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刘俊把做好的早餐放在桌上,然后推门叫菲尔起床吃早点,刘俊原是市美院的一名普通老师,后来,在菲尔的活动下,他终于由一般的老师提拔为工程处处长。自然他也对菲尔更言听计从了,也更佩服菲尔了,走起路来也比往日神气许多,在他看来,男人若没有一官半职,感觉会活得很窝囊,别人也看不起,太大的官自己又没本事做,风险也大,做一个有实惠的小头目就行了。由于时间很松动,又没有教学任务的压力,所以家里的一切家务几乎都是他承包了,刘俊自己有时非常自豪地和学生说,没想到自己这么老还能找到菲尔这样优秀的女子,不光是硕士生,而且人又漂亮能干,还喜欢文学,自己真是太走桃花运了,刘俊千选万选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对他来说,这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菲尔起初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主要是觉得两人年纪有些距离,比自己大十来岁,以后自己难免照顾他,又担心刘俊这么晚才谈恋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所以对刘俊的疯狂追求并不上心,一直对刘俊也很冷淡,渐渐刘俊的执著和真诚打动了菲尔的芳心,安安也和她说,不要找样样强过你的,什么都好过你的人不会把你当回事,而且刘俊非常爱你,又是大学老师,还有两个寒暑假,平时又没课,你又经常应酬,家里总得有个人做家务吧。菲尔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在排成队的追求者中把绣球抛给了刘俊,并明确告诉他自己工作繁忙,而且不喜欢做家务,脾气也不大好,要刘俊考虑清楚,不要到时后悔,刘俊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在事业上他是没有多大野心的人,找到一个样样比自己强的老婆其实不是一件坏事。而菲尔后来也认为过日子其实就应该找刘俊这样对自己一心一意而且愿下厨的,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菲尔对刘俊日久生情,她虽然有些男人婆性格,平时说一不二,工作雷厉风行,但总的来说对刘俊还是不错的。现在女儿刘诗琪已三岁多了,家里基本上是菲尔主外,刘俊主内,刘俊嫌菲尔做的菜不好吃,下厨就成了刘俊的专利,他认为炒菜是一种艺术,而每道菜都是自己用心打造的艺术品,菲尔心情好时也会甜言蜜语表扬刘俊几句,逗得刘俊很开心,干得更欢了,也可能是刘俊太爱菲尔了,有时菲尔实在过意不去洗一下碗,刘俊也不让她洗,说怕洗洁精弄坏了她的手,手一粗糙,跟人握手就会大煞风景。
刘俊的母亲刘母见儿子刘俊如此宠着媳妇很不高兴,她常在背后说菲尔懒,不做家务,说刘俊不该找个做官的媳妇,刘母心疼儿子家务做多了,现在儿子就像侍候公主一样地侍候着儿媳,这让老太婆心里很不平衡,也很看不惯。
这时,菲尔把碗筷放进厨房,刘俊赶紧回头大声叮嘱说:"你放在那里,不要洗,我来洗。"这情景刚好被送诗琪上幼儿园回家的刘母瞧见,她不满地盯了刘俊一眼,小声地嘀咕一句:"没出息,你干脆饭也帮她喂掉算了。"
刘俊看了母亲一眼,笑笑不出声。
菲尔反身拿起皮包,匆匆和刘俊吻别,说:"宝宝我上班去啦。"
刘母表情怪异地问菲尔:"你叫他什么啊。"
菲尔笑笑说:"你问他。"说完就轻轻关上门离去。
菲尔一走,刘母就冲着儿子说:"这像什么呀,看都看不惯,要亲热也别在我面前亲热,骚劲,家务都不做,全部让你做,专门就会耍这些。"
刘俊望着母亲,说:"妈,你别这样说她,大城市不同小县城,不一样的,你说她不做家务,平时晚上不都是菲尔带诗琪睡觉吗?琪琪一个晚上屙几次尿,都是菲尔起来搞,她也很辛苦,又要上班又要带小孩。"
刘母生气地望着儿子说:"她辛苦,我就不辛苦?你女儿又不好带,我又要煮又要洗的,保姆也不请一个,你们想累死我啊,不知道你那个官老婆怎么想的,又不是请不起。"
"她原来说过要请的,是我不愿意,你想想,家里突然闯进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好呢,讲句话都不方便,说不定哪天把你的宝贝孙女都拐跑了,去哪里找啊,反正我事情又不多,闲着也是闲着,干点家务当锻炼。"刘俊见母亲不高兴,忙解释道。
刘母继续说:"你一个大学教授,一天到晚围着锅台转,干些女人干的活,她倒好,整天像个大老爷儿们,就知道在外应酬,一个女人家,经常深更半夜才回,不知道干吗,又不懂礼貌,妈妈都不叫,讲话无头无尾。"
刘俊笑道:"她以前都叫你的,你又总是不应,或者做脸色给她看,她也会难过啊,你有脾气人家就没有脾气啊,你不要跟她计较,老跟自己过不去。"
"你不要总帮她说话,我心里清楚得很,你这个老婆我就是不喜欢,看不惯,人漂亮有什么用,她当她的官,她有本事就弄你去当校长,当个处长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她压着,什么都是你做,要不是琪琪,我早就回去了。"刘母气鼓鼓地说。
刘俊有些内疚地看着母亲,笑着说:"你回去干吗呀,又没人照顾你,等琪琪大一点了,我带你出国旅游。"
"不讲了,不讲了,你干脆认她做妈算了。"
"妈,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啊,你回去也不一定比这里好,起码这里住的地方比你那里大吧,二百多平方米的房子,四十多平方米的客厅还不是你的活动场所,你爱怎样就怎样,你做做操,打跟头都可以,家里什么都有,多舒服。"
"舒服什么,她的书房我不能去,你们的卧室我也不能去,弄来弄去,只有客厅和琪琪的房我才有支配权。"
"你还想怎样啊,还不够啊,她的书房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都懒得进。"
刘母叹口气,说:"养儿子有什么用啊,什么都听狐狸精的。"
菲尔坐在区委宽大的办公室里,正想给许晖拨个电话,问问书稿编得怎样,五十多岁的女秘书敲门进来送文件,菲尔让她先放在一边,秘书应声走了出去。
这会儿,菲尔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过两个月,市委领导班子要进行调整,这对于一直想进市委当主管城建副市长的菲尔来说,无疑是个机会,她想,就是万一进不了市委领导班子,也要力保坐稳区委书记这一把椅子,最差也要平调,她知道区长明里暗里在跟她较劲,但区长有来头,有后台撑着,菲尔有些奈他不得,两人除了工作上表面上应付一下,平时都互不理睬,有时菲尔交代他的工作,他都要慢半拍,菲尔虽然很恼火,但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如果区长没有后台撑着,菲尔早就把他踢下台了,她知道区长一直想挤她走,想坐她这个位置。她心想,你想挤我走,真不自量,你不要神气,到那天看谁滚蛋。她心里恨死他了,听说新来的赵书记喜欢文学,不禁心一喜,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她想,自己还那么年轻,还有上升的机会,何不借此机会表现一下,平时里低调惯了,为什么现在不高调一回,让赵书记对自己有所了解,让所有人知道陈菲尔不仅有工作能力而且还多才多艺,不是花瓶也不是交际花。如果把那本书弄出来,送给赵书记他们,还是很有用处的,至少有个好印象啊,这些无形资本就是一种可贵的资源,菲尔之所以和许晖来往,是觉得许晖还是可以利用一下,发挥作用,许晖流畅的文笔,独特的视野,犀利的文风和沉默寡言的个性正是她需要的。她要借助许晖的力量来为她制造效应和营造某种声势。
菲尔签署了几份文件后,忙拨通了许晖的电话,许晖在电话里告诉她,区委的专题片解说词已出来,另外,许晖还告诉她,书稿她已分成一辑一辑来编,到时拿给她看看。许晖在电话里问有没有去医院看安安,菲尔大吃一惊,忙问安安怎么了?许晖说,安安住院了,她是去医院找安安才知道她住院的。
菲尔忙了一阵子,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决定马上去医院看看。
她匆匆在花店和水果店买了一束鲜花和水果便直奔医院,找到安安的病室,安安见她进来,便欠欠身子想坐起来,被菲尔阻止了,菲尔说:"他呢?他怎么不在这?"
"刚走,我都不理他,像癞皮狗一样坐在这里,后来我叫医院的人把他赶走的。"安安小声说,脸色有些憔悴。
菲尔心疼地看着安安,忙问安安是怎么回事,安安简单地说了一下,菲尔问她怎么打算,安安说:"我跟他离,他又不肯离,刚刚还和我吵架说要拖死我,拖就拖吧,反正我也不回那个家了,现在分居半年就可以判离婚,协议不了也只能这样,半年之后不判我再找法庭,直到离为止。"
"他父母来过没有,你有没有告诉他父母?"菲尔坐在床边说。
安安挪挪身子,让菲尔坐里一点,说:"没有,我也没有和他父母说,说了也没用。"安安有气无力地说。
"那你还是要说的,你不说,他们还以为是你的错。"菲尔说。
"可这种事怎么开得出口,不好说。"
"那你跟他妈妈说呀。"菲尔焦急地说。
菲尔剥了一个龙眼塞进安安嘴里,说:"你不能太老实了,没用的,人家无理都还要强词夺理,该说的你就要说,不要怕,和这种人离掉算了。"
正说话间,王刚悄悄进来,他阴沉沉地对菲尔说:"你什么意思啊,在这里煽风点火,人家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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