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道:“这有何难,这是陆游的独孤生策字景略河中人工文善射喜击剑一世奇。在下也来一首‘少年学剑白猿翁,曾破浮生十岁功。玉具拄颐谁复许,蒯缑弹铗老犹穷。’”
何采道:“呵呵,又是陆游的诗。我们改改题目,若是以此下去,古今写剑诗数不胜数,恐怕没完没了,不如改作剑诗却无剑字如何?”
孔孟出赞道:“妙哉,咏剑却无剑,难度颇大,何兄请先。”
何采稍微一沉吟道:“‘先辈匣中三尺水,曾入吴潭斩龙子。’如何?”
孔孟出道:“好,李贺的春坊正字剑子歌。我来对‘照人如照水,切玉如切泥。锷边霜凛凛,匣上风凄凄。”
刘蒙道:“吴均咏宝剑诗,我来对‘离匣牛斗寒,到手风云助。插腰奸胆破,出袖鬼神伏。’”
张文韬沉吟片刻,窘道:“在下对不出,自罚一杯。”说罢,干了一杯。
绿笛儿答道:“‘小女若是记得不差的话,这似乎是施惠的南吕一枝花咏剑。”
刘蒙作揖道:“绿柳居士果然名不虚传。”
孔孟出道:“既然绿柳居士接了诗,就请继续。”
绿笛儿略一沉吟道:“小女接‘一条古时水,向我手心流’。”
江三平拿起杯来干了一杯,道:“在下才疏学浅,请绿柳居士指教。”
孔孟出道:“在下亦不知,请姑娘指教。”
绿笛儿道:“这是唐朝刘叉的姚秀才爱予小剑因赠。全诗为:‘一条古时水,向我手心流。临行泻赠君,勿薄细碎仇’。”
孔孟出道:“若没后两句还真不知其所言为何物。绿柳居士学识惊人,我等该罚一杯。”
竹叶儿突然灵感大发道:“我也来出一首,‘日陶月炼火气尽,一片凝冰斗清冷。’”
众文士哑然,拱手道:“我等亦不知,不知姑娘哪里得的诗句?”
竹叶儿终于在文士面前露了回脸,大觉扬眉吐气。洋洋得意地说:“这都不知道。不过前面的我也没记住,以前老听师父经常吟诵这一句,所以就只记住了这一句。”
谷昭道:“小叶子,这回你可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啦。你吟颂的乃是本朝唐顺之的日本刀歌,跟剑无关。”
众人大笑道:“该罚该罚”
竹叶儿立如被霜打的茄子,委靡不振,端酒一饮而尽。红泠人五人六地说:“该!这就叫‘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小叶子,叫我怎么说你。”
竹叶儿立即一把掐上,二女嬉闹作一团。这俩没心没肺的少女时不时就嬉成一团,众人早见惯不怪,有俩活宝女在,反倒觉得格外快活。
孔孟出叹道:“荆川先生乃是本朝兵部主事,一生抗倭,也诛倭无数,本来极得在下敬仰。却不知为何偏要作诗赞美倭寇的长刀,岂不知这每支长刀都沾有我百姓的鲜血。”
谷昭道:“这你有所不知。两国虽说交恶数百年,七年前更为此岛,还曾有场恶战。但你可知,仅我朝就从东瀛先后购买过数十万把长刀,而每把的价钱是中土长刀的五倍不止。那么为何我朝要花数倍的银两去购买倭国的刀?正如诗中所言‘有客赠我日本刀,鱼须作靶青绿绠,重重碧海浮渡来,身上龙文杂藻行。怅然提刀起四顾,白日高高天炯炯!毛发凛冽生鸡皮,坐失炎蒸日方永。闻到倭夷初铸成,几岁埋藏掷深井,日陶月炼火气尽,一片凝冰斗清冷。’东瀛当下的铸刀之术,可谓冠绝天下。我们两国交兵数次,皆是吃亏于兵器上。现在我大明男儿正是手执东瀛长刀斩杀来犯的倭寇,试想当倭寇发现死伤在自己人所造的长刀之下又将是何种感慨?所以说刀之一物,抑或者是其他物品,本没有情感与生命。莫要拘泥于何人所造的,物为人用,关键是看谁使用。同样一把斧头,你拿去砍柴卖柴,用于生计,便是赖以为生的伙伴。你拿去砍人便是凶器,是助纣为虐的恶器。你能去怨恨造斧头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