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宁姬使劲点头,哽咽道:“我早忘了,你不会就不要说了。”
楚云傲道:“不,我知道,后面那句是——‘不如怜取眼前人’,我我好后悔,没早跟你说。帮我转告谷昭,任伍慈就是魏孤行,我早该想到的。”说罢,两眼一闭,再无动静。
伊藤宁姬再也顾不得一切,上前扶住楚云傲,嘶声狂呼道:“倪尔叶,倪尔叶。”
许巍上前探了楚云傲鼻息,摇头叹息,轻拍伊藤宁姬肩头道:“节哀顺便吧他不叫倪尔叶,他叫楚”
“不!”伊藤宁姬如同发狂的母老虎,嘶声道:“他叫倪尔叶,他是我的倪尔叶,属于我一人的倪尔叶。”
众人无不被伊藤宁姬痴情感动,武犇这才想起看看金善扬伤得怎么样。不料,伊藤宁姬猛地跳起,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柄匕首,奔向金善扬便刺去。以金善扬的武功岂能让她得手,武犇倒也不担心,反倒生怕金善扬伤了伊藤宁姬。不料,匕首离金善扬不到一尺距离,金善扬仍然一副怪笑表情,盯着前面,纹丝不动。武犇大慌,好在相距伊藤宁姬甚近。一把从后面拽住伊藤宁姬后衣襟。丁胜休等人如梦初醒,急忙过来,架开伊藤宁姬。丁胜休上前道:“金盟主?”半天没动静,打手一试金善扬鼻息,金善扬气息早已断去多时。这会,武犇捶胸顿足,追悔莫及。接连两次,喜事变丧事,众将皆瞠目结舌。
金善扬死去的同时,忘愁被雨飘拉到树丛,莫名其妙地被雨飘点住穴道,忘愁虽然知道雨飘经常这么作,但对雨飘前几日伤他一事,心中也是既害怕又不满。今天又被点住,慌乱过后,渐渐镇定,望着眼前刚抽出新芽的竹子,百无聊赖。突然间,无声的世界里,突然灌入久违的声音,来的是那么突然。就如同视力恢复时的意外,带着许多茫然。但忘愁很快便分辨出两个声音,因为,当年弹琴女的声音对他并不陌生。他也因此,听到了这些日子,困扰着自己的一些事情,谜题一旦被打开,随之而来的是发自内心的无尽的寒冷。忘愁一下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那么,这区区的穴道岂能挡的住他?只一运力,麻穴便告解开。起身一看,正看到雨飘推出的要命一掌。忘愁来不及多想,一张嘴,便将气团吹歪。这时,雨飘的竹刺又到。忘愁电石火光间,伸手攥住了竹刺。他有些不敢正视雨飘的目光,好像做错事的是他。但想起雨飘刚才说的话,还是勇敢的抬起头瞪视雨飘。雨飘颤声道:“忘愁,你干什么?快松开。”
忘愁只剩不能说话,但从表情中,雨飘似乎看出,忘愁明白了一切。雨飘道:“你难道你能听到?”
忘愁坚定点了下头。
雨飘脑袋嗡翁作响,这怎么可能?难道金善扬已经这是多么可怕的现实啊,若是金善扬一死,那督主费尽心血的计谋岂不要泡汤?那她的计划岂不是也要付诸东流,他们可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竹叶儿死亡线上回来,见是忘愁救了她,喜极而泣,道:“忘愁,她杀了最疼你的红泠姐姐,你快杀了她给红泠报仇。”
忘愁闻言,看着雨飘,手里一使劲,竹刺碎为齑粉。雨飘见忘愁发力,吓得花容惨变。眼泪便夺眶而出,颤声道:“忘愁你”忘愁见雨飘一哭,脑海中瞬间回到他们初次相识的湖边。那时,雨飘一面流泪一面弹琴,是何等凄美,让人看了心碎。忘愁还是初出茅庐,不知该做什么的小和尚。当看了这张泪脸后,就暗自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再叫她哭了。忘愁从那以后,几乎就为了这一个目标一直走到今天。
三年后,再看到这张泪脸。忘愁一时呆如木鸡,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办。
雨飘见自己的眼泪对忘愁管用,无论如何先杀了竹叶儿再说。趁忘愁不备,雨飘拔下银簪,猛地一旋身,闪到忘愁身后,甩手就是一簪,这簪子可是带了毒的。竹叶儿惊呼一声,忘愁情急之下,猛地从后面一推雨飘。雨飘站立不稳,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立即双手掩面,嚎啕大哭,像个小泼妇,三人就这样僵持了有片刻。忘愁终于拿定主意。他打心眼里不愿伤雨飘,但也绝不许任何人伤竹叶儿。这么长时间朝夕相处,早已把竹叶儿当作亲人。忘愁是孤儿,亲人对他是何等重要!
竹叶儿也看出忘愁心底纯朴,是不会伤雨飘的。于是,拉着忘愁往军营走去。雨飘这会儿是伤心至极,看着忘愁背影,心里发狠道: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么对我,我不会就这么罢手的。
但军营雨飘自知是回不去了,心情一下子降至冰点。金善扬一死,那么督主最重要的一步棋便告落空,而自己的事情也已败露,忘愁除了不能说话外,基本上已然大部分恢复,无疑已成督主的心腹大患。督主怪罪下来如何是好?想到此,雨飘娥眉紧蹙,半晌,起身向反方向踽踽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