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带着烟吗?”他问姑娘。“我还不知道那只打火机灵不灵呢。”
“我没试过。我还没抽过烟呢。我心里早已一点都不紧张了。”
“你总不见得心里不紧张就不抽烟了吧?”
“是不抽。一般是不抽的。”
“那么把打火机打打看。”
“好。”
“你原先是跟谁结的婚?”
“喔,我们不谈他的事。”
“是不谈。我只是问问他姓什么叫什么?”
“反正你不认识的。”
“你真不想告诉我?”
“不想,罗杰。真的不想。”
“那好吧。”
“我很抱歉,”她说。“其实原先的他是个英国人。”
“原先?”
“他是个英国人。不过我倒喜欢在这里添上’原先‘两字。况且你不也用了’原先‘两字吗。”
“’原先‘两字挺不错的,”他说。“比起’也许‘两字来可要强得多了。”
“好吧。这话反正我也不懂,不过我相信你说的不会错。我说,罗杰。”
“嗳,小妞儿。”
“你心里觉得好些了吗?”
“好多了。现在感觉良好。”
“那好。我就把他的事告诉你。我后来才发现敢情他是个极放荡的人。就是这样一个家伙。他以前可从来没有露出过一点口风,也从来没有露出过一点形迹。一丝一毫都没有。真的。你大概要笑我糊涂了吧。可他就是丝毫不露。看他还真是一表人才呢。你知道这种人表里完全不一样。后来这个底细就被我发现了。自然马上就发现了。不瞒你说,是当夜就发现的。好了,这事就不说了,好不好?”
“可怜的海伦娜。”
“别叫我海伦娜。叫我小妞儿吧。”
“我可怜的小妞儿。我的心肝。”
“叫心肝倒也挺好听的。不过小妞儿和心肝可千万不能混叫啊。混叫一起就不好了。其实呢,说到这个人妈妈是认识的。我当时心想,妈妈怎么事先也不给我通通风呢。她只是事后才说了句她倒从来没有留心。我就说:’你怎么也不多留个心眼儿呢。‘她说:’这事我想你自有主见,也用不到我来管闲事。‘我说:’你就不能给我通通风吗?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来给我通通风?‘她却说:’宝贝儿,这事人家都以为你自有主见。没有一个人不是这样想的。谁都只当你自己在这方面是压根儿无所谓的,咱们这岛上正道不张,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男女关系方面的事我当然以为你都是知道的啦。‘”
她此刻简直是直挺挺坐在他身旁一动也不动,说话也完全是一副平板的调子。她并没有学着当时的口吻。她只是照搬当时的原话,至少都是她记忆中的原话吧。罗杰觉得那听来也的确很像是原话。
“妈妈的一张嘴可就是甜,”她说。“她那天对我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听我说,”罗杰说道。“我们把这些统统都丢开了吧。丢它一个精光。我们说丢就丢,就都丢在这路边吧。你心里有些什么需要排遣,随时只管对我说。可事情,我们现在已经统统都丢开了,彻彻底底丢开了。”
“我就巴不得这样,”她说。“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态度嘛。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不谈这事吗。”
“是说了。我真抱歉。不过说真的,我心里倒是挺高兴,因为现在事情已经都丢开了。”
“你真好。不过你也用不到这样像念咒语、驱邪魔似的。你不用给我救生围,我会游泳。他呀,原先可真是一表人才,没说的。”
“痛痛快快说吧。你要是还想说就痛痛快快说吧。”
“别这样。看你这份优越感好厉害,不用摆上架子就是架子十足的了。我说,罗杰。”
“嗳,布拉特钦。”
“我可是深深爱你的,以后我们就不用再来这一套,好吗?”
“好,对。”
“我真高兴。让我们来快活一下好不好?”
“好极了。你看,”他说。“有飞禽了。算是见到了第一批飞禽。”
左边的沼泽里隆起了一片柏树地,俨然像个树岛,阳光照在黑沉沉枝叶丛中的飞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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