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你他妈要干嘛?”
“别冲动——”
“我告诉你们,那事儿谁都有参与。陈雪要说漏嘴,咱谁都逃不了。什么神神鬼鬼,嘁!要是真有,我们还能逃得了那地方?郭茴自己心理脆弱,受不住自杀。你们还真信了这疯娘们的胡话?行啊,真有鬼,让它晚上找我!”
茅九啧啧摇头,说这话真是好笑,仿佛鬼它只能晚上来找似的。
耳朵一动,听见包间里略微粗重的脚步声,茅九身形一闪,就在隔壁包间拉开门的瞬间他也拉开门钻了进去。
季言怒气冲冲的出来,觉得有些奇怪,侧头往隔壁包间的门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不悦的啐了一声,朝着火车用餐车厢走去。
一大早起来出现这种闹心事儿,连早餐都没得吃。
季言在大学同学自杀死在他面前的大清早上,没有丝毫伤心的念头,只想着去吃早餐……
他不知道当他摇头晃脑的路过几个车厢后,在太阳照不到的阴影处,一缕黑影顺着车厢壁钻进了他的脚底板。
小山一抬头就见到茅九进门,连忙起身递给他水壶,特别乖巧。
“九哥,外面真有人自杀了?”
茅九喝了几口水,摸摸小山的头,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
小山闻言便不再问话。
倒是陆鹤司问了:“怎么回事儿?”
茅九摇摇头,顿了顿说道:“自作孽不可活。”
陆鹤司眉头皱了一下,也不再问了。
玫姐左看看右看看,就她一个人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茅九到底打的什么哑谜,弄得她心里痒痒的,特想知道。可没人问,她也不好意思问,只能憋着,难受极了。
茅九坐在软卧上,垂眸不语,神色冷淡。
陆鹤司出去外面打电话,和陆家老六商量了会儿,找了一些理由搪塞过去,算是把茅九托付给了陆修珏照顾。回来后见一室安静,思索了会儿走过去对茅九说道:“闹了人命,列车恐怕要停。下一站得下车,你们……是要停一会儿还是直接赶路。”
小山看着茅九,茅九沉默了会儿,说道:“我打算住两天。”
陆鹤司对这回答没有太大的意外,照茅九的心性,恐怕也是要停两天。方才自杀的人虽是自作孽,恐怕也有罪不至死之人。
茅九不会不管,只是他事务繁忙,没办法陪伴茅九。如此想着,心下愧疚:“我有事在身,得立即动身……”
茅九理解,当即说道:“陆哥有事便去忙,反正我也是要到帝都的。到时联系。”
“行。我给你个号码,你到了地方打那个号码就行。我可能会不经常在帝都,但已经提前打了招呼。你到了地儿,会有人照应你。”
“谢谢陆哥。”
“真把我当哥,就别提谢字。”
茅九淡笑,倒也真没提半个谢字。
过了半个小时到站,还真有乘警下来把人全都请下车,换乘另一辆列车。
停的这一站是个小城镇,但离帝都较近,所以还是挺繁华的。茅九带着小山和陆鹤司分别之后便站在火车站口,拒绝了好几个师傅搭载。
小山禁不住问茅九:“九哥,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
茅九笑而问:“小山,你饿了吗?”
小山愣了一下,还真饿了。在车上吃了快一天的方便面,并不管饱。
茅九朝着附近的一家面馆走去,“先去吃一顿。吃饱了再说。”
行人之中,有五个青年男女拦了一辆的士,因为座位不够而僵持不下。这五个青年男女正是陈雪等人,因为自杀的郭茴是他们的同伴,所以他们被警察留下来问话。
本就脾气暴躁的季言心情更加差了,对惹事的陈雪横看竖看看不顺眼,冷冷的嘲讽拒绝让她上车。
所以此时陈雪一个人孤伶伶的被扔在路边,司机师傅不耐烦的催促。陈雪望向平时要好的好友,好友躲避她的视线,无视她的祈求。
陈雪顿时心凉,好在同车的一个男生蒋良看不过去下车说道:“我陪着陈雪过去,到旅馆了你们打个电话就行。”
季言嗤笑一声,让师傅开车走了。
陈雪咬着唇,楚楚可怜的望着蒋良:“你信不信我?”
蒋良不说话。
“你也不信我?蒋良,我们真的做错了,报应来了。我们都逃不了。”
陈雪眼神绝望。
蒋良领着她坐上公交,半晌说道:“做错事,有报应也正常。”
闻言,陈雪更为绝望。
茅九抬头,望着前面两人,神色莫测。
总算不是全都没得救。
帝都明曲园。
陆修珏从车上下来,刚走进酒店门口余宵珲便匆忙走过来迎接。陆修珏没有停步继续往前走,余宵珲跟在他的身侧有条不紊的汇报紧急发生的事件。
陆修珏抬手止住他:“不用说这些,警察来了?”
“来了,在监控室。”
“尸体呢?”
“被送到尸检部了。”
“检查到死因了?”
“检查到了,被勒死的。死亡时间……超过三天。”
闻言,陆修珏脚步没停,眉头却不易察觉的皱起来。
尸体昨天被发现,死亡时间却已经超过三天了?
“尸体是什么人?”
“是周家的小孩。年仅七岁。”
周家?“建筑楼房的那个周家?”
“是。”
“查查看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人在明曲园附近逗留,还有关于‘窃金贼’的消息,加大人手调查清楚。”
“是。”
余宵珲推开监控室的门让陆修珏进去,然后关上门也跟了进去。
监控室里只有两个警察,一老一少,老钱和小李,分别是负责这起刑侦案件的主要负责人。两人见陆修珏进来,暂停监控播放,连忙起身。
老钱说:“六少。”
陆修珏轻轻点头,然后坐到前面的椅子上,同时点了一下下巴,示意老钱坐下。
见他态度颇为傲慢,第一次经手刑侦案件的小李态度不虞。
很多时候,茅老教他的道术,他一遍就能过,还能举一反三。反之,关乎风水上的寻龙定脉、风水堪舆怎么学都只是学了些皮毛。
这让茅老很是感叹茅九生错了时代,生在了这个风水天师和驱魔天师混淆不清的末法时代。倘若在唐宋盛世,在那个驱魔师盛行的时代,羽化飞仙也很有可能。
但有失有得,这个时代真材实料的风水师有,驱魔天师却很少。因为大部分天师都不具有能够跟阴魂交流、驱邪的能力,不是说不行,但因能力和体质的限制,很多厉害一点的邪术他们就没办法了。
举例陆鹤司身上的鬼面疮,便是南方正一道的张天师都没办法,要知道张天师是如今天师界中颇有声望的大师。许多有钱人请他看一场风水开出了天价都不一定请的动,可他却对鬼面疮束手无策。
而茅九因为体质的原因,成符——天师界中威力最大的驱魔符——极为轻易,驱除恶毒邪术鬼面疮也是很轻易。
驱魔天师中有茅九这般极阳体质驱魔除邪之体,风水界中其实也有特殊体质的天才。
风水,其实就是根据自然的元气和场能设计出能够庇佑子孙的建筑。说白了就是‘借气’,然后‘续气’,借大自然的‘气’形成自己和子孙后代的‘运’。
风水界体质特殊的天才传言便是能看到这股‘气’,风水师大多利用罗盘等各项工具辅助来寻找‘气’。若持有此天赋者,不必辅助工具便可看到‘气’。
这就是天赋,人力不可为。
最开始进入这家旅馆的时候,茅九只觉得一些地方摆设得有些奇妙,顺乎了风水界的‘天地自然,合乎其一’的摆设。他也没多想,以为是普通的风水局,直到此刻才想起其中的不对。
茅老曾梦想培养出一个风水界和天师界的天才(目的是为了在初恋情人和情敌面前装逼),所以尽管茅九于风水一事上表现得极为愚钝,茅老还是不放弃的教导茅九。
因此茅九隐隐约约对于这个旅馆的风水局有点印象——教了好几年稍微有点印象,茅老要是知道了,得多感动。他本是早就放弃茅九的了。
茅九记得这个旅馆摆了个五鬼旺财风水局,一个很大型也挺有名的飞星风水局。
五鬼旺财风水局首先要是楼房形成五鬼星风水格局,这是家宅风水局四大凶星排位第二的一个凶星。若是家宅形成五鬼星风水格局,则家中必有阴灵作祟或是凶事降临,总之会闹得家宅不宁。
这旅馆恐怕在初落成之时闹过人命,后来请了风水大师来摆了这个五鬼旺财风水局才把原本一个凶星风水格局改成了旺财格局。
一些不起眼的角落摆了驱邪除魔的桃木剑、桃木葫芦等等辟邪镇魔之物,一些风水之位较为凶的房间门外也挂了八卦镜,可以想见这地方若没有摆了五鬼旺财风水局该是多么凶。
只是现在这个局被破坏了,因为鬼域的存在。茅九记得师父曾经说过,鬼域其实也是一个风水局,只要寻找到正确的方位就能破了它。
茅九端正态度,严肃着脸,双手背在身后冷冷的看着一片死寂的三楼,认真的思考。半晌,他松了口气,揉了一把脸:“我是驱魔天师又不是风水天师,管它什么风水格局,统统打回去好了。”
想通之后,茅九转身踏进A30房间。
一踏进去,便有阴寒之气自脚底板蹿上来,似是踩在了寒冰之上,连骨头被都冻得生疼。茅九皱眉,这可真是,太邪了。
“啊!救命——蒋良!”
茅九抬眸望去,一片黑暗。反应迅速的掏出兜里的……诺基亚,打开照明灯——别说,这灯贼亮。
一照过去几乎整个房间都看得一清二楚,陈雪和蒋良一见茅九,顿时心喜。此时此刻,于他们而言,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都能令他们赶到生的希望。
当他们突然陷入黑暗被一张张面孔熟悉的阴灵缠身时大声呼喊却发现世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和死寂,无论他们怎么大声呼喊都只能听到阴灵那毛骨悚然的笑声。窗外也是一片黑暗和死寂,正当他们陷入绝望之际,拿着诺基亚出现的茅九简直如同救世主般的存在。
茅九看了一眼房内的情景,第一反应是关灯。
刚见光明又被瞬间灭掉的陈雪/蒋良:“……”
没过一秒钟,茅九重新打开照明灯,神色淡定。仿佛方才不过是不小心按到——好吧,他真的很讨厌恶心的东西。
他不怕鬼,但他讨厌恶心的鬼。尤其是缺胳膊少腿血淋淋高度腐烂严重恶心的鬼,重点是还密密麻麻一堆。他真的有点……受不了。
茅九看着被阴灵缠住的陈雪和蒋良二人,朝着阴灵说道:“我们谈谈。”
其中一只阴灵,即白天路中央打算行凶的那个红衣女鬼立时张开大嘴,露出类似于吸盘的长满了银光凛冽的尖牙,尖啸一声四肢着地以极其扭曲的方式飞扑过来。
茅九受惊,抬起胳膊狠狠的把手里的诺基亚掷了出去,正中女鬼的脸。
效果是非常明显的,女鬼被巨大的冲力砸得往后飞,撞倒了好几个阴灵。整张脸黏着一只诺基亚,已经凹陷进去一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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