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路线,循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把控住箭头角度,吸气聚力,然后猛地一松!
尖哨声再起,义山、裴冲与演武场兵士都忍不住看去,见那只骲箭落在红心外一寸处,不免惊讶。想不到小郎无意一箭,撞得还挺准。
顾淮有点懵,他隐约找到了感觉,突然莫名自信,如果角度在歪上那么一些些,应该能射中红心。只是等他回过神,看到被弓弦刮破渗血的掌心,也是无奈了。
义山专于弓箭射经,并不像旁人那般笃定地认为小郎这一箭是无意,本还想让顾淮再试一箭,回头一看,也只好笑罢。
上午断断续续练够半个时辰,裴冲便放顾淮回了寝殿。顾淮腿软得走路直打颤,还苦中作乐地想着:裴司马大概是马步派传人,很有‘会马步者得天下’的气概,从太守府教到军营,连个姿势都没让他换过,也太会省事了。
午时用过饭,顾淮小眯了会儿,醒来后没多久,就有兵士来传话,说将军有召。问过后,萧珏并不在寝斋,而是在另一常驻办公并兼待客的堂馆。
兵士领着顾淮上了城墙,城上青砖道宽可跑马,五步一人,重兵把守。馆堂坐落在南面,前后十六根大柱,殿门正中篆字‘修武堂’,气派恢弘。
顾淮进去时,正好有两名武将出来,见了他俱是脚步一顿,顾淮却没有对陌生人打招呼的习惯,像只高傲漂亮的小孔雀,目中无人地走过。
两名武将都愣住,走下台阶后一人才道:“这小子是谁?好生无礼!”
另一人说:“不过一总角小儿,见了我等竟不变色,也算颇有胆量。”走出两步,他忽而惊道:“你可还记得前几日夜里……”
绕过巨大的虎纹漆画叠屏,便见足可容千人的大堂,垂幛叠拱,富丽堂皇。两侧列席,案几坐榻莲花灯,只是无人。竹帘在后,众卫肃立,兵士朝顾淮行过礼,退至一旁。
大堂上首,宽大的漆木板榻上,一袭绛色武袍的萧珏安然跪坐,并未抬头,执笔批着公文。
顾淮难得被萧珏主动传召,脚步都快了几分,轻手轻脚坐过去,等萧珏停笔后才殷殷问道:“阿叔,可是找我有事?”
萧珏瞧着小郎一脸‘愿效犬马之劳’的热情,唇角轻扯,“已练过武,眼下自当习文。”
顾淮沉默。觉得自己大可以试着抢救一下,垂下眼,扭捏着说:“阿叔,其实我不怎么喜欢读书,祭酒大人那日只是宽慰我,我知道自己愚笨,在文学上不会有大作为,所以我想一心修炼武道。”他懒病犯了那么多年,不是一时能改的,学一门总比学两门轻松吧!
萧珏低头看小郎,微微一哂,从旁抽出两张信纸,“王祭酒昨日来了封信,你先看看。”
咦?顾淮有些诧异,拿来看过两行,信是写给萧珏的,但内容都关乎自己,多是问候之语,这校长当的,真够意思。顾淮正心生感动,不过等他再往下看去,脸色不禁越来越黑。什么叫‘小郎性顽’?‘善记而不自知’?‘不迫不学’?‘书画之道可专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