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昭明白了,怨不得这么多人在此聚集,进退维谷。很多武林人士本欲鱼目混珠,但又怕进去答不对题,白挨鞭子。退吧?千里迢迢赶来,无功而返,心有不甘。
金老头继续道:“不过歏善大将军,为人敬重英雄。他不拘一格,在文过的基础上,又增加了武过。”老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谷昭,手指着关顶道:“这武过吗,你只需凭借自身本领,闯过关顶,以后便不再为难于你。”
谷昭仰首凝望关顶,心里琢磨: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单凭壁虎游墙功能攀上关顶的,也不乏大有人在。但是上面五百黑旗射手可不是吃素的。自己若凭武功硬闯,虽小有胜算,但是绿笛儿却是万万过不了关的。
金老头继续道:“一个时辰前,便有兄弟二人凭武功硬闯,结果攀到中间时,只有二名黑旗射手出箭。并未射其要害,但自十丈高处坠落,早已摔死。”
谷昭道:“那文过可有人通过?“
“但凡进去的人,答不对题的便在关顶被抽五十大鞭,为怕泄题,然后关押在关底,直到撤关时才放人。”
这时,关上人头攒动。一名壮汉被五花大绑,束于关上垛口旁的木柱。一名红袍军官手执长鞭,刷地一鞭。那人上衣立时被劈作两截,一条血印长可及尺,皮开肉绽。老者唉叹了声,闭上眼睛道:“你看到了,一鞭就已至此,没有人能挺过五十鞭。”
绿笛儿早已吓得不敢再看。但见抽到二十余鞭,行刑红袍人,用手触了下那人鼻息,一摆手做了个已死的姿势。过来两个士卒,将人从木柱上解下,用力一荡,自城墙上直接投下。众人纷纷避让,喝骂不断,显然惊怒交加。一时没人敢再去闯关。谷昭怒甚,心道:此人若是未死,岂不也活活摔死了,身为官府,竟然如此草菅人命。
城上红袍人手持血红的长鞭,立于城上哈哈狂笑道:“哪个还要闯关?”他本以为,杀一儆百,下面人会胆寒散去。
陡听,一声断喝:“赵某要试试。”
这一声吼,有如春雷炸响,回荡不绝,正是谷昭。他生平最看不惯仗势欺人,草菅人命。被红袍军官气得一时失控,张口叫战。谷昭话一出口,才想起绿笛儿。愧疚地看着她道:“姑娘在此稍等,在下闯关试试,若能闯过,便想法把姑娘接近去,谷某实在是没把握,所以不能带姑娘一。”孰料,话未说完。绿笛儿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城墙上红袍将军一声喝骂:“又来个不怕死的,放吊篮。”
谷昭不忍再看,一狠心,急忙奔向吊筐。绿笛儿在身后大喊一声:“我也要闯关。”说罢,跑至谷昭身侧。
谷昭急道:“姑娘不可意气,谷某绝不会丢下姑娘,待会我伺机行事,定然”见那绿笛儿杏眼圆睁,怒视自己,好似有两团火焰在瞳孔间燃烧。忙把后面话咽下,心中七上八下,喜忧参半。喜的是有个愿同自己,共甘苦共患难的红颜知己。忧的是,绿笛儿倘若有个闪失,岂不全是自己冲动造成?
此时已不容多想,吊篮足够容纳二人。待二人站定,上面士兵绞起转盘,吊篮冉冉升起,不一会儿便升至城墙一大半。突然,绞绳一松,吊篮急速下坠。眼看离地不及一丈时,嘎然止住。吊篮本来狭促。绿笛儿吓得花容失色,失声惊叫,一把抓住谷昭肩头,两眼紧闭。谷昭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到没如何,但肩头被抓生痛,强忍着不吭声。城上摇篮士兵,嬉闹作一团。不一时,吊篮又自冉冉升起。升至中途又突然一次下坠,绿笛儿再次失声惊呼。头直接抵在谷昭胸口,谷昭但觉幽香直逼心扉,不禁心神恍惚,反倒忘了危险。他知道上面士兵故意搞恶作剧,有惊无险。正要安慰绿笛儿,突觉左臂剧痛。原来绿笛儿右手不自禁紧抓谷昭左臂,五指深陷,已经掐出血来。谷昭低头看去怀中伊人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脸颊上泪痕未干,我见犹怜。显然绿笛儿被吓坏了。而上面军官仍自闹个不停,登时大怒。等到吊篮升至大半,士兵门又齐撒手。不料,这次绞绳并未拉直。下面传来一片赞声。俯首一看,但见吊篮紧贴城墙,就跟粘住了一般。原来谷昭瞅准吊篮一松,立即运起十成内力,将铁打的参铲贯入城墙。把吊篮牢牢挂住。士兵们一时惊呆,谷昭道:“姑娘得罪了。”一把抱住绿笛儿,脚尖用力,纵身一跃,翩然飞上城墙。
士兵大哗,那红袍将领遥遥就是一鞭,也没见谷昭躲避,一伸手便擒住鞭梢,随手一抖,鞭子断成数断,红袍将领手里只剩鞭子柄。红袍将领知道遇见高手,忙上前道:“好汉身手不错,请跟我来。”
此时,绿笛儿惊魂甫定。放开谷昭,但见指甲带血,俊脸羞红一片,羞态可人。旁边士兵看得直咽唾沫。二人随红袍将领走进城楼,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周围站满武将,正前方一张虎皮地毯,后面是一把红木阔椅。厅中有张八仙桌,上面扣了三个锦盒。
只听门外高喊:“大将军到。”众兵将齐齐肃首。
一阵脚步杂踏,进来十余黑甲侍卫,众星捧月般拥着一位锦袍玉带的阔脸长髯的中年男子。男子手捋长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终于来了个武林高手,怎么不去武闯啊,好叫本将军见识见识中原武林高手的风采。”随即,一瞥眼看到绿笛儿,登时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原来带有女眷,嗯,这女子可是你的妻子?”
绿笛儿更羞,正要说话。
谷昭一使眼色制止,抱拳抢道:“正是贱内。”原来谷昭早已想明,如果说是夫妻,或许可以一同闯关。若说不是夫妻,对方万一要他们分开闯可就麻烦了。绿笛儿冰雪聪明,立时也想通此节,螓首低垂,不再作声。心里却美滋滋的,一时恍然。
那红袍将军忽道:“大胆草民,见了大将军为何不跪?”
那阔脸将军果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名将歏善。歏善大手一挥“哎,对待豪杰岂可等同对待草民,繁文缛节,一律免去。”继续道:“你二人此来,难不成也是为了参王?你可知朝廷已经下令,不论是谁挖到参王都必须上交,否则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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