了。是的。我以前也想过。我不习惯和别人谈自己的生活。除了一些能信任的人。与不理解你的人说了跟没说一样。我知道。不。和他们说完后你的心情会很糟,是的,加倍的糟糕。嗯。对。我谈过两次恋爱,一次是爱,一次是被爱。只有两次?结果都两手空空。只有两次。哈哈,在你面前我不能一无所有,我不能两手空空。海子你也看?看啊。真神奇。能背。影响过我。却一直在影响着我。他是天才。而我们,只有死了才能说是天才。当然,不折不扣的你是,死和不死都是,每个人爱着,第一次都很累。速度就是力量。你最崇拜谁?没有崇拜的但有精神的榜样。雷锋。我没开玩笑。有意思。我觉得他不简单。我喜欢纯洁的心灵。看在什么环境下吧,那顾城呢?纯洁吗?不他不纯洁。非常不纯洁。应该是。我喜欢他早期的诗歌。晚期的看不懂了。我不太喜欢。因为我没有怎么接触过朦胧诗。看过但不是一路的。哦。之所以喜欢海子,是因为他是一个赤子。嗯,同意。他的感情是个人就能体会到。对。我们,其实是完了的。我们已经死了。你同意吗?虽然还活着,但已经疯了。同意是的。我们在做最后的努力完成一些什么。不疯怎么能这样呢?是啊,我们都已经不正常了。要么说不是虚伪就是变态呢。虚伪没劲。没有什么能救我们了。不需要救,这没什么不好的,脱离庸俗是我所愿的。可我们还年轻啊。我们这么年轻就要死了。道路是自己选的,我想我妈妈了。总得死,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人生道路没有千万条。人生道路只有一条三条。我觉得有三条。你脚下的那一条。哦。什么?不错的解释。为别人,为自己,混。你这是人群的道路。你说,你什么时候死。我想写出点自己满意的东西。哦?你想写一些东西?我就有一个心愿未了。只有一个。什么我的小说还没出。还在出版社。要了出了就去他妈的。去他妈的。我理解哦。我写出来就去他妈的哦你肯定没有看过我的长篇。没有。对,从来没有在网上发过。很想看看。二十万字。已经写完快一年了。想深入的了解你,像了解另一个自己。不简单。写长篇不是玩的其实看了我的长篇,你应该稍微了解一下我了。是啊,简直是体力劳动。很羡慕。不要。恨自己不争气。我没有什么可以让你羡慕的。我们有着同样的痛苦。我要是写出了长篇,我早去他妈的了。是吗?真的。这么说,我可以去他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