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衷纪端坐在床上,面前有一张小桌。桌上摆放着两碟小菜、一壶酒、两个酒杯、两双筷子,显然是为谷昭准备好的。见了谷昭怒气冲冲进了屋门,陈衷纪朝对面一指。道:“坐。”
谷昭怒道:“我不和禽兽饮酒。”
陈衷纪道:“禽兽?人是什么?人和兽有何分别?有些人做的事情被称作兽行,人岂不就是兽,难道你能独善其身?”
谷昭道:“我说不过你,我只问你为何非要杀掉那些无辜的士兵。”
陈衷纪道:“你又错了,无辜二字岂能对士兵来讲。试问,那些京军老爷们每个人手里,没有几条人命?他们在京都一带,凭借自身官军身份,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干了多少坏事,你知道吗?历朝历代,越是昏庸腐朽,飘摇动荡之时,官兵为祸之巨,往往为祸乱之首。”
谷昭道:“难道九万人全都是坏人,全都该死?”
陈衷纪道:“当然不可一概而论。按说,他们罪不当诛,但是放他们回去,他们远在京都,父母家眷都在衙门军籍册内,他们岂敢私自跑回?回去必是个逃兵之罪,按罪当斩,还连坐家人。所以,他们只能投奔衢州。从新集结然后与我义军再战。到时,义军因此而来的伤亡,谷老弟,你愿意承担吗?孰轻孰重?若是带着他们,难道要我义军饿着肚子,供养他们?谷老弟啊,你不要妇人之仁了。既然走上了征战沙场这条血腥之路,就不要怕见血。”
谷昭闻言,他也深知陈衷纪说的在理。战场之上对待敌人仁慈,就有可能葬送自己的兄弟同僚,那是无法追悔的。
陈衷纪见谷昭被自己说动,又一指座位,谷昭过来坐下。陈衷纪给他斟上酒,笑道:“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叫我来?”
谷昭被说中心事,干笑一声。
陈衷纪道:“我却要感谢你,我说过,我就是靠乱世才能体现出我存在的人。我学兵法这么多年,真正能够一展所学,还是在这里。”
谷昭道:“琉球那边情况怎么样了,那边不也是乱世?”
陈衷纪道:“眼下,西班牙人和荷兰人闹得正欢,西班牙人还建了城堡要跟荷兰人一决高下。”
谷昭道:“你们帮谁?”
陈衷纪道:“谁给的好处最多,自然就帮谁。”
谷昭苦笑道:“那么谁给的好处多呢?”
陈衷纪道:“荷兰人。现在一官正在帮助荷兰人,准备联手击退西班牙人。我此次出来,也是为了更好的锻炼下一官,叫他早日独挡一面。”
谷昭道:“有你在,他无所谓了。”说罢,一口干尽。
陈衷纪道:“幼虎总要学会自己捕食,我总不能帮他一辈子,我是注定死后要下地狱的人。”说罢,竟有些伤感,干了一杯。
谷昭道:“既然知道如此,何不放下屠刀?”
陈衷纪看着谷昭笑了“你只适合做个捕头,你不应该成为将军。”
谷昭一愕,伤感道:“谷某的一个兄弟在死前也这么说我。”
陈衷纪道:“哦,你这个兄弟很是了解你啊。”
谷昭道:“就是那个构筑三城防御的人。”
陈衷纪道:“莫非是那大名鼎鼎的常胜将军李维,敬你这兄弟一杯。”说罢,高抬酒杯,洒到地上。
谷昭问道:“下一步,怎么办?粮草可维持一年,弹葯却一点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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