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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放走了。
来时穿的军装便服已经不太适合初春的温度,宫女贴心地递来一身素白无花纹的衣裳,好歹是没了南韶国的特色,也恰能让我为庆迎的死,吊唁一番。
马车已经在宫城外候着了。我提着一个小包裹,包裹里装着余勋吩咐宫女给的碎银、庆迎的信,和庆迎给我的玉佩。
“你不愿意留着,其实我也早就想放你走了。”勋帝说:“庆迎喜欢你,我才想着将你留久一些。之前同你说的一些不太好的话,希望你担待。”短短的几句话,却像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一般。
我仍然沉浸在庆迎死去的震惊中,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将……她将她一身的灵力给我了。她说过她有办法……可那时我却没在意。”
被他这么一说,我便大致上了然了。庆迎将一身的灵力渡给了他。而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
我瞧着他这样的神情,知道不应该再多问些什么,只是转过身没走几步,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么勋帝你如今……是否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欢她呢。”
他听了我的话,滞了许久。就在我以为他不打算回答我的时候,他却忽然崩溃了神色:“……连你都这么说……那么她大概也是这么同你讲的……我这一生明明一事无成毫无优点,为什么唯独在藏住心事这一点上……做得这样好!?”
“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啊……”
天空阴沉沉的,也像是在哀悼。短短几日的相处,我其实挺喜欢庆迎这样的姑娘。脸上永远带着温柔的一抹笑,做什么事也都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愿意同我分享她的心事,总是让我忘了,其实她才是直接将我引来南韶的罪魁祸首。
“……叶姑娘,马车已经候了好些时候了。这个时辰若不走,天黑前恐赶不到大鼎。”
我掀开帘子,坐上马车。赶车的人也不多话,利落地赶了马,启程了。
马车内的我却陷入了沉思。
……到了大鼎,我该先去哪里?先去岭南同大哥他们知会一声,还是先去北疆?繁春还在皇宫里,是不是得先去大鼎皇宫将她接回来?唉,庆迎死得令人唏嘘……
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我开始在颠簸的马车内睡去了。
醒来时,马车是停着的。
“姑娘,已到南韶与大鼎边界了。”马车外的人喊道。
“……啊?”我有些懵。
“小的按照吩咐,只能送您到这了。”赶车的人不卑不亢。
“这……”我愣了几秒,才正色道:“那大鼎与南韶的战场,离此处多远?”
“小的不知,姑娘且先下来吧,小的还要回去交差。”
……
我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一脸生无可恋。
向着马车原本的方向走着,心里茫然的很。往前去是一片树林,天一副快黑的样子,我一边在心里骂着余勋不是人,一边害怕地往前走着。
树林里蚊虫很多,不久我身上就被叮了好几个包。
我抬起手烦躁地挠挠脖子,在手要放下来的时候,却勾到了个什么东西。
暗哨!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暗哨再次拉响。
声音悠扬,在昏暗的树林中别有一番诡异的感觉。
“这东西不会是关亦拿来安慰我的吧……”我嘟囔着。想到以前读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军队在行过一片沙漠之时,将水都喝光了,领队的举起手中沉甸甸的水壶,对着士气低靡的士兵们说还有最后一壶,但是得等到走出沙漠才能享用。于是这一行人振奋精神心中有了底气,便士气大振地行过了这片沙漠。后来才知道,那壶中的装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沙子。
此时紧紧被我握在手中的暗哨,仿佛真的成了一握沙。就像行军的士兵们在还未走出沙漠时不小心撞翻了水壶,发现壶中的真相一样。
我有气无力地,最后一次拉响暗哨——
树林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惊诧道:“什么人?”又发现这个问句问得可笑。这树林间除了我,能发出这样声音的,很可能不是人……
心跳加速。我僵着身子走了好几步之后,便忽然加快了速度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心里还泛着委屈。却不是委屈余勋吩咐不妥当将我随意丢在路边,而是委屈关亦送我的暗哨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给了我希望再给我绝望,这种事,关亦他真是没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