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放低点儿。”
“别挑啦。”
“年纪也不小了。”
“就是。”
“别挑啦。”
“要求放低点儿。”
反复地,反复地,反复来反复去,真的宛如那个伐木的动作,锯条渐渐从我的胸口割离那片绿荫。
好吧。
好吧。
好吧。
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我坐在底层广场的台阶上,玻璃门避向两侧,先送出汪岚,跟在她身后的是马赛。见我挥着手臂,汪岚走近两步。
“怎么坐在这儿?”汪岚问。
“约了人谈点儿事,还没到点,先不想进去。”我指指一旁的咖啡馆“你们去哪儿?”
“会展中心有个发布会。他是企划部派来的苦力。”汪岚简短地说。
“新人就是这种命啊。”我冲马赛捧在手里的纸箱开玩笑。
“等着熬成婆呢。”马赛朝我动动眉毛。
“等等,”汪岚摸着口袋,又打开手包翻了一轮“u盘忘在楼上了。等我去拿。”
“好。”马赛嗯一声,接得很顺。
“别摇啦,一阵灰。”我举起双手象征性地捂嘴。
“什么?”他低头看我。
“这里,这里,看你这条尾巴摇成什么样了。”
“哈”他定了一秒,倏地笑了“糟糕。忘了要夹紧尾巴做人啊。”
“嗯”我拍拍身边的空位“捧着个箱子不重么?”
“还好。”但马赛还是坐了下来。
“妈妈身体怎样了?”
“啊,你还记得——虽然谈不上痊愈,但也没有大碍了。说到这个,之前医生检查时也这么对她说,她突然很慌张地问我:‘大爱?’‘怎么就没有大爱了?’‘以后妈妈要变成小气鬼?’要命,跟小孩一样,”他落落地说着,语调颠倒了与话中人的地位“不过听我爸讲,她倒是从以前就一直这样傻乎乎的。”
于是我有些发呆,等回过神才接走话题“你妈一定不乐意你用个‘傻乎乎’形容她。”
“真被你说中了,以前念书时,写了篇作文关于她的,老师认为我写得好,家长会上当众读了一遍——我是真心赞美她,结果没想到她坐在下面眼圈就红起来,起初我还以为她是感动了,正得意呢,回家就被她一顿数落,仅仅是,仅仅因为我用了一个‘傻乎乎’——可还说呢,光顾着数落我,结果煤气上烧着菜又忘了看,我爸回来后还问,‘我吃的是蟹壳吗?’那明明是鱼诶。”
我顺着他的笑容“你的家人都很可爱。”
“是吗?好像是吧。”他回到一贯的聪敏和淡然,用眼神对我表示了感谢“只是我妈总嫌我不可爱,尤其是一谈恋爱就忘了她。”在我开始措辞前马赛站了起来,他朝走来的人喊一声:“汪经理,找到了?”
结束了与客户的商谈后,我回公司打卡下班,电梯坐到停车场,三十分钟的路程,上楼,掏钥匙开门,换衣服,开电视,沙发上休息二十分钟,起身去开冰箱,只有半盒饺子。吃完饺子,开电脑,收完邮件,浏览完几个固定网站,洗澡——每天的固定流程进行到这儿时,章聿从msn上叫住了我。
“在干吗?”
“什么在干吗,准备洗澡。”
“哦。”
“怎么了?”
“没什么。”
“才怪,找我什么事?”
“一定要有事才找你吗?我们不是愿为对方两肋插刀的死党吗?”
“我可以在你两肋插刀没有问题啊。”
“哼。”她今天果然奇怪,连最擅长的拌嘴也没有下文“那你去洗澡吧。”
我抱着手臂等了两分钟后,屏幕上多出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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