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赵兄,这东月西星的决胜之约已过十数年,明年大家都等著作评判呢!”
赵官人身边同座的男子插口。
“赵官人见谅,明年我定让他陪您哪!”
“既然如此,我也跟大家一同引颈期盼吧,光听刚刚的音律,凤妈妈是赢定了!”
“感激赵官人开金口,呵呵那我先下去哪!”
“嗯”****
一个晚上,凤姑跑上跑下全为了凤儿一人,像赵官人一样对凤儿起念的可不少人,果然男人喜欢朦胧不清的,尤其是在纱帘后,更增添分了迷离美感。
看来,这赌注是赢了,但如何在见光之后继续赢,远比现在更难吧!
凤姑心里暗忖,转往凤儿的屋子,敲了下门板,推门而人。
“凤儿。”
凤儿以褪去妆扮,换回他原来的模样,又是个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
“妈妈,昨晚还成吗?”
凤姑笑着点点头,凤儿看到她的反应,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我很怕砸了倚月楼的招牌,幸好没有。”
“呵呵今天客人听了曲后都要见你,而且倚月楼的招牌这么大,你有多大能耐能砸哪!”
凤儿一脸,脸倒红了。
“说的也是,倚月楼的招牌不是我能砸的。”
“凤儿,以后你跟流泉换著奏曲,客人很喜欢你的音律。”
闻言,细长的丹凤眼略瞪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真、真的?”
“当然,我凤姑可从不打诳!”
“谢谢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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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传得最快?当然是流言了。不消一日的时间,西边的摘星阁已经听到传言了,说是倚月楼出了个仙人美音,音律绕梁三日不绝,且至今无人见过她的玉容,凤姑只道待明年一决雌雄便可见真章。
此刻的摘星阁,苏娘端坐大位,表情不大好看。
厅中无人敢说话,一片静寂,突然,一阵脚步声打破沉默。
“妈妈,叫我干吗?”龙?慢条斯理的走进大厅,还抽空打了个小哈欠,对厅中一帮人都不说话的景况感到奇怪。
“龙?!”苏娘猛然出声,让被喊的人吓了一跳。
大眼睛眨了眨“妈妈,不用这么大声我也听得见。”怎么妈妈的脸色这么奇怪,仿佛山雨欲来之势,而且他有种感觉,这场雨一定跟自己有关!
“你打明儿起就给我挂牌见客!”
“什么!”龙?险些没从椅子上跌下来,扶稳把手“妈妈,是你讲错还是我听错了?我居然听见你要我挂牌,我拿什么挂牌啊?”
在这种时候,耍嘴皮子似乎不是个好选择,其他姊妹们都给他使眼色,让他正经点,可偏偏龙?这傻子就是没看见,还自顾自的瞎扯。
苏娘瞪了他一眼“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我就是要你挂牌!”
龙?倒吸口气“妈妈,我拿什么挂牌啊?琴棋书画我没一样行,喝酒也不行,更不会哄男人,而且我还是个男人,妈妈这对我来讲太难啦!”
只见苏娘闭上眼睛,一会儿后又睁开“你只要有那张脸就够了,会什么不会什么都不要紧,我只要男人看到你的脸著迷就够了!”
“妈妈——”龙?还想辩驳,可梅香先一步出手制止他,那张小脸鼓著气,不高兴也得闭嘴。
“妈妈,龙?他什么都不会,这会儿功夫就让他挂牌,会砸了摘星阁的招牌,不若让他在中阁奏曲,让男人们看得见吃不到,这不也好?”赶紧替他说项,不然这摘星阁就让他们两个给拆了。
“奏曲?还敢讲这个,整个摘星阁琴艺最差的就属他,我的功夫那么好,怎么他就学不到八分,甚至连一两分都没,那种破功夫还想奏曲,哼,他浑身上下只有那张面皮可用!”
被这么说,龙?也不服气,推开梅香回嘴“妈妈,我是个男人,干嘛学女人玩意,而且我也非自愿长这样,长这种脸我也很困扰啊!”“你——”
“你只说明年我替你赢了倚月楼,你就不刁难我的,这会儿又让我挂牌,反反覆覆、阴晴不定!”旁边的人不断的扯著他,可龙?偏不停口,一股脑儿就把所有的话和盘托出。
苏娘气得五官抽动,连牙齿都在打颤,怒气在她体内发作,每个人都很害怕,除了那个搞不清状况的人。
未了,苏娘扔下句话,也不管龙?是否答应,就离开了。
“总之你给我挂牌见客便是!”****
龙?终于知道为何苏娘要他挂牌见客。
当下,他正坐在中阁,身前摆了古筝,前头有片纱帐,若隐若现、迷迷蒙蒙。当然,隐蔽处还坐了个打手,为了替他弹奏琴音,谁让他的功夫实在太差,要真给他自己上场,摘星阁的招牌真的会给砸了。
“龙?,你别板著一张脸,会把客人吓跑的!”今晚的替手瑞竹低声提醒,看到龙?那张艳若桃李的脸蛋,她就觉得自己还真不起眼,幸好只要躲著帮他,要是跟他并坐一道,岂不是自讨没趣嘛!
“我都是倚月楼,要什么小动作,害我现下得坐在这儿,像妖怪一样给人评头论足,可恶,都是倚月楼的错!”指尖使劲拨著琴弦,用力过大传来阵阵的痛,巧画的眉头轻锁,淡出别番韵味。
“你别抱怨了,等会儿就笑,假装手有在动就好,曲儿我替你奏,妈妈交代只要奏三曲你就可以休息了。”
“哼,”龙?哼了下,凑前看了底下大厅,满室宾客,天天都有这么多人,这些男人还真奇怪,在这里喝酒比回家好吗?“这些男人真奇怪”不禁有感而发。
听到他说的话,瑞竹咯咯笑了“龙?,你也是个男人哪!”
飘了一眼给瑞竹“我可不是这些庸俗男人!”讲到庸俗男人,他突然想起那天他撞到的男人,他可不像庸俗男人呢!臭半天的脸蛋总算有了丝笑意,表情看来温柔许多。
瑞竹瞧见这转变,感到好奇,究竟是想到什么让龙?的表情都变了“龙?,你是在想什么,还是看到什么,笑得这么媚人!”
“嗄?”被一问,他怔了下,意识到自己竟又想起那男人,真觉糟糕,眉头因而皱起“我没想到谁,你甭猜了!”没想到谁会笑成那样?瑞竹压根不信,可再逼间下去,搞不好他就跑了,问不出心意不打紧,要是坏了妈妈的生意,那才可怕呢!
“罢了,没想就没想,到时候奏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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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
一个拔高音穿过满室喧闹直达天际,喝酒的男人们被这不搭嘎的声音所扰,纷纷转头往中阁瞧,胡疑怎么今晚奏的曲这么怪异。
这不看还好,一看眼睛就胶著,再也拔不开目光了。那若隐若现的纱帐后,如仙女下凡的美人端坐,素手游滑动,流泄出婉转的琴音,看上去彷佛带著浅笑,眩人目光、惑人心神哪
每个人都秉住气息,深怕一个唐突会破坏这份美好,宁愿静静的欣赏这份梦幻,一曲方休,美人略抬脸蛋,温柔的看着底下,浅浅一笑,低头开始另一曲。
在这三曲演奏中,底下是一片静寂,满座宾客却鸦雀无声,谓为奇景。
打这一夜开始,摘星楼的天女下凡传了开来,每晚都高朋满座,只为了一听仙籁。
可这天女可没晚晚奏曲,与倚月楼的仙人美音一样,都是隔夜才出现,换言之在东月西星之间只能择一而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