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街对面一所污秽不堪的小楼里。
他们三人进入楼道时,大田已在那里等候。
“把所有的女人都叫来,外面的也不要落下,都叫来,快点!”
鸣岛一进门就大声命令道。
“可是,这是为什么”
“少废话!”鸣岛大喝一声。看到这架势,大田赶忙掏出记录本,打起电话来。
“一个人也不许漏掉,如有一点隐瞒,马上当场逮捕你。”
“明白了。”大田嘴唇哆嗦着回答道。他大约30岁左右,是一个瘦弱而寒酸的男人,面色青黑。
“一个晚上,有多少人来电话?”
鸣岛的声音里,怒气未消。
“如果把只玩玩的包含在内,大约有40人左右。真正商量后能成交的,也就10来个人。”
“在什么地方商量?”
“我只是给他们介绍一下,下一步”
“行了。”鸣岛打断了他的话。“昨天晚上,有几个中年男人想来玩玩妓女的吧?你想一想。”
现在的妓女,都加入了所谓“介绍俱乐部”不再象过去在街头拉客了。她们把年龄、相片和住址存在俱乐部,等待客人打电话来。客人们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俱乐部就介绍什么样的给他们。
俱乐部在谈好后,指定一个会面的场所。客人在那里先行等候,由俱乐部指派的一个男人先与客人接触,了解清楚客人的情况,肯定客人是真正要干此事,然后才指定一个茶馆,让客人到那里去等着,妓女接到通知前去接头。客人并不知道俱乐部介绍的是哪个人,而是由俱乐部根据客人的要求确定。
见面后,由妓女先进行介绍,是什么人委托她到茶馆来找客人办事。警察对此毫无办法。其中,有的客人要求妓女陪他睡觉,有的仅仅是陪着客人坐坐,并不睡觉,只收时间费。因为有的客人只是想让女人陪着聊聊而已。
问题是,罪犯是不是来嫖妓女的。如果是这样,他们即使不来这个俱乐部,也可能会去其他什么地方嫖妓的。
如果罪犯不是为了揶揄警察的目的而留下电话号码的话,他们想玩玩女人就是真实的。即使昨天夜里没打电话,也可能在今天夜里或明天打来电话。不管怎样,罪犯对这类淫乱组织是很感兴趣的。
这种网络,他们很可能会加入其中。
“你是说中年男子吗?”
大田打完电话后,问道。
“是。你有没有印象?”
“没有。噢,昨天夜里,在介绍给客人的女人当中,好象有4个是介绍给中年男子的。”
“人呢?”
“现在,有2个人还在与客人交际当中,另外两个就来,她们都是有夫之妇了”
“有夫之妇,夜里还敢出来干那种事儿?”
“没办法,她们的丈夫都有病。还有”
“昨天夜里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打来的电话,有6个。”
“6个人当中,有4个谈判成交了?”
“对。”
“什么时间里的事?”
“谈判是在7点到10点之间。”
“有没有特殊的客人?比如说,他指名哪个女人去陪她,地点也定好了,也付给那么多钱,这样的有没有?”
“这”大田张口结舌起来。
“隐瞒不报,你可要小心。”
“这种情况,有时也有。”
大田象有所顾忌,难以启齿。
4
晚上9点。
鸣岛小菊还在等待着。
在桌子周围,坐着石舟警视长和神谷玄二郎。粗糙的桌子上,只有一个烟灰盒。
妓女介绍所的经营者大田良一坐在他们对面。他还是没有回答所捉的问题,只是弯腰屈背地坐在那里。
沉闷的气氛围绕着整个屋子。
石舟和神谷沉默着。石舟那壮硕的身体沉重地压在椅子上,粗壮的胳膊交叉在胸前,压得椅子不断地乱晃。
大田那瘦小的身子在紧张的发抖,三个警察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感到那压力难以承担。
大田靠给客人介绍妓女,维持着生活。他三十刚过,还没有正当职业。虽然有了妻子儿女,但穷困的生活带给他的悲哀感似乎深深在那微弯的背上。此刻,在这悲哀感上又覆盖上了恐惧的阴云。
“大田,”鸣岛打破了沉默。
大田的肩头微微抖动了一下。
“你有老婆、孩子吧?”
“有。”大田的身体不禁抽动起来。
“父母还在吗?”
“母亲还在。”
“好好想想吧,如果你进了监狱,你这个家庭将会发生什么变化呢?你老婆为了养家糊口,说不定也得去当妓女。”
“”“我们要搜寻的,是这几天晚上往这儿打过电话的那些中年男人。今天晚上,可能还会打来,看来他们已经很熟悉这里的女人了。”
“”“再考虑考虑吧。”
鸣岛又点燃了一支香烟,那吐出的烟圈,就象他心中那焦燥的旋涡在翻滚。他不断自己告诫自己要冷静点。可过不了一会儿,焦燥的情绪又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
罪犯在香烟盒上留下了书写电话号码的压痕,这是留下的唯一物证。如果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个痕迹,还到这里来玩妓女,就可以偱着妓女外出接客的线索,抓到罪犯。大家都希望这样的情况出现。
可是,如果与“阿多设计室”的情况相同,这次的笔迹压痕还是罪犯在嘲弄我们的话
警车在新宿的街头继续巡逻着。
“我说实话吧”
大田刚要说出什么,又闭上了嘴。
“你想到了什么?。
鸣岛把香烟熄灭。这烟只抽了一半,还剩下长长的一截。
“你提到的特殊的客人。”
“什么?”
“那种特殊的客人,有3个。可是,他们都自己带着女人,与我,不,与俱乐部毫无关系。只不过他们与女人玩过之后,分一部分利润给我”
“一般怎么分成?”
“分给我5成。”
“这样的话,你赚的并不多。”
“嗯。”大田佝偻着背,含糊地答道。
“还有,这些特殊客人与女人在一起,总是在深夜以后。”
大田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这二三天时间里,来过特殊的客人吗?”
鸣岛声音低沉地问。
“昨天夜里,只有一个人,带着一个叫由美子的女人”
“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叫什么,我不知道。他们互相都用代号。有的叫b,有的叫c。昨天夜里,9点以前,自称是ab,叫由美子去。后来由美子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我还没进行联系。”
“由美子在哪儿?”
“一会儿就来。”
“是这样”鸣岛沉默了,其他人也没说话。
猎物就在附近。他们似乎听到猎物的脚步声,这声音和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在沉默中强烈地感受到这一点。
罪犯很可能是在更换橱窗那天买的香烟,把电话号码的压痕留在了上面,本来要在昨天夜里往俱乐部打电话。以后是否打了电话,现在不清楚。也许在前天更换橱窗碰到乞丐以后,他们就不打算再打了。
即使他们从前天以后不再与这儿联系,也可能会在昨天夜里或在此之前找过那个女人几次。必须进一步调查清楚。
昨天夜里的四个中年客人中,有两个人谈判成交了。从时间上分析不大吻合。罪犯与乞丐在一起喝酒被人看见是在10点15分的时候,不大可能马上就能脱掉化装成乞丐的服装,去找女人。
如果真去找女人鬼混,也只能在昨天或前天深夜,也就是更换橱窗的工作结束后的那个深夜。
这样推测还能说的通。
昨天深夜和由美子这个妓女鬼混的中年男人,如果他是罪犯,那么应该是在杀死乞丐之后,才去找由美子的。如果这个中年男子不是罪犯,那么就应该说是罪犯故意在香烟盒上留下了电话号码笔迹的压痕。
重大的分歧摆在面前,如果前一种推测符合实际,就有希望抓住罪犯。反之,如果是罪犯故意留下了笔迹,就只能再次陷入迷茫之中,受那伙坏蛋的嘲笑了。
屋子里又出现了沉默。
9点15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30岁左右,秀气的脸庞,白皙而略微泛青。
看上去是一种病态。
“是由美子吗?”鸣岛问道。
“是的。”警察的到来她已从大田的电话中听说了。
“请坐吧。大田先生,请你出去一下。”
“知道了。”
大田象是得救了似的,赶紧出去了。
“昨天夜里,是深夜,你和一个叫ab的客人在一起吧?”
“”“回答!”
鸣岛怒气冲冲地大喝一声。
“不要考虑自尊心,也不必害怕回答警察的问题!”
“睡过。”
由美子细声细气地答道。
“时间、地点、怎样见的面,那个男人的相貌、特征、性格——所有情况。包括他在性行为中的习惯、特点等等,都要说。就象赤裸着站在他面前一样。如果隐瞒不说,就把你们俩一块抓起来!”
鸣岛的口气毫不留情。
神谷和石舟默不作声地在旁边看着。
鸣岛铁青着脸,焦燥的情绪似乎把他的皮肤都染上了青色。
由美子嘴唇发干,微微颤抖着,那上面口红的艳丽已经褪去,起了裂纹。神谷不禁想到,这些裂纹,反而衬托出由美子作为女人所特有的性感。
5
高桥由美子,30岁,有丈夫和1个孩子,孩子已4岁。丈夫在日本一流的电机制造公司工作,是产品运输部门的司机。
3年前,由于车祸,他断了一条腿。当时,运输任务不多,公司给他们放了假。一个星期天,他驾驶公司的小型卡车,和朋友去郊游。事故的发生,是由于他酒后开车。
他不得不退了职。
31岁的丈夫,在年富力强的时候,却丧失了前途。
由美子的一个熟人是个妓女,也加入了俱乐部。她引诱由美子说,你难道甘心于这种没有前途的贫乏生活吗?不如加入俱乐部,那里正人手不足呢。
还说,到那里,接不接客,还是由你本人决定。不用你直接去拉客,是由俱乐部联系好,叫你去茶馆等着,让你看那男人合不合你的意,如果不喜欢,可以不见面,即使见了面,也不一定非得和他睡觉。
由美子被说动了心,从此当上妓女,开始出卖肉体。
俱乐部规定,如果对方是有危险的男人,决不能和他睡觉。但是否危险,全凭俱乐部里专门与客人面谈的人作出判断。
她的收入多寡,全看生意如何。
由美子第一天接客,就和那个男人睡了觉。对方是个中年人。他那巧妙的爱抚,竟使由美子燃起了欲火。这个中年男子执拗的爱抚,和这爱抚之中所包含的某种情绪,深深地征服了由美子。
从那次开始,由美子的妓女生涯已将近一年了。
现在她对别的男人已经习惯了,而且自己感到一种愉快。
然而,家庭却面临着崩溃的边缘。她已明确告诉丈夫,自己在当妓女。最初,丈夫愕然不解,时间一长,也就无所谓了。
生活所迫,不得不这样过下去。
然而,丈夫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嫉妒的心情却一天也不能消除。每次接客回来。他都要追问由美子,昨天夜里的男人是怎么和她干那种事的。前前后后的情景,他总是固执地要问个底朝天。这样,常常燃起他性虐待的黑色欲火,一边追问着,一边蹂躏着由美子的肉体。
他们的分手已是必然的了,否则,只能互相毁灭。妻子为了维持生活而当妓女,而丈夫却执拗地追问嫖客与妻子怎么乱搞。这样的丈夫,还有什么资格作为一个男子汉呢?
由美子最初接到那个自称ab的男人的电话,与他见面,是在3个月以前的盛夏时节。
那个男人经过上面说的手续,带她到了一家旅馆。
他有40多岁,文绉绉的,是那种给人以好感的男人。他说他的名字叫浅羽,不过那是个假名。
由美子猜想,他也许是学者或工程师,总之是脑力劳动者,有知识,性格也挺温和。
由美子边喝着啤酒,一边注意观察着。浅羽的手指较长,不象体力劳动者的手。那细长的手指上,正夹着一支美国香烟。
浅羽执拗而表情淡漠地把由美子横放在地毯上
与许多粗暴的男人不同,浅羽十分怜惜似的爱抚着由美子,由美子闭着双眼愉快地承受着他的抚弄。
“啊啊——”由美子呻吟起来,这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快感的呻吟。
告别的时候,浅羽按约定付了钱,另外又拿出了5万元,额外付给由美子自己。
由美子犹豫着是否接受这额外的报酬。
“不用担心。”浅羽笑着说道“还有一个条件,今后我们还要见面,我正想研究一下你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那么顺从。以后,我每一次都会额外给你报酬,好吗?”
“嗯。”由美子收下了那笔饯,却有些担心。浅羽虽然没更多地说什么,但由美子怀疑他也许是暴力集团的成员。
“不过,还有一个很小的条件。”
“条件?”由美子不安地皱着眉。
“明说了吧。我是个性变态者。”浅羽有些羞赧地说。
“”“但是,你不必太担心。下次,我想请你和我来点疯狂的游戏。”
“可是,你想干什么呢?”
“比如,让你把我捆起来,随意虐待我。你可以用皮鞋使劲地踢我。不过,这种事情只能秘密地去干。”
“那好吧。”
由美子又看到浅羽脸上羞赧的表情。正是这种羞赧,突然使她产生一种好感。她觉得他不是一个恶人。她对这些受虐淫者有所了解。与她嫖宿过的中年男人中,三个人中就有一个是这种性变态者。他们有时把自己当作女人,让对方象男人那样强xx自己,然后不断变换角色,互相满足。
女性都有被强xx的愿望,暗中描述着被强xx的场面,虽然在实际被强xx时,她们大多数人是抗拒的,但在想象中似乎都喜欢这样。由美子知道,在这一点上,男女都是一样的。
但是,由美子却难以完全满足那些男人的愿望,在相爱的人之间,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做。可由美子仅仅是个妓女,不能不使她产生顾虑。
每天夜里,在鸳鸯旅馆里与那些陌生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口中那缠绵的话语,由美子竟私下产生一种怜悯的感受。
然而对于浅羽,她却没有这种情绪。或许是他身上那种文质彬彬的味道的诱惑,或许是金钱的吸引力,她却答应了他的要求。这时,那种和这种特殊的男人在一起的欲望,在她心里萌生出来。
她几乎忘掉了丈夫,而希望委身于一个可信敕的男人。
第二天,他们告别后分手了。
告别时,浅羽把电话和ab的名字告诉她。
第二次和浅羽幽会,是在大约10天之后。由美子又来到和浅羽上次约会的旅馆。
浅羽已经等在那里了。
不久,他们又从旅馆里走了出来。原因是浅羽认为这里没有必要的道具。他叫了出租车,带由美子到了代代木。虽然心里有些恐惧,但她忍耐着。
这是一幢很气派的公寓,只是在新闻广告上,由美子才见过它。据说这巨大的建筑是日本第一流的公寓,住在这里的都是艺术家或其他名流。
浅羽的房间,是在第10层。
这里严格的说不是住宅,而是作为当斋兼事务或接待客厅出售的。
房间里铺着高级地毯,接待客人用的家具,还有能抽出来使用的床。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由美子这才放了心。她害怕等在那里,对她进行轮奸或其他什么。
这个夜晚,真是一个满足性虐待者的宴席。
浅羽脱掉衣服,把绳子、皮鞭、女人皮靴和淫具放在面前。
喝完酒后,浅羽让由美子把自己反绑起来,用鞭子抽打他。然后,用橡胶制的电动淫具插入他的肛门。
浅羽悲鸣着
由美子出神地看着浅羽那自虐的行为,受到强烈的刺激,一股黑色的欲火在脑海里燃烧起来,陷入强烈的屈辱和快感的怒涛之中。
浅羽和由美子约定,每个月在浅羽的公寓里约会两次。由美子工作结束后,就到这里过夜,每次都是先喝过酒,然后是大约3小时的无休止的性宴。
浅羽的xìng交方式对由美子产生了深深的魅力。一边互相骂着,一边欢乐着,使她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快感,整个身心沉浸在妄想的世界里,完全忘却了自尊心的约束。
人类本来就有着难以想象的妄想的力量,仅仅被自己的自尊心压抑着,一旦失去了自尊心,这种妄想就会发挥殆尽,登峰造极。
和浅羽约会,已经是第六次了。每次约会都是由浅羽打来电话。
然而,浅羽却从没有把自己的住址真实姓名和职业告诉她。由美子有时感到有些悲哀。但一想到,浅羽对自己的喜爱,能够满足他那无穷的性欲,的确不容易,也就不再计较了。
由美子毕竟是个妓女,但浅羽并没有轻视她的感觉,总是请她到豪华饭店喝高级威士忌酒。
接到电话后,由美子便在深夜到他那里。浅羽总是赤裸着身子在门口的坐垫上迎接她。此时,由美子便心有灵犀地用她的皮靴,当场把浅羽踏翻在地,命令他做这做那。
大约在10天前,浅羽突然对由美子说:“只有我们两人玩,慢慢感觉就会迟钝了。你也加入我们的会里吧。”
“什么会?”
“噢,在六本木,有一个秘密的俱乐都,一个月举行一次例会。不过,这个组织有严格的会员制度,会员以外的人绝对不能参加例会。而且,会员的来历必须清楚。还有,就是不能一个人单独入会,必须一对男女一起人会。聚会时,本着男女都尽兴欢乐的原则,通过抽签决定自己的伴侣,男女双方都不能互相拒绝,当然要在自愿的情况下进行。全体会员集会时都在一间屋子里,这是不言而喻的。”
“都在一间屋里?”
“是的。是在一间屋里。那是一个非常热闹、欢乐的环境。在一个宽敞的房问里,20对男女疯狂地跳着舞。也有被绑在那里受虐淫的女人你要是同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加入进去。现在,我正在同另一个有夫之归商量,如果你先同意的话”
“不要急,让我再考虑一下吧?”由美子回答说。
昨天晚上,她没有答复浅羽。浅羽也没问起这事。由美子心想,浅羽也许和那个有夫之妇商量的差不多了。这样,就有可能是浅羽和由美子的这段缘分结束了。由美子真有点难以割舍的感觉。
下一次见面,就承诺他吧。由美子边想着心事,边回到俱乐部里。
6
鸣岛小菊沉默不语,警车向代代木急驰着。新宿街头还在作惨案的善后工作。道路都被封锁着。在封锁线的内外,警车和自卫队的车辆淹没了所有街道。
“真让人莫名其妙。”
开车的神谷玄二郎感叹着。
“是啊。”
叼着一支香烟的石舟警视长说道。
“这个混蛋,自己是个受虐淫者,却杀了3178人。”
“岂止,医院里还有人陆续死去呢。”
“人数倒不重要。令人费解的是这个禽兽一样的家伙,在杀死乞丐的当天晚上,还去嫖女人。忽而化装成乞丐,忽而又把妓女当成女王一样奉承。这个混蛋真不可思议。”
石舟也感到莫名其妙。
“你难道没有那样的感觉吗?”神谷问道。
“依我看,这家伙搞女人可以称得上专家了。”石舟答道。
“小菊君,你怎么老是沉默?”
神谷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鸣岛。
“如果这个浅羽。就是罪犯”
罪犯在香烟盒上留下了笔迹的压痕,经查是那个俱乐部的电话号码。俱乐部有个妓女叫由美子,她们客人中,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浅羽。浅羽抽的就是那种美国香烟。而且是给官房长官打来恐吓电话的男人,大家推测他是智力水平很高,在东京长大,专攻理工学科的学者,还是个中年男人。
浅羽的情况与此很相同。
刚才神谷的话启发了他。罪犯患有精神忧郁症,浅羽正是这样。受虐淫者更多地出现在智力较高的人中间,而智力低下的人中间色情狂的人较多。色情狂的性格一般是外向型,而受虐淫者性格则多数内向。
鸣岛心想,浅羽就是罪犯看来十之八九是对的。
——可是,这样分析可靠吗?鸣岛此时非常不安。如果浅羽就是那个杀害乞丐的凶手,那怎么会把笔迹压痕留在了烟盒上呢?他一定会意识到,这个笔迹记录的电话号码关系到他们的生死。
——为什么呢?难道是命中注定?
真是不可思议。凡是犯罪狂,多数都相信天命的安排。如果命运不好,就会碰到恶运。作为被全国通缉之中的罪犯,如果心里很紧张,就很容易出差错。反过来,如果精神很放松、弛缓,却不容易出现失策。
可是,罪犯很象是悠然自得的。他总是先于警察摆开阵势,就溜掉了。“阿多设计室”就是这样,他从容不迫地嘲弄了警察。
官房长官接到的恐吓电活,也是这样。他一边信口开河提出要释放所有犯人,一边又说对释放犯人并不感兴趣。
——难道又是罪犯导演的一场骗局。这种担心始终悬在鸣岛的心里。
“马上就会查清的。”
石舟强有力地回答了一声。
“是的,马上!”
神谷矫健而清晰地应到。
车子停在公寓旁边的空地上,三个人同时跳下车,走进公寓大门。
公寓两侧和中间设有三个自动电梯。他们没有商量,就分别各自上了一个电梯。
每个人又重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