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男孩正一步步地靠近那个被自己埋葬了的陌生女孩。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佐伯想不出来,他甚至连现在自己处于现实中,还是在做梦都不是很清楚。佐伯抬起头来,满脸疑惑地看着身旁的少年,使劲地摇了摇脑袋。少年向泪流满面、不断摇头的佐伯解释道。
"他也是我的同学,就是被你埋入地底那个女孩的男朋友。他叫"
少年说出那人的名字,这个名字佐伯好像曾在什么地方听过。
"啊啊这么说他就是"少女提过的那个人。
那人来到坑里弯下了腰。从佐伯所在的位置望去,只能看到他的背部。坑里传来悲痛的呼喊,每喊一次那个男孩的后背就会晃动一下。看来,他正在摇晃少女的肩膀。
他对着女孩述说着什么。开始的时候,声音还很小。当他发现地底的女孩始终没有回话的时候,一下子大声地呼喊起来。
"刚才你看到那个女孩的脸上有黑痣吗?"少年问道。佐伯一声不吭地摇了摇头。昨晚的殴打令女孩血迹斑斑的脸庞浮肿得厉害,但就刚才见到的情况来看,她脸上确实没有黑痣。
"每天都会碰到一个女孩,不知为何今天早晨却没有见到今天白天你告诉我那个失踪的女孩左眼下方有一颗痣,这正是我怀疑你的原因。那时,我便知道你混淆了森野和那个女孩。"
"可是,那女孩的袋里装着学生证"
"因为她们家住得比较近,那个女孩正准备把森野遗失的物品送还给她。今天上午,我在学校从森野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当你谈到黑痣的时候,我就在想你可能是看到学生证的照片。起初,我以为你开车撞死了那个女孩,女孩变得面目全非,因此你便认为学生证的照片就是女孩本人"
佐伯凝视自己的双手。把她塞进车厢前,因她反抗而疯狂地殴打她,后来却不敢正视她那肿胀得面目全非的面孔,匆忙地把她放进箱子,并盖上盖板,完全没留意她的样子。因此,以为学生证的相片上的那人就是她
佐伯一点点地明白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今天白天,女孩在地底笑了起来,她并没有疯,只不过是发现佐伯竟用别人的名字和她打招呼而已。那时,女孩察觉到佐伯的错误,并觉得滑稽,所以笑了起来。
佐伯又看了看土坑。女孩的男友此时就在被自己埋入地底的女孩旁边,两人的爱慕到底达到什么程度呢?具体的情况佐伯不太了解,不过,在自己和女孩的简短对话中,女孩曾提到那个男孩的名字,从这一点来看,两人的关系当非一般。虽然身处在四面都被封合的黑暗之中,女孩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屈服于佐伯的态度。可是,地底的恐怖情况应该是超乎想像的。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女孩想起了自己男友的名字,认为只有他才能够赶来营救自己。
他静静地蹲在女孩的身旁。现在已经不说话了,只是一言不发地注视棺材里的女孩。
"佐伯先生,今天白天分手的时候,我觉得你一定把那个女孩藏在自己的家里。那时,你是站在门口的吧,说老实话,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不过,当你看到活生生的森野时,脸色苍白地朝庭院里望去,接着又跑了起来,所以我就推测女孩肯定被你埋在庭院里的什么地方。"
佐伯这才意识到,少年打电话给那个叫森野夜的女孩,目的原来是为了让自己产生疑惑,最终,少年便将目标镇定:在这个庭院里,并开始监视自己。
"你是"
佐伯抬头看着少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眼前这个男孩究竟是伺许人?他的出现只可能是为自己的同学复仇。可是,从他的话语中却听不到一点对罪犯应抱有的轻蔑和愤怒,他的语气一直是平静而温和的。
假如没有跟这个少年相遇的话,自己的罪行也许就不会暴露出来。自己为什么会和他扯上关系呢?
想到这里,佐伯终于记起自己那个工作证。自己正是为了把它找回来,才出门和少年相遇的。
"我的工作证在哪儿呢"
佐伯问道。可是,少年歪了歪脑袋。
"你没有在公园旁边捡到剥的工作证吗"
佐伯对工作证的事解释了一番,少年会意地点了点头。"所以,你就在地上找寻?"
不过,他说自己并没有看见工作证。
"如果不是你捡到的话,那我的工作证到哪儿去了呢
"你最后一次见到工作证是在什么地方?"
"上班的地方。平时一直是放在上衣袋里的"
难道说
佐伯的脑中闪现了一个想法。
"请你帮我检查一下那个女孩的身体。拜托!"
佐伯用手指了指女孩那边,向少年请求这。过度的恐惧使他不敢靠近女孩和其男友所在的土坑。
"说不定在那个女孩那里。"
当时在车上,佐伯用自己的上衣遮往女孩的身体,而女孩在被掩埋之前就已经苏醒过来
少年从佐伯身旁走开,来到土坑处。绕过女孩的男友,下到坑里弯下腰来查看少女的衣服。
"有了。是这个吧?"
不久,少年手拿着一个证件站了起来。
"另外,还有这个,她的学生证就装在她裙子上的衣袋里。"
少年拿着两个证件再次来到佐伯的身旁。
佐伯的工作证果然在女孩那里。也许她是想在有机会逃跑时带上一些线索,以便今后能抓到犯人。箱子被封住以后,即使女孩死在里面,身上携带的工作证将来也有可能帮助破案。对于佐伯来说,少女的这种安排,就像一只不祥之鸟,足以让他走向灭亡。
自己竟然输给被自己埋在地底的女孩。实际上,在掩埋她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落入一个陷阱。
少年一边看着工作证,一边说道。佐伯知道对方接看想说什么,他双手触地,低下了脑袋。
"对没错"
这正是他最不愿为人所知的地方。
佐伯不敢再次正视少年的眼睛,眼球的疼痛使他只好俯视地面。由于极度的羞耻,整个身体像火烧一样,连肌肉都有些痉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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