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杀伐,一直从天明杀至天黑,从黄坑杀到光泽北城外。留守围困光泽的部将孙虎得知孙家敏溃军退回。急忙率部前来阻敌,与邵德部两军相交,杀成一团。李维在城楼看见城外乱作一团,知道邵德已然来到。此时,张平海来报,西城外明军正在大规模调动,似乎是去支援北门。不一时,南门和东门亦出现调动。李维升做大帐道:“邵将军辛苦了,此刻该看咱们的了。众将听令:四城门大开,一同出击。”
众将早已憋得难受,齐声遵令。
张平海率万人从西门率先杀出,此刻西门早已人去营空,所留守者不过三千人,如何抵挡这如狼似虎的万人队?张平海杀光西营便率军支援邵德,从明军背后直扑而来。明军刚刚阻住邵德,局势大为改观时,不料后背又乱。不多时,李维,张思霸,刘长今等人分率万人从各方向扑来。这一战,又杀到第二日午时。真可谓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孙家敏部主将连带从将数十人阵亡,八万士卒亦所剩不过万人溃逃向上饶方向,被俘者逾二万,战死五万。而义军方面死亡不到三千人,在滂沱大雨中,双方士卒展开了场久违的纯粹的冷兵器战。
大战初始,主帅先亡,士卒如同无头苍蝇乱撞。明军火器占优,然而大雨天气,火器用不上,再加上五军营大多是北方人,不习惯南方气候。天时地利人和,皆处在下风,焉能不惨败?
李维收拾残局,二万禁军不同于跺集军,他们一是训练有素,二是放回去恐怕马上还会集结好再杀回来。于是,李维下令将百户以上级别的军官全部斩杀,这一下子就斩了七百多人。其余士卒则全部分摊编入各营,战场之上就是这么残酷。不把把头的杀了,他们随时可能号召降卒阵前反戈。
李维整顿好兵马,留下张平海带领八千人马驻守光泽。自己带五万,分三路,直扑浦城。到了浦城城下方知武犇已然败退至松溪,兴田二城。
原来,武犇在浦城连续坚守八天,眼看弹葯粮食无多,不由后悔当初没多留下些粮食弹葯。尤其连续三天阴雨,周福元干脆全军收缩,围而不攻。
武犇心道:自己真是高看周福元了,早知如此,全力守此一城,完全没必要在松溪、兴田二城费心费力。
第九日,突然有客造访。来人递出一封信函,武犇展开一瞧,大喜!原来,此人是王树生的派来的信使。王树生当日城头遭虐后,周福元未再处罚于他,他便一直闲赋养伤。后来,适逢人员紧缺,而炸葯经此长时间轰炸已所剩无几。周福元遂派他去押运一批从京都送来的火葯。王树生心怀怨恨,欲趁此机会带这批炸葯来投义军。
武犇此时缺的正是火葯,加上王树生遭虐一事早已听说。遂跟信使约定好,今夜三更,在北城西被炸裂的城墙处接应。到时,只要王树生亲来,自有人从土城上接应。
武犇将此事交给罗永河和降将江三平还有王树声以前的亲信手下汪德三人办理。夜间,武犇一人躺在床上十分惬意。心道待火葯一到,便把二城火炮运回来,看周福元还有什么咒念?周福元啊周福元,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城头虐待王树生,却又安排他如此重任,难道就不怕其反噬一口?武犇想到此,不由一呆,脑海忽地清明,大骂是自己糊涂。自己因为弹葯告罄,而在迫切需要弹葯的情况下,竟然忘了防人之心,急忙喝令众将。叫起所有士卒,严阵以待。自己披挂上马,向北城疾驰。陡听前方一声轰鸣,大地为之颤抖不止。武犇喃喃道:“好你个王树生,好一个苦肉计。”此刻的武犇早已做好最坏准备。这一声爆破,武犇不敢再心存幻想。急令浦城全体士卒撤退,直奔兴田,松溪。一应辎重器具全部扔下,轻身后退。
原来,罗永河按照武犇嘱托守在约定地点。三更一到,果然,从明军方向过来五十余量牛车,罗永河安全起见,亲派士卒下到城下,检查无误确实是五十车火葯。旁边汪德见到王树生亲来,二人此前私交极好,立时泣不成声。罗永河不再怀疑,放下长绳将火葯一箱箱调上城墙就地摆放。王树生“好言”提醒道:“将军不可将火葯放在城上,万一飞来一颗炮弹,岂不全部泡汤?不如暂时安放在土城下方,那里安全。”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