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 母女两仍然偎依在一起, 庄清研亲著小茉莉的脸颊,握著她的手一起装扮圣诞树上的礼物, 小茉莉在妈妈怀里咯咯笑。
娘俩忙活了一会,一道身影从屋内走出来。庄清研转头,就见魏然站在身后,静静看着自己,如从前一样,眼神平和而笑意温文。
庄清研一笑, 歉疚道:“呀,瞧我,一看到小茉莉就把其他的事都忘了!”
魏然也跟著笑, “那你来房间里吧。”
庄清研知道他说的什么, 先前她对陆澹白说魏然是她的医生,其实她没有说全, 具体来讲,魏然是她的心理医生, 那些年她能抗击抑郁症及癔症,除了姑妈的照顾小茉莉的陪伴,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魏然的治疗。
他知道她所有的伤与痛苦, 陪著她走过最绝望的人生阶段,是他将她从绝境里拉了一把。庄清研对他的感激与尊重,绝非一般人能比。
魏然眼下来找她, 是对她近期的心理状况做一下复检。
庄清研依依不舍将小茉莉交给了保姆,进房之前又亲了亲小茉莉的脸,说:“宝宝乖乖的跟阿嬷玩一会,妈妈跟魏然叔叔说完话,马上就出来。”
庄清研跟著魏然进了房。保姆将小茉莉抱到了前厅玩,小茉莉虽然看不见,脸还是面向庄清研跟魏然谈话的后屋。
保姆见状不免心疼,忙找其他事转移小茉莉注意力“宝宝饿不饿,阿嬷刚刚做了好吃的蓝莓小蛋挞,宝宝要不要吃点?”
小茉莉摇头“我等妈妈一起吃。”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旋律,似乎是风笛的声音,在这冬日的薄阳中,极为婉转动听。
小茉莉眼看不见耳力却极灵,她又是喜欢音乐的,当下便竖起了耳朵问:“阿嬷,是什么声音?真好听!”
保姆向屋外张望半晌,笑道:“有人在外面吹笛子呢。”
“什么是笛子啊?”小茉莉却听越好奇“阿嬷带我去!”
“不行啊”保姆有些踌躇,家里对小小姐的安全格外重视,没有特殊准备,不能让小小姐出院门。
“阿嬷。”孩子更发按捺不住,糯软软的声音央求道:“带我去嘛,这笛子好好听,跟小提琴一样好听呢,小茉莉想摸摸是什么,如果学会了,小茉莉就可以吹给妈妈听了”
孩子的渴望如此炙热。保姆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她不忍拒绝。再想着就在院门口的巷子里,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抱著小茉莉出了院门。
刚走出院门,就发现那吹笛子的人往前面巷子里走了,保姆沿著巷子追“吹笛子的先生,您等等”
话没说完,脖颈上猛地一痛,什么物体铁钳般扣住她的咽喉,接著一双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了一边,
而另一双手,飞快接过她怀里的孩子。
门窗紧闭的空间里,一大一小相对。
小人儿自然是小茉莉。
突然被人“掳”走,她并未像寻常孩子一样吓得大哭,而是用手慢慢摸索身边的事物,来打量周围的环境。
沿著皮垫子,她摸到身侧有一个人。跟妈妈与保姆都不一样,妈妈是软的,香的,也跟魏然叔叔不一样,魏然叔叔是暖的,这个人虽然也暖,但是身体更硬更结实。
没分辨出来,她开口问:“你是谁啊?”
那个人没说话,似乎一直在打量她。缄默许久后,那人终于开口,声音竟有些颤“我是”
后面的字却是没说出口,旋即一个温暖的触感落在了她头顶,应该是男人的手掌,跟魏然叔叔摸她的姿势有点像,但魏然叔叔的动作一贯平缓,这个人却指尖发颤,像拼命压抑著什么情绪。
觉得奇怪,小茉莉反而笑了“你不是坏人对不对?那你把我带到车上做什么?”
她虽然看不见,可直觉灵敏,这个空间有些闷,不是外面的花香,也没有太阳晒到身上暖洋洋的感觉,空气里有淡淡的皮质气味,还有一种被称作“汽油”的味道一切气味混合起来,跟魏然叔叔的车里很接近,这肯定是一辆车。
那边微怔,不知是对她推测出来了车辆而吃惊,还是对她认为自己不是坏人而吃惊。
而那边小茉莉还在继续嗅,她小小的鼻子皱起来,似乎嗅到了什么,追问:“你到底是谁啊?”
男人踌躇著没有回答,末了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非常轻柔的姿势,像抚著世上最珍贵的珠宝。
小茉莉突然笑起来,似想通了什么,看不见的瞳仁此刻竟蹦出光彩,声音也陡然极为兴奋“你!你是我爸爸吗?”
男人一怔,哑著喉咙问:“为什么这么说。”
小茉莉翘起唇角,有些孩子的天真得意“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陆澹白不说话了,方才不敢全心落下、生怕吓到孩子的双臂,终于一点点紧紧圈住了小小的人,他的指尖都在颤“宝贝,我是爸爸。对不起。”
对不起,这么多年,我才知道,有一个你。
陆澹白心如刀绞,但小茉莉笑盈盈的,十分开心“爸爸为什么要对不起啊,爸爸是超级大英雄啊。”
轮陆澹白再次愣住。他哪里是什么英雄,他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妻女,他罪孽深重,难以自赎。
小茉莉还在那里兴奋地说:“小茉莉不怪爸爸,妈妈说爸爸去保卫地球,打外星人打怪兽了!小茉莉很骄傲!爸爸加油!”
说到这她语气一转“咦,爸爸,妈妈说你还要很久很久才能回家,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呢!”
陆澹白硬了硬:“爸爸爸爸请假回来的,爸爸太想小茉莉了。”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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