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意味着——我失去了所有和过去的联络。
登陆各大网页,占了大半幅面的几乎都是关于路氏破产的事,连看门的门卫都被逮住做了专访,老爸却因为身体不适在洛杉矶静养为由,拒绝任何采访。
那些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在路氏危难的时期只会加油添醋地说尽坏话。什么“路氏企业破产的前车之鉴”、“路城民禁不住打击,病卧洛杉矶”、“路氏盲目扩张,在金融市场上玩火自焚”、“企业巨头的命运已无法挽救,我们定要汲取他们盲目自大的教训”
路初菲,冷静!
现在是路氏最危难的时刻,也许是事情太多了,才会顾及不到我。等一切棘手的事情处理好后,一定会主动跟我联系。
说服了自己百遍千遍,我才慢慢冷静下来!
可是,在“路氏想起我”以前,靠着这五百三十二块,我要怎么渡过?
3.易麟朔正面的脸
一整晚翻来覆去都没睡,心情萎靡不振,导致早晨天还没亮去学校上课,经过二楼走廊时,看见一个女孩背对着我祈祷:“主啊,请给我勇气,给我力量,给我幸运主啊,请一定要让我成功,赐给我朔大人一个正面的脸吧。”
易麟朔正面的脸跟主又有什么关系!
我正疑惑着,旁边一个女孩拉拉她的胳膊,朝她这样交代着:“别紧张,我刚跟你说的话你听清楚了?我现在重复一遍,你记住了——这个教室第一排靠窗倒数第一个位置,是易麟朔的座位。”
“嗯,我记着的。”
“因为你的位置在第二排倒数第三个位置,所以这次选了你。我们考察过,你那个位置的角度最好,不会太近让他起疑,也不会太远影响相片质量。你的手机还ok吧?”
“我的手机像素什么的都蛮好,只是如果拍照被老师发现,老师要没收手机或者将我赶出教室怎么办?”
那女生拍拍她的肩,十分肯定地说:“你不一定会被老师发现。但在老师发现之前,你一定会被注意易麟朔的女生发现!所以你动作要快、准、狠!争取拍的每一张都有它存在的价值!老师发现你后立即往门口跑,我们会派人在外面接应你的手机。”
“好、好的。”
“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虽然是这样说,但女生很明显在浑身发抖。
“那好,趁现在没人,我们进去排练排练。我就坐易麟朔那个位置,你把我当成他,选好角度——”
女生揣着手机朝前走了两步,却双脚一软:“玟玟姐,我发抖!”
“勇敢点!”
“要是朔大人他不来上课呢?”
“这也是我们担心的,他的行踪捉摸不定上帝保佑他一定得来!他要是再不来,我们没机会弄张相片让论坛那群饥饿的女人瞅瞅,你这论坛管理员的身份会被狠狠撕碎的而且你再想啊,报酬金是很可观的”
搞得这么正式而又惊险,只是为了toupai易麟朔的相片?!
第一排靠窗倒数第一个位置——原来自从我转来这个学校上课就一直空着的那个位置,是易麟朔的?他跟我一个班?!
哈,这种出勤率学校也没开除他,真有够例外的!
晃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倒头补眠。醒来时耳边是尖锐的上课铃声,我睁开惺忪的眼,看看讲台上的老师,又下意识看看易麟朔的位置
果然还是空的嘛。
忽然一声抽气响起:“易麟朔!”
我的视线刚转到门口,就看到那停了一双中筒黑靴,笔直而修长的腿,没有任何迟疑地踩着上课的铃声进来。
坐在前桌的男生惊讶:“这人今天受什么刺激了跑来上课?”
对别的学生来说不上课才正常,然而对易麟朔来说上课才正常的怪胎,几十双眼睛就像看到从天而降的外星人“刷刷”无一例外全都盯着他——
易麟朔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我这才发现,我坐在第二排倒数第四个,也就是那个准备toupai易麟朔的“toupai女”前面。这真是该死的巧合。
“toupai女”此时激动得肩膀都在颤抖,角落一个女生不停对她打着手势,口型说“淡定,淡定”!很明显“toupai女”淡定不起来!
又看看易麟朔,今天的他米色毛衣配栗色夹克,铅笔裤,中筒黑靴。一到自己的座位就低着头摆弄着什么,从抽屉里拉出两根耳机线,塞耳朵里,而后倒桌面上装尸体。好久,桌下面的黑色靴子动了动,换个姿势,一条腿叠到另一条长腿上,继续扮尸体。
一整节课过去了,他的脸都没抬起来过,所以toupai任务肯定down掉了。
下课铃声刚打响,角落那个女生就迫不及待地冲过来,把“toupai女”拉出去咬耳朵。一边说,一边双手双脚还比划着,唾沫横飞。“toupai女”这次信心似乎足了点,走进来,自言自语:“我要像飞虎队出击那样从容不迫的淡定!”
“噗——”笑得我口水都要喷出来了。
第二节,易麟朔没有辜负“众望”抬过两次脸。一次是他趴着太久姿势累了,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一次大概是mp4播完了一轮歌,他调节按钮。
这两次我都鬼使神差地抓紧时机用手机照了几张,照完后藏在抽屉里,发现后面的“toupai女”果然还在照,于是尖了嗓子用书本挡着脸喊:“喂,那个玩手机的,你在干什么?!”
教室里猛地一阵骚动,有脖子的全都把脑袋转过来看。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谁在玩手机,只是目光到处乱望,但“toupai女”做贼心虚,吓得抓不稳手机“啪”的一声,手机摔在地上。
后面的发展,就不用我说了。
正在上课的老师停止教课,在发现手机是相机的模式,并且“易麟朔被toupai的相片”罪证俱在,毫无二话地没收了她的手机,还让她写深刻的检讨书。
易麟朔那张脸即便在这种骚动的时候也没抬起来过,不知道在想什么。
哈哈哈哈,可观的报酬金,不知道是多少呢?!下课后找那个需要“易麟朔相片”的女生吧!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我伸了个懒腰,一只手忽然在我面前摊开,手指像漫画里的那样修长,掌心却尤其的宽大。
我看着那只手发呆?
易麟朔低沉的声音:“拿来。”
我一懵,抬头看了一眼易麟朔,又左右看了下四周,n双被吸引过来的杀人的目光正在刺穿我。他发现了?
“干什么?我才没有toupai你的相片!”
说完了立即想打自己的嘴巴,易麟朔了然一笑:“你没拍,怎么知道我指的这件事?”
我懊恼咬住唇:“我猜的。”
易麟朔还是那种不咸不淡的笑,却像北风一样,冷飕飕的:“别让我重复第三遍,拿出来。”手指也不耐烦地敲敲我的桌子。
我冷静了一下,从抽屉里把手机里拿出来:“哈!真是可笑!给你,你可要看清楚了!我是真的没有拍——自大狂!”
聪明如我路初菲,一拍下来,就飞快地传到自己的网络u盘里,然后删除了手机里的存档。我可不会像“toupai女”那样,傻傻笨笨地等着被人发觉呢。
谁知道易麟朔接过手机后,看也不看一眼地拉开旁边的窗户,丢了出去。
“喂——”
我根本来不及阻止,手机就变成了抛物线。气得在原地跺脚:“易麟朔,你这个幼稚园程度的高中生,先天蒙古症的青蛙头,还我的手机!”
易麟朔嗤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这时,围在附近那些犹如饿虎扑食的女生一把将挡在她们面前的我扫开,团团围了上去。各种喧哗吵闹的声音鼎沸,易麟朔独特的声音响在人声中,竟格外突兀:“现在谁去吃饭?”
“我去——!我去!”
“我们都去”
易麟朔点头:“很好,我不去。都让开。”
几张相片以六百一张的价钱卖出,一共四张,二千四,被摔坏的手机却是它的十几倍。超赔本的生意。
那个女生对相片的质量很满意,说以后“有货”都找她,并且笑着对我亮了一个牌子:校园记者柳玫星。
“校园记者?”
“其实跟娱乐圈里的狗仔记者是一个性质:我们专门以挖掘朔大人私生活、曝光朔大人秘密为宗旨,以让学校喜欢看八卦的学生娱乐放松为目的。”柳玫星的笑容像山花一样灿烂“我们需要很多像你这么机敏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加入,报酬金不是问题,主要是优质的‘货’多多提供才是。”
这么三八的事情,我以后都不会再做。很丢脸,报酬金不是想象的可观,而且也确实危险——我可不敢保证下次再被易麟朔逮住我拍他相片,从窗口被扔下去的不是手机而是我。
我敷衍地点点头:“再说吧。”
现在我急需的是一大笔钱,一大笔足够我支付学费的钱!
“这么说,国王要亲自任教,做路初菲的‘追踪教师’?”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吵得不行,全是女生的聒噪和喧哗。依稀听到“国王”和“路初菲”两个名字,还有什么“追踪教师”?!
我打开卧室房门,看到安崎墅雕塑般俊美地坐在沙发中间。制服穿得一丝不苟,翘着腿,一只手搭着沙发扶手,一只手端着茶杯托盘。吹一口气,精致的茶杯雾气袅绕,醉在他眼里。
他淡淡微笑,目光望向我,瞳仁莹透,如夜空中闪烁的辰星:“醒了?”
奇怪1:安崎墅怎么会出现在女生宿舍?!
奇怪2:花轮、扫把和锅盖怎么敢坐在安崎墅对面,还大谈“国王昂流昂流”“国王yyyy”?
奇怪3:不见了那群如影随形的卡门。
我以为我在梦游,可现实又告诉我不是——
花轮双手合十:“果然如传说的一样,只要没有那些学生会干事,国王是很亲民的。”
扫把拼命摇头:“老天,我真不敢相信国王会这么具有亲和力。”
锅盖说到了重点:“路初菲,从今以后,国王就是你的‘追踪教师’了!真是帅呆了!”
“‘追踪教师’?”
安崎墅喝一口茶:“你先把自己打理好了,一会给你仔细讲解。”
我这才记起自己头发蓬松,还穿着睡衣,尖叫一声后猛地甩上房门。一边穿衣,一边回想着学校里的变态规定,同时没忘“皇冠”学院的例外之一:“德、智、体、美、劳”优良之最的国王安崎墅“不任教”
等我打理好自己,花轮锅盖扫把都跑去上课了,安崎墅独自在沙发上等着,手里的红茶凉了,他也毫不介意,眯着月牙的眼惬意品茶。朱红的唇贴上杯壁,就像桃花瓣轻轻擦过,混着初露头角的晨曦,他的脸罩着一圈儿绒光,格外醉人。
以至于我从洗漱间出来盯着他呆了片刻,直到他放下茶杯:“好了?”
我回过神,晃了晃脑袋,消除杂念:“有什么话快说,我赶时间上课!”
他把一本册子丢到茶几上,示意我翻看。
我拿过来瞄一眼,又是“学生手册”?!
“我上次嘱咐你好好翻看,你没看对吧?”
“”“p124页第5行,打开。”
早就看过了,那一页我还琢磨了很久,里面列了一窜“追踪教师”在任教时的责任和权利。大到行为准则,小到谈吐修养,它全都可以对学生加以干涉。实则相当于给人装上一副会走动的手铐?走哪,跟哪!
我眯起眼睛,语气不善:“很奇怪,国王不是‘不受教’?而且这种事,至少也要过问我的意见吧?!”
安崎墅淡笑:“很简单,如果你能坚持一个月纪律分、操行分和教养分都在九十分以上,你可以向学校申请辞退我。”
一个月?!怎么可能!
我冷笑:“否则呢?”
“否则任教期间,我可以以任何形式完成我的工作。”
任何形式?哈!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他能把我怎么样?!
转身就要走,他竟起身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漂亮的手指纤细而修长,一枚宝石绿的戒指,刺得人眼睛发疼。
我一掌将他拍开:“我不需要什么‘追踪教师’!任何人都无权干涉我的生活!”
下一秒,他长手一伸,勾了我的手脚,将我整个扛在了肩上,视野瞬间倒了!
“放开我!”
接下来的几天,安崎墅就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随时可能会出现在我面前,不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每天早晨,打开宿舍门就会看到他雕塑地坐在厅堂沙发上,端一杯红茶,雾气袅绕。
除了接送我上学放学,短短的下课时间他也会来我们班探视,如果我不在上课,立即动用学生会长的权利派卡门全校“搜索”我的踪迹直到把我逮去上课为止。
“追踪教师”干涉的未免也太多了吧!很多次抗议,都被他理所当然的说辞给顶回去。
不知道是他每天追得太紧导致我精神错乱出现幻觉,还是出现了灵异事件——?
有天半夜我低烧醒来,迷糊中看见房里的台灯亮着,安崎墅坐在床边。像网纱笼罩的光线,他半边脸被阴影笼罩,窄挺的鼻梁更显漂亮。他的手里拿着一面手帕,轻轻搭在我额上给我捂汗。
“大黑树?”我一定在做梦。
“嗯。”“大黑树?”好真实的梦。
“我在,一直都在。”
第二天醒来一切如常,而我试探地问安崎墅他昨晚在哪?他说很早就睡了。一个男生怎么可能半夜三更出现在女生宿舍!应该是我烧糊涂产生了幻觉!如此真实而又耐人寻味的幻觉,很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