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别人讲人讲的事情。请起来吧!”
他们从地上爬起来,眼睛还瞅着我。他们瑟瑟发抖。后来我终于使他们相信我不会对别人讲我所看到的一切。
我所看到的当然就是博克侬教的“博克——马鲁”仪式,或者说心灵交合。
我们博克侬教徒相信,假如两个人的脚都是干净的,并且保护得很好,一旦四脚相触,他们肯定会倾心相爱。
对脚的仪式的起源可见于下面这首“小调”:
“我们的脚将要接触,是的,
是的,我们冒死这样做。
我们要互相爱慕,是的,
是的,正如我们爱母亲大地。”
第七十三章黑死病
当我们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菲利普卡斯尔——那位镶嵌画师、历史学家、自己做索引的人、讨厌鬼和旅馆老板正把一卷卫生纸放进我的厕所。
我说:“十分感谢。”
“不必客气。”
“我要说这儿可真是一个想客人所想,急客人所急的旅馆。有多少旅馆的老板能象您这样直接关心一个旅客,的舒适呢?”
“有多少旅馆的老板只有一位客人呢?”
“您本来有三位客人的。”
“那是白天的事了。”
“您知道,我可能是出言不逊了,但是象您这样兴趣广泛、才华横溢的人怎么会对开旅馆业有兴趣。”
他困惑地皱了一下眉头,说:“看来,我对旅客还没有做到应有的体贴,是吗?”
“我在康奈尔认识一些旅馆学校的人,我不得不说,他们对克罗斯比夫人会抱与您不同的态度。”
他困窘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他挥动着双臂说:“鬼晓得我为什么要盖这家旅馆。我想可能是生之所求吧!为了有些事干,为了不寂寞,”他摇了摇头“或者是当一个隐士,或者是开一个旅馆,中间道路是没有的。”
“您不是在您父亲的医院里长大的吗?”
“是的。蒙娜和我都是在那里长大的。”
“是啊!您一点儿也不想继承父业吗?”
年轻的卡斯尔微微一笑,避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是一个古怪的人,父亲是一个古怪的人,”他说“我想您会喜欢他的。”
“我想会的。还没有人象他那样大公无私呢!”
“有一次,”卡斯尔说“那时候我大概十五岁,有一条从香港开往哈瓦那去运柳条家具的船在附近发生了哗变。叛者夺了船,但却不会开。于是他们就把船在蒙扎诺“爸爸”的城堡附近的岩石上撞碎了。所有的人都淹死了,只有一些老鼠还活着。老鼠和柳条家具都上了岸。”
故事讲到这里好象就完了,可我又不敢肯定,于是就问了一句;“后来呢?”
“后来有些人白捡了一些家具,”有些人却得了淋巴腺鼠疫症。在父亲的医院里十天内死了一千四百人。您看见过死于淋巴腺鼠疫的人吗?”
“那种不愉快的事我没有碰到过。”
“腹股沟和腋离下的淋巴腺肿得象葡萄粒那么大。”
“我相信会那样的。”
“死后,尸体变成黑色的,就象煤一样,不过山洛伦佐并不需要这种媒。瘟疫日益泛滥,森林中的‘希望与同情之家’看来就象奥斯什维辛或是布痕瓦尔德集中营似的,死人堆成了山。推土机把尸体推进万人坑时,推都推不动了。父亲夜以继日地干,人也日以继夜地死。”
卡斯尔的恐怖故事被电话铃声打断了。
天哪,我都不知道电话已经接通了。
我拿起电话“喂?”
是弗兰克林霍尼克少将打来的电话。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惶恐不安地说“您听着!您必须立刻到我家里来。我们要谈谈!事关重大,此生难遇!”
“您能先说个大概吗?”
“电话里不能说,电话里不能说。到我家里来,请立刻来!”
“好吧!”
“我不骗您。确实事关重大,此生难遇!”他挂上了电话。
“卡斯尔问我;“什么事?”
“我也莫名其妙。弗兰克霍尼克叫我立刻去。”
“别着急。不用紧张。他是一个蠢货。”
“他说事情很重要”
“他懂得什么重要不重要?我用一个香蕉都能削出一个比他好的人来。”
“好吧!您的故事到底讲完了没有?”
“我说到哪儿了?”
“淋巴腺鼠疫,推土机都被死尸挡住了。”
“哦,对了。有一晚上我睡不着,就跟父亲一块熬夜。我们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找一个活人治疗一下。可是走过一张床又一张床,看到的全是死人。””
“父亲咯咯地笑了起来,”卡斯尔接着说“他笑个不停。他拿着电筒走进了夜色,一边走还一边咯咯地笑。他用手电筒上上下下地照着外面的那些死人堆。他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您知道那位杰出的人对我说什么鸣?”卡斯尔问我。
“不知道。”
“我父亲对我说:‘儿子,有朝一日这些东西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