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受过伤之后,随便找个地方一靠,很快她就能睡的昏沉。她想,待魂力消磨殆尽的时候,她可能一觉睡过去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那一天应该还有很久,她现在不用担心。
月光洒在她倾城的脸上,苍白又缥缈,好似云烟,伸手要去抓住却从指缝间流逝,不留痕迹。
摄政王府,寝殿的窗未合,月光洒进室内隐约照亮了一小片的空间,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听的到,轻轻颤颤,在床角阴暗处层层叠叠的纱帐里。
晏景曲着双腿坐着,双手环抱,埋首其间,一动不动似乎就这样睡着了。
多年前仿佛也有一个这样的夜晚,静谧无声,小小的身影缩在床脚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是他母妃死的那一年,入殓的那一天。
夜再冷再漫长,也终究会迎来第二日的阳光与温暖,姒微澜被洒在脸上的暖意与眼帘遮挡不住的光亮唤醒,睁开眼才发觉她竟在外头过了一夜。
枝头的鸟叫的欢,却也不惹人烦,姒微澜站起身缓缓走回南熏殿。
“姐姐回来了。”宋安然看到她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姒微澜不由有些好笑,难道还怕她丢了吗?
“嗯。”应了一声便坐到桌边捧住了那一杯茶,树下躺了一夜,她感觉她现在整个人就像一块冰,冷的麻木。
“姐姐今日有事吗?”宋安然看着她,走到她身边将她的手拿起握在手心里。
姒微澜眸光闪了闪,这似曾相识的动作,“并无何事,今日应该不用你的身体,如果晏檩不过来的话。”
而今日晏檩确实没有来,两人就在南熏殿闲聊,大部分时间都是姒微澜听宋安然说。
今日晏景未进宫,早朝也未上,众人却已习以为常,以前不管出什么事,摄政王上朝都是风雨无阻,现在不管有事没事,摄政王想不来就不来。
晏檩反正也不想看见他,不来碍眼自是最好。
摄政王府中,阳光一直洒到了床尾晏景才抬头,神色木然。阳光缓缓爬上了他的脸颊他才有些清醒,而后闭上眼遮挡刺眼的阳光。
“白味,进来把窗户关上。”带着戾气的声音让殿外的白味心肝肺都颤抖了,马不停蹄奔进大殿将窗户关上。
看着躲在床脚阴暗里的晏景,白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豁出去地开口了,“主子,不早了,用膳吗?”
“出去。”晏景不耐地道。
白味顿时苦了脸,想要再不要命地挣扎一下,“主子,距离这个月毒发的日子不远了,您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挨不过去的。”
晏景闻言,又将脸埋进了腿间,闷声道:“死了皆大欢喜,从来就没有人会在乎。”
“属下们会在乎啊。”白味立刻表忠心,“主子,您这样我们看着都很难受啊。”
晏景久久都没再搭话,白味打算再劝,晏景才又道:,“我在乎的,放在心上的人就那么两个,她们却没有一个将我放在心上,施舍一个关心都吝啬。一个把我丢下了,一个对我避之不及,呵呵~我怎么就这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