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相对间,周围人皆大气不敢喘,最终,那男子眼睫微垂,避开她的目光,低声道:“你想如何?”
卫含章沉默不言,她未曾重罚过仆婢,一时之间如何想得出法子。
春风拂过,带动了一旁海棠树的枝叶,卫含章伸手摘下一簇花,放到唇边嗅了嗅,浅淡的花香将惊怒之气吹消,突然就觉得这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她应该大人不记小人过。 “算了,”卫含章嫣然一笑,她本就不是爱计较的性子,索性摆摆手大气道:“你仆人无理,但我擅自闯你家园子也有错,就这样抵了吧。”
少女娇俏的声音如玉珠落盘,清脆悦耳,主仆几人再次听的怔祝
男子侧眸看她,目光隐隐有些波澜,卫含章僵着脸任由他看。
心里已经念叨了一万遍登徒子!
等回去后非得打听清楚,这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哥儿,瞧着人模人样,怎么排场这么大,看见美人就移不开眼,这年纪恐怕早已成家,居然也不知道何为收敛。
散开的发垂落在身侧,卫含章轻轻拢了拢,披头散发实在不成样子,她转身就要走,被身后之人喊祝
“你的酒不要了?”
“贵府威严甚重,我恐怕无福消受。”
为了一坛子酒,她最爱的一支玉簪都搭进去了,这酒不喝也罢。
男子也看到了地上的碎玉,眸光微沉。
他身后躬身而立的仆人,将腰压的更低。
卫含章把手里的海棠丢弃,毫不留恋离去。
“…等等。”身后男子的声音和煦温润:“姑娘还是走正门吧。”
卫含章:“……”
这正门到底还是没走,她披头散发从正门回去,刘妈不得急死。
弓着背再度从墙洞里钻回来,两手空空,还丢了支簪子,将两名贴身侍女惊的问东问西。
卫含章随口敷衍了几句,回到自己房间,绿珠替她重新挽发时,惊诧道:“姑娘的玉佩呢?”
玉佩?
卫含章看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之前系上的玉佩也不知道丢在哪儿了,她眉头微蹙:“今儿可真是倒霉。”
“这可是去年您生辰京城送来的生辰礼,还是奴婢回去找找,许是掉在路上了。”
卫含章正要说话,忽而外头传来几道脚步声。
江知琴挑开帘子走了进来,柔声道:“冉冉,门房传了信,家中似是有急事,说是让咱们快些回去呢。”
…………
卫含章走后,被她扇了一掌的奴仆跪地请罪:“奴婢自作主张,请殿下责罚。”
被称为殿下的男子并不说话,目光看着不远处墙头草丛边缘忽隐忽现的一角,抬步走了过去。
不等身后奴仆动作,他亲自弯腰拾起暖玉,用帕子轻轻擦拭上面的泥土,定定的看着上面雕刻的纹路:“冉…”
远处奉命去取酒的侍卫来了,他躬身行礼道:“殿下,依那女郎所说地点,的确埋有一坛经年老酒。”
那侍卫旁边放着一坛子新鲜出土,还带着湿泥的酒。
男子回身瞥了眼,淡淡道:“送去隔壁…江家。”
春风轻柔,粉嫩的花瓣随风飘落,他低垂着眸子静站良久,方才转身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